芸娘对于萧逸清合伙的事,未免有些担忧。但她也知道女儿欠着他的银子,便也不好开口阻止。
林月涵做生意厚道踏实,勤勤恳恳;萧逸清点子多,口齿伶俐,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两人搭配起来,倒是十分契合。
与当初两人所料想的情况一致,丧葬铺里的生意十分红火。
月结的时候,两人将利润一算,萧逸清兴奋的大叫起来,“没想到,这铺子才刚开了一个月,便能有三百两的利润。月涵,我们发财喽!”
见堂堂萧家的三少爷竟为了区区三百两的利润高兴成这副模样,林月涵象看怪物似的斜睨了他一眼。
“三少爷,这个月的利润不过三百两银子,你占三分之一的份子,分到手里总共也不过一百两,值得你乐成这样?”
萧逸清闻言一愣,托着下巴皱眉说道,“是呀!以前我替爹打理生意的时候,一日过手的银两也不止这个数……我这是在高兴个什么劲?”
林月涵被他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给逗乐了,忍不住笑道,“你平日里脑袋这么好使,怎么连这么个问题都弄不明白?”
萧逸清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一边拨着算盘,一边说道,“我们这种盈利的速度,不出半年,就可以再开一间分号了。”
听了萧逸清的话,林月涵满眼憧憬,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这生意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吗?
两人随即将赚得的银两按份分了,萧逸清得了一百一十二两,而林月涵则揣着两百两的银票和几锭银元宝,高兴的拿给自己的母亲。
“娘,你看,我一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银子。明日,我便去给娘添置一张新床,再置几件新衣赏。”她满眼兴奋的看着母亲,柔声说道。
芸娘轻轻的抚着女儿的脸,满眼柔光,“涵儿,娘的衣裳都是好的,连个破洞都没有,这床铺也十分结实,何须重置。倒是你……这些日子忙里忙完,起早贪黑,你一个女儿家,不好好补补,身子怎
么熬得住。”
听母亲一心想着给自己补身子,林月涵眼中便浮起一团雾气,“娘,我这么年轻,哪里用得着吃什么补药。你看,我的身子多结实!”
母女两人为了银子的安排争执了半天,各不相让。
最后林月涵只得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这笔银子就先拿去进货。眼下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货备足些,才能赚得更多!”
听到女儿这样说,芸娘方才同意的点了点头。
林月涵就着手里赚得的银两,又尽数投在了丧葬铺上。
萧逸清一见她这样做,也索性将自己身上的银子也投了进去。
“如今,我们这里的货便是整个金陵最齐全的,如此一来,便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前来购买。”萧逸清看着自己同林月涵一起经营的铺子,满脸得意之色。
萧逸清这次从萧家出来的时候,走得原本很急,身上也仅带了日常开销的银票,这段时间的花销,加上投入丧葬铺的银子,身上便是所剩无几了。
但他心里对此丝毫不担心,因为他觉得自己对这次经营的生意,有着十足的把握。
不曾想,见林月涵和萧逸清的丧葬铺生意红火,隔了几日,隔壁那间药材铺子,竟然也重新挂上了丧葬铺的招牌。
望着那亮闪闪的金漆招牌,萧逸清的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他们这是摆明了同我们抢生意!”他对着林月涵发起了牢骚。
林月涵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大家都是开着门做生意的,谁也不能干涉别家。隔壁将药铺改头换面,这是别人家的事,你这样生气,也是无济于事。”
“总之,我心里不爽!”萧逸清一脸愤懑,干脆起身向外走。
“你上哪儿去?”林月涵好奇的问道。
“我心烦,出去透透气!”萧逸清背着身子,对林月涵挥了挥手。
萧逸清在外面转了大半日,心里的不快总算是消了些。
他正准备往回走,却突然瞥见街尾有几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手里拿着一副画象,在向路人和店主四处询问。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样子?”萧逸清用手抠了抠下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好奇。
正在他纳闷之际,一名黑衣男子端端拿着画象向他走来。
“这上面的人,你见过没有?”那名男子目光凌厉的看着他,粗声问道。
萧逸清半眯着眼,向那画象看去。
只见那上面画着的头像,竟然与林月涵有七八分相似。
萧逸清见此画象,心里暗暗一惊。
但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来,只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见过。”
“真没见过?”那人目带不甘的又问了一句。
“这个人长得这么英俊,若是我见过,一定会有印象。”萧逸清正儿八经的说道。
那黑衣人冷着脸,收起画象,正欲离去。
“你们是官府的捕快吗,怎么挂的牌子有些怪怪的?”萧逸清却两眼直直的盯着那人腰间的金牌,开口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就别问!”那人目中射出一道寒光,粗喝一声之后,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逸清定定的望着那人离开,目中渐渐浮起了一抹忧虑。
自己虽然不会武功,但见过的打斗场面也不少。
单单从那人的轻盈的步法和气息的深浅,自己便足以判断,那人会武功。
不仅仅是这个人,就连先前那几个他的同伙,也都同样是与他不相上下的武林高手!
“那幅画象上的人,会是月涵吗?”他此时心里更多的是担心着这个。
继而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月涵行事素来本份,怎么可能招惹到这样的人物!”
他心下顿时释然,脚步轻快的往回走。
回到铺子后,他便将今日见到的情形,同林月涵大致说了。
“那人身上挂的腰牌,分明是宫中的令牌。看来,这定是皇家派出的暗卫!那画象上的年轻人,不知是犯了什么天大的事,竟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最后,萧逸清呷了口茶,自言自语道。
听到萧逸清的话,林月涵的双目瞪得溜圆。
“月涵,你怎么了?他们要寻的人又不是你,你怕什么?”萧逸清留意到林月涵神色有异,立即出言问道。
“他们极有可能……是皇后派来抓我的!”只听林月涵面如土色,颤声说道。
“皇后派来的?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找的人,真的是你?”萧逸清被林月涵的话惊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林月涵怔怔的点了点头,“应该没错。我原以为,这次离开萧家,便能躲过皇后的发难,没想到,她竟然暗中派出人手,追查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你到底犯了什么事,竟会顶撞了皇后?”萧逸清脸色也吓得发白,瞪大眼睛问道。
林月涵便将皇后向她索取驻颜药之事,简单向萧逸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原先还以为那皇后是心地仁慈之人,却不曾想,竟如此穷凶极恶。”
萧逸清越听越是震惊,喃喃说道,“如今她不达目的恐不会罢休,你在这里抛头露面多时,相信不久之后便会寻到此处来。”
林月涵知他所言非虚,急得在房里踱起步来,“这该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萧逸清目光熠熠,开口说道。
“走?这铺子已经花完了我所有的家当,如今若是一走了之,我与娘亲何以为继?”林月涵皱着眉头,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