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这就去将那宅子租下。你和伯母先收拾着,我们尽快搬过去。”
萧逸清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轻快的迈了出去。
宅子租好后,萧逸清身上的钱便已花得七七八八。
他细细将宅子打扫了一遍,因他从来没干过这么粗重的活计,待将宅子打扫得能入眼时,他已是累了一头的汗。
望着洁净而简单的宅子,他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液,一边心满意足的笑了。
三人随后便离开客栈,搬入了宅子。
望着整洁的屋子,林月涵满眼惊喜,“娘,我们总算有落脚的地方了。”
奔波了许多日,芸娘也是巴不得能够安定下来。
她拉着女儿的手,满眼欣慰的说道,“是啊,涵儿,我们总算不用再受那颠簸之苦了。”
萧逸清见母女二人如此容易满足,心里有些歉歉的。
“伯母,月涵。这个地方很是简陃,待过段日子,我看到好一些的宅子,我们再换。”
芸娘闻言,立即摇了摇头,“这屋子已经比安宁镇的破屋强了太多,何须再换。”
林月涵缓缓走上前去,弯身对萧逸清一揖,满怀感激的说道“这个宅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三少爷,你已经为我们母女做得够多了。”
萧逸清见她母女二人均不愿再换,便打消了念头,“那好吧!月涵,你陪伯母先进去。我去集市上买些吃食回来!”
只听芸娘说道,“平日里住在客栈,自是不方便做饭。如今既有了宅子,又怎能成日吃那些不冷不热的东西?三少爷忙碌了一天,就安心坐在这里休息。我先去买些菜回来,待涵儿做上一桌丰盛的饭菜
,好好犒劳犒劳三少爷。”
“月涵,你会做饭菜?”萧逸清满眼惊愕的看着林月涵。
不待林月涵点头,芸娘便满眼自豪的接过话去,“我家涵儿的厨艺,虽说比不上萧家的大厨,那可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
“哦?那本少爷,今日岂不是有口福了!”萧逸清目中浮起一抹期待。
芸娘去了不多时,便提着满满一篮菜返回了宅子。
“娘!你提这么重的东西,一定累坏了。快,坐下喝口热茶。”林月涵立即上前接过菜篮,旋身进入了厨房。
晚饭果然很是丰盛,四四方方的木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闻着飘入鼻中的饭菜香气,萧逸清忍不住猛吞着口水。
“三少爷,尝尝我家涵儿的手艺吧!”
芸娘满眼笑意的挑起一块菜来,轻轻放到萧逸清的碗中。
萧逸清立即拿起筷子来,将菜放入口中。
这一口下去,他险些将舌头都吞下肚去。
“啧啧!伯母也太过谦虚了,月涵这厨艺,比起萧家的大厨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一边咂巴着嘴,一边不吝夸赞的说道。
“三少爷,你可真是会说笑。我做的不过是几样清淡的小菜,哪能与萧家的大厨相提并论!”林月涵满眼不信的看着他说道。
“怎么,你觉得我是那种夸大其辞的人吗?”萧逸清不满的抱怨着。
芸娘见萧逸清同林月涵较起真儿来,便笑说打着圆场,“依我看啊,三少爷您是平日里鲍肚翅参吃得多了,乍一尝到这清粥小菜的滋味,便觉得尤其美味。”
一听芸娘的解释,倒十分合理,萧逸清也不再争辩,只一头扎在碗里,大快朵颐。
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尽兴,萧逸清摸着自己有些发胀的肚皮,腆着脸对林月涵说道,“娘子,若日你夫君我每日都能吃到你亲手做的可口饭菜,这一生便已知足了!”
林月涵的脸当即变了一变,停下筷子说道,“三少爷,这里又无外人在场,你还是不要如此称呼才好。”
见林月涵的态度有几分疏离,萧逸清悻悻说道,“我这不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嘛!”
林月涵没有再接话,只起身将碗筷收拾好,又拿了抹布擦干净桌子。
萧逸清看着她麻利的操持着家务,眼中有隐隐的光亮闪过。
日子总算暂时安定下来,萧逸清每日都去集市卖艺,虽说辛苦,但却自得其乐。
林月涵和芸娘因为担心着被人发现,便深居简出,除了芸娘每日必须前往集市买菜之外,两人都极少在外抛头露面。
与此同时,向着安宁镇方向追去的萧逸风,则是两手空空的返回了萧家。
他原本指望着回家之后,能够得到三弟从另一条路上探回的消息,谁在在家中呆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任何的音信。
他一日一日的等着,心里如同猫抓般煎熬难奈。
萧老爷见他整日愁眉不展,根本无心萧家的营心,心里着实替他忧心。
眼看着到了年底,萧家一年一度的年会,即将召开。
分布在整个南蜀的各个商行掌柜,从四方云集到了北陵,作着一年的结算和分红。
宴席大开,萧家定的席座是在北陵规格最高的美食坊。
众人齐集一堂,场面好不壮观。
萧老爷将萧家各商行一年来的盈利情况,逐一宣读,并当场分派了红利,对于表现突出的掌柜,作了额外的奖赏。
众人领完丰厚的红利和奖赏,美味可口的菜品和美酒便逐一端上桌来。
各个掌柜们一边尽兴的喝着酒,大口的吃着山珍海味,一边兴高采烈的聊起来。
萧逸风无心应付这样的场面,只端起酒壶和酒杯,同萧老爷一道,例行公事,逐一向各大商行的掌柜敬起酒来。
待酒敬了一大半,萧逸风突然听到旁边的座上有一位面生的掌柜端着酒杯,不无感慨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好逸恶劳,明明有手有脚,不找正经事做,却偏偏要做坑蒙拐骗的勾当!”
“哦?谢掌柜说这话,难不成,你遇到过什么行骗之人?”旁边的掌柜开口问道。
只听谢掌柜点了点头,“实不相瞒,谢某人前不久便遇到了一个!”
“谢掌柜有没有上当?”另一名掌柜扯着嘴角问道。
只见谢掌柜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若是高明的骗子,谢某人或许难逃一劫。可这人的骗术,真是……连三岁小孩,都能识破?”
“哦?他是如何行骗的,说来给大家听听!”座上的人更是疑惑。
“这人一来便自称是北陵萧家的三少爷萧逸清,长得是一表人材,穿戴也是十分的讲究。若非一出言便狮子大开口,向我借一千两银子,兴许,我还以为他真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他端着酒杯,又是瘪嘴,又是摇头。
“这骗子……真拿我们的谢掌柜当三岁小孩哄了?”
众人闻言,立即哄堂大笑起来。
正在众人哄笑之际,只见二少爷萧逸风黑着脸走上前来。
“你刚才说什么?”萧逸风粗声问道。
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谢掌柜不敢怠慢,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他重述了一遍。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萧逸风眸色暗沉,哑嗓问道。
“就在商行里啊!”
“你分管的是哪一处的商行?”
“是三河镇!”
谢堂柜瞪大双眼,满眼惊诧的问道,“二少爷,您似乎对此事很是关心,不知道……是何缘故?”
只见萧逸风脸色阴冷,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撂下所有宾客,大踏步往外行去。
萧老爷见儿子连句交代的话都没有,便兀自往外走,登时急得追了出去。
待追上儿子之后,萧老爷满眼惊诧的问道,“老二,你做事一向礼数周全。可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你一声不吭的离开,是打算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