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得知林月涵要搬入“朝华宫”的消息,满眼担忧的说道,“涵儿,娘原本以为你与那萧逸风再无交集,却不曾想,他竟是南蜀的二皇子。而你身为太医,只能遵从皇命,娘真的担心,他会变着方的
折磨你!”
“娘,这或许便是涵儿的命。”
林月涵闻言,满眼无可奈何的说道,“我现在唯愿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向皇上请辞,远远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听了林月涵的话,芸娘叹了口气道,“这深宫高墙面,岂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只怕即便你向皇上请辞,萧逸风也会千方百计的阻止。如今皇上对萧逸风如此疼爱,定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即便如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月涵眸色越发暗淡,无力的说道。
第二日,林月涵便依从皇命搬入了“朝华宫”。
而此时,萧逸风正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歌舞表演。
“二殿下,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林月涵见他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
“林太医,既然来了,便坐下来,陪本王一同观看这精彩的歌舞。”
萧逸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对林月涵下令。
林月涵心里极不情愿,但却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只能唯他的命令是从。
于是林月涵缓缓走了过去,坐到了萧逸风的身边。
萧逸风并没有看她,而是全神贯注的观看着,看到兴起处,还兴奋的叫好击掌。
而林月涵也不由自主被那些舞伎清妙的舞姿所吸引,一时之间忘了挪开视线。
那些舞伎身姿曼妙,动作柔美灵动,其中领舞的舞伎十分美貌,她一边随着节拍起舞,一边冲萧逸风甜甜的笑着。
而她身上穿着半透明的纱衣,随着翩翩起押,她一双修长的玉臂在纱衣中若隐若显。
林月涵看见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逗着萧逸风,她的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悦。
她轻轻抬起眼眸,向萧逸风斜瞟了一眼,却见萧逸风此时也是唇角微弯,一副极其受用的表情。
一曲跳罢,领舞的舞伎有些微喘,而她的脸色此时十分红润,看上去格外的娇艳。
林月涵满以为她跳完之后,便会退下去,却不料,萧逸风却指了指他身旁另一侧的空位,对她招了招手。
舞伎见状,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她扭动着腰肢,轻移莲步,缓缓走到萧逸风的身边。
待坐下之后,便主动替萧逸风斟酒,“二殿下,请。”
萧逸风目光澄亮,将舞伎的酒接过之后,便仰头一饮而尽。
随即舞伎又摘了一颗果子,送到了萧逸风的嘴里。
萧逸风边一嚼着,一边摘了颗果子喂到舞伎嘴里,“这果子真是甘甜,你也尝尝。”
舞伎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含糊的说道,“多谢二殿下赏赐。”
两个人你来我往,竟将一旁的林月涵视若无物。
林月涵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两人的亲密互动,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舞伎又替萧逸风斟了好几次酒,萧逸风都来者不拒,尽数一饮而尽。
喝了几杯酒之后,萧逸风的脸色变得潮红,他的目光渐渐迷离。
舞伎见他似是微醺,便借机将身体向他靠近。
而萧逸风此时用手托着头,似乎是有些犯晕。
林月涵见舞伎主动对萧逸风投怀送抱,心里顿时觉得难受到了极点。
“臣在这里有些多余,不如暂且告退。”
林月涵脸色暗沉,拱手向萧逸风请辞。
而这时萧逸风的眸光变得幽暗,闷声说了一个字,“滚!”
林月涵第一次听他对自己用这样的字眼,心上揪着似的一痛。
“小人告退。”
她哑声说了一句之后,便欲抽身而退。
却不料,她刚刚抬步,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用力扯住。
“谁允许你离开的?”
萧逸风缓缓抬起冷冽的瞳子,语气阴沉的问道。
林月涵闻言不由一怔,“刚才二殿下不是让臣‘滚’吗?”
只见萧逸风目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说道,“本王是让她滚!”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原本满面春风得意的舞伎,顿时呆若木鸡。
林月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得不轻。
明明先前他和舞伎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怎么转眼的功夫,便让别人“滚”?
“二殿下,是不是奴婢哪里服侍得不周到?”
舞伎急忙跪倒在地,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萧逸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一声粗喝,“你聋了吗?难不成还要本王说第二遍?”
听到这声粗喝,舞伎吓得脸色大变,立即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待舞伎离开之后,室内只余林月涵与萧逸风独自相对。
萧逸风没有说话,只用手托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月涵越发难以忍受这死沉的静寂。
正待她欲再次向萧逸风请辞,却听萧逸风沙哑着嗓音开口说道,“水……给本王倒水……”
林月涵闻言不由一愣,自己是太医的身份,又不是他的宫女,这端茶递水的活儿,何时轮到自己头上。
可她左顾右盼,环视了整个屋子一圈,却未见到任何的宫女或是太监。
于是她无可奈何的起身,替萧逸风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他面前,“二殿下,请喝水。”
萧逸风一手托着头,一手缓缓接过茶杯,可不待他喝下去,那茶杯已经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月涵见状大惊,连忙收拾起地上的瓷片,一边收拾残片,她一边抬起眼眸,疑惑不解的向萧逸风看去。
只见他此时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痛苦。
“二殿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月涵见他此状,心中不由一紧,她急忙将碎片搁到一旁,满眼关切的询问起来。
“醉酒的滋味,真难受!”
萧逸风鼻吸粗重,闷声说了一句。
“醉酒?”
林月涵听到这两个字,心里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向来千杯不醉吗?刚才不过喝了几杯,便醉酒了?
但萧逸风的神情的确不象是装出来的,林月涵立即上前,替他细细查看起来。
他的样子看起来……的确是醉酒的状态!
林月涵心里越发惊诧,脱口问道,“你不是一向千杯不醉,为何只喝了这几杯酒,你便醉成这副模样?”
只见萧逸风唇边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缓缓抬起眼眸,半眯着眼睛说道,“自打本王那次身受重创,本王的酒量便变得同你一样----一喝便倒,你如今尽可以嘲讽本王了!”
听到这句之后,林月涵顿时呆呆怔立当场。
“怎么?你是不是见到本王这幅模样吓傻了?”
萧逸风双目因醉酒而通红,他定定看着林月涵,吃力的问道。
“没……没有……”
林月涵立即回过神来,一边慌乱的回答着,一边替萧逸风重新倒了一杯清茶。
“二殿下……你先喝口茶,再躺到床上去,臣这便去熬醒酒汤!”
林月涵一边将茶水递到萧逸风唇边,一边心慌意乱的说道。
萧逸风没有搭话,只咕嘟两口将茶水喝下了肚,然后将手搭在林月涵的肩头,缓缓向着宽大的床榻,脚步虚浮的迈着步。
林月涵的身体瘦小,被萧逸风结实的身体压着,走得格外吃力。
好不容易,林月涵才将他扶到床边,然后将他放倒在床上。
“二殿下稍等……”
月涵正欲离开,却被萧逸风再次扯回。
“这衣服太紧,箍得本王很难受……”
他指了指自己的衣衫,对林月涵嘟哝道。
林月涵俯下身来,吃力的替他脱起了衣衫。
“二殿下……臣笨手笨脚的……这种活儿,还是让宫女太监来做更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