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明亮,光可鉴人,一看就是锋利的好刀。
她拿起菜刀,朝着自己戴了戒指的手,狠狠剁去。
温锦吓的魂飞魄散,他伸手拦在了明小米的前面,明小米的刀就砍在了他的手臂上,顿时血流汩汩。
程枫追了进来,顿时大惊失色。
怎么谈个恋爱,还谈的用起了菜刀?
他慌忙大叫,“秦医生,秦医生……”
温锦一只手臂受伤,另外一只手握着明小米拿了菜刀的手。
明小米冰冷的看着温锦,神色决绝。
“温锦,你别再缠着我了,我取不下这个戒指,我就砍了自己的手,总之你以后,休想再监听我了!”
她厌恶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出厉色。
温锦心脏的疼痛,比手臂更甚。
他从未见明小米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
哪怕当年方秀那么对她,她也没有这么看过她。
她是真的恨自己。
温锦被这个念头,伤的体无完肤。
手臂的疼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他能看见的只有明小米那双憎恶的双眼。
她恨自己,恨的要砍了自己的手也要斩断和他的联系。
他所有的努力都没用,他所有的爱,她都不稀罕。
他的人生,从未有这么一刻挫败过。
她恨他,他又何尝不恨她?
她凭什么这么践踏他的真心?
她生命中所有人都比他温锦重要,他温锦在她的心里,究竟算什么?
蔺千色说的没错,明小米,从未爱过他!
她对他只是利用!
他脸色惨白,凤眸复杂的瞪着她。
黑眸宛如生了旋风,要将明小米吞没。
两人死死的瞪着对方,都拿着菜刀,恍若要将对方拆骨扒皮。
秦医生冲了进来,一见这场景,顿时面无血色。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程助理,抢了他们的菜刀!”
程枫赶紧上前,从明小米手中夺过菜刀。
明小米盯着温锦惨白的脸,一字一顿,“你抢的了第一次,抢不了第二次,温锦,别让我像厌恶苍蝇一样,厌恶你!”
温锦闭眸,点点头,“明小米你真够狠!”
明小米甩开他的手,所用力道之大,简直要将他的手甩飞出去。
她咬着牙关,“走开,别再我眼前出现!”
她伸手拿了流理台上的水果刀,又要削自己的手。
温锦这一回眼疾手快,赶紧攥住了她的手。
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凤眸有水光流转,潋滟生华。
“别伤害自己,我有办法取下戒指!”
他回头看着程枫,“程枫,给我火!”
程枫立刻将一枚钢制的打火机递给了温锦。
温锦攥过了她的手指,“铛”一声将打火机打燃。
淡蓝色的火焰在精美的打火机上,宛如一簇盛开的鲜花。
他将火焰烤在她手指上的戒指周围。
因为担心灼了她,他用手指捏着她戒指周围的肌肤。
滚烫的火焰灼在他的手指上,他无暇的肌肤瞬间起了红色的水泡,他不管不顾,将打火机绕着她的手指一周。
戒指自动脱落。
他拿了戒指,熄灭打火机,脸色惨白神色幽怨的站在那里。
明小米已经痛的说不出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总之她再也不要将不幸带给身边的人。
怪温锦?
怎么可能!
他这些天为她为明晚秋做的努力,她看在眼里。
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天生克母。
明晚秋是因为她,才死在了A市。
她茫然的走出了病房,像一个被抽去魂魄的破布娃娃,美丽而又木讷。
温锦倏然出声,“明小米,是不是我离开了你,你就能好好的?”
明小米脚步微微一顿,她点点头,“温锦,接受手术,忘记我吧,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
温锦怒吼,手臂淌血的走到明小米旁边,他出声,“我当然知道你不值得我爱,你明小米就是一个冷血的混账,可是你告诉我,我已经爱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死死的瞪着明小米,恍若要吃了明小米。
明小米眸光淡然的看着他,“接受手术,忘记我,和蔺千色在一起!”
温锦摇了摇头,鼻息间有鲜血流出。
秦医生一看就知道,要糟,温锦脑部的问题,又发作了。
他焦急的看着程枫,程枫也是无奈。
温锦闭眸,又睁眸,痛苦的看着明小米,“我接受手术,忘记你之后,你能好好生活,不再让自己受伤吗?”
明小米点头,“我能,只有你缠着我,我才会受伤,温锦,所有不幸都是你带给我的,所以,忘了我,也放了我,更加放了你自己!”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忍着汹涌而出的眼泪。
温锦点头,深吸一口气,“我会如你所愿,接受手术,忘记你,也忘记所有过去,明小米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的!”
他伸手,抚摸她消瘦的脸,剑眉深深皱起,“明小米,你没了程家保护,又没有温奕辰帮你,现在还不要我,你以后,该怎么办?”
她身边危机重重,他忘记了她,她真的能好好的吗?
明晚秋的葬礼,在A市举行。
追悼会当天,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部到场。
明晚秋身份特殊,原本这些豪门世家有很多顾忌,究竟要不要参加明晚秋的葬礼。
但是他们在葬礼之前,都接到了温锦的电话。
拜托他们务必出场。
温锦为了明晚秋奔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晓,他们以为,他们会在明晚秋的葬礼上看见温锦。
谁知道,这一天温锦拜托了他们出场,温锦却没有出现。
所有人纳闷的在葬礼现场暗自揣测,都正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被温锦给涮了的时候,温锦来电话了。
他对参加了葬礼的所有人,依次表现了感谢。
明小米看见明晚秋遗体的时候,是崩溃的。
她哭的站不住身体,旁边的女佣阿梅搀扶着她,跟着她一起不住的默默流泪。
程珉宇目光冷肃的站在那里,仔细凝视着棺木中的明晚秋。
明晚秋遗体被化妆师化过,两个两家打了红红的色彩,看上去十分滑稽。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还有细细的解刨线,解刨线上有针缝合的创口。
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死后却以这种滑稽的姿态躺在这里。
程珉宇心脏一阵绞痛,他死死的咬着牙关,拒绝相信躺在这里的是明晚秋。
他从六岁的时候,被明晚秋收养,当时的明晚秋在他的眼里,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