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白素儿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这个变故,刺出去的刀根本来不及收回,就这么直挺挺地插·进了梁景衡的肋骨处。
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让苏溪玥惊得瞪大了眼珠。
绿意和昭和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个场景,连忙赶了起来。
昭和想去扶住梁景衡,苏溪玥却不顾身上的伤,快她一步扶住了倒下的梁景衡,对昭和说道:“快,叫人去请太医!”
慌了神的昭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了。
“你为何……为何要过来挡这一刀?”苏溪玥看着因为疼痛,已经面色发白的梁景衡问道。
梁景衡这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
“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不要乱动,以防扯到伤口。昭和已经去请太医了,我把事情都处理了再说,好吗?”苏溪玥说道。
梁景衡点了点头,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以为是连岑转世的素儿,居然会在书房里拿了匕首刺杀他的太子妃……
白素儿虽然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比起绿意来,还远远不是对手,很快就被绿意钳制住了。
苏溪玥把梁景衡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之后,才走了过来,紧盯着白素儿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害我?”
“无怨无仇……”白素儿挣扎无果,冷笑了起来,“你说得倒是轻松,无怨无仇……你忘了我妹妹是如何死的了吗?!”
“你妹妹?”苏溪玥不解地看着她,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何时害死了人。
“我是白芷的姐姐,白素儿。”白素儿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她。
听到白芷的名字,苏溪玥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误会自己是杀害她妹妹的人,才会想尽办法来报仇。
只是她并未见过白芷的原貌,所以并不能将她跟眼前这个宫女联系起来。
“是谁告诉你,我是杀害白芷的凶手的?”苏溪玥问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白素儿并不想配合她。
苏溪玥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那你觉得,我是为何想要杀害白芷?”
白素儿恶狠狠地看着她,又看向梁景衡:“你善妒,所以想害死太子身边的一切女人。”
“哦?”蒙骗她的人竟然想了这么个理由,苏溪玥嗤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白芷何时成了太子身边的人了?不说这个,就说你混入太子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我若是真的善妒,为何不对你动手?”
她这么说了,白素儿和梁景衡才知道原来她早已察觉了二人之事,只是一直装作不知情。
“溪玥,我……”梁景衡开口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素儿被苏溪玥这么一说,也不禁怀疑起自己来。
皇后那番话,细想之下确实漏洞百出,但她一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竟然连这些都没看出来。
“白素儿,你被人利用了。”苏溪玥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这件事。
其实白素儿心里已经清楚了,但一时没办法接受,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先前我的心腹丫鬟,也因着白芷那件事死了,若是我没猜错,害死她们俩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个仇我会去报。”
苏溪玥走近白素儿,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音量说着,故意没有将凶手是皇后的事告诉白素儿,一方面是因为梁景衡在场,她不想让他也牵扯进来,另一方面,看到白素儿行事如此冲动,若是将事情告诉了她,只怕会让她白白送死。
“至于你……”苏溪玥恢复了正常的音量,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放过她。”
已经气息奄奄的梁景衡强撑着说道。
听到这三个字,苏溪玥不知道为什么,心口突然没来由得泛起一阵凉意。
“我会找个安全的地方,送你离开。”苏溪玥说道。
听到这句话,梁景衡才安心地松懈下来。
白素儿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只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已经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嘴里一直重复念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苏溪玥看着那张肖似连岑的脸,现在已经是满脸的血污了。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白素儿这个样子像极了她前世死前的时候,心里泛起一阵悲凉。
连她都觉得像,怪不得梁景衡会因为这张脸失了分寸。
他终究对这张脸有愧疚感的吧?
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对白素儿特殊,会对性格像连岑的她特殊是吗?
偏偏她今生又重蹈了覆辙,再次爱上了他,而他却只是因为这可笑的愧疚感作祟,才会对她百般千般好是吗……
现在有白素儿,以后会不会出现其他身上或多或少与连岑相似的其他人?他也会一样对她们好的吧……
恍惚间,苏溪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身体里好像有什么正在慢慢的抽离,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主子!”昭和一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立马冲上前来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苏溪玥,回头跟太医说道,“太医,快救救我们主子,她留了好多血!”
等苏溪玥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梁景衡把白素儿刺杀苏溪玥的消息压了下来,按照苏溪玥的意愿,不动声色地将她送出了宫,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当时看起来虽然是梁景衡伤得比较重,但其实因为白素儿力气不够,刀刃插·进去得浅,所以尽管伤疤好得没有那么快,梁景衡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元气。
倒是苏溪玥,因为伤口较多,又伤得比较多,流了很多血,所以因为失血过多足足躺了三日才醒。
一接到苏溪玥醒了的消息,梁景衡就立马赶了过来,看着病榻上的她,轻声问道:“溪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溪玥摇了摇头,一想到之前的事,连跟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默默地别开了头,把脸朝向了床的里侧。
梁景衡自知理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得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