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岛的情锁墙向来被奉为情人的必去圣地,那面承载着伴侣誓言的墙上挂着数把大小不一的锁。我站在一把爱心锁面前,仔细地看了许久。
爱心锁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一句话:我答应你,不论富贵与贫穷,这一生都与你共度。
“听说这把锁的背后是一个曲折的爱情故事。”苏烨牵着我的手,“女主角是这里如花鱼蛋店的老板娘,男主角可是中环的金融才子。”
我不满道:“你也写一句给我。”
苏烨把我们交缠的手微微抬起,指了指左心房的位置:“都在这里了。”
母亲这时打来电话:“盈盈,今晚记得回家吃饭,少朗买了新鲜螃蟹。”
“谁是少朗?”我一头雾水。
她叹了口气:“是我们多年的邻居。”
“好。”我稍稍记起了这个名字,说,“我和苏烨一起回。”
苏烨是我有一次去澳门拍摄认识的摄影师,一见如故,不久后我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他摩挲着我的指腹,语气温柔:“我们回家吧。”
我不知道的是,母亲挂了电话后,转头和父亲又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李少朗的面容会恢复到从前的模样,而我却莫名其妙忘了他,连名字都觉得陌生,所有岁月积攒下来的情感,都一瞬化为乌有。
一对白发老夫妇经过情锁墙,穿白色衣衫的老妇眉目温婉,见我和苏烨难舍难分的模样似有感慨,她微笑道:“你们要写情锁吗?”
我甜蜜地摇摇头:“这人说,情话都在心里了。”
“年轻真好。”她眯起眼,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爱人,“所以呀,一定要珍惜眼前人,能彼此相爱的时候,就不要错失。”
我认可地点点头,她的爱人柔声唤她:“碧迦,眼前人,我们去看海吧。”
苏烨牵着我往码头走去,我隐隐听到身后的老妇在说:“她忘了也好,这样才有勇气去找新生活。”
“在听什么,那么入神?”苏烨问道。
我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码头,夕阳西下,晚霞通红。
“我在听——”我拖长了尾音,“你心里的情话。”
“有些话要及时说出口,不然会遗憾。”他的唇贴近我的耳郭,“盈盈,我爱你。”
脑里蓦地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显现,我努力辨认,却仍看不清是谁。
相思也好,忘了也罢,此山彼山,都已成了过往云烟。旧的他,新的他,只要确定身边的他与我是真心相爱的,那有幸携手从日出看到日落,便足够了。
“我也爱你。”我说,“一秒,一分,一年,一生,到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