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婷微微眯着眼,忽然点亮的灯光,让她的眼睛刺痛的难受,脑海被蒸腾的一片混乱。稍才慌乱中拽住的那片衣角,此刻看来很是不妥。因为衣角的主人陆云生正惊愕的看着她,女人手长脚细,像一只娟秀的白鹭,现在她精细美好的脸庞上挂着一丝懵懂,想来她对于这样的行为也是很无措的。
略略停顿了几秒后,安婷慢慢察觉到四周的目光,她白着脸,十分慌乱的甩开陆云生的衣角,想迅速隐藏到人群中去。只是安婷抬眼望见那两人的一瞬,她有些出人意表,整个人更显得魂不守舍,脚下颤颤巍巍的,像一株在风中摇摆不定的草。陆云生忽然想起初生的白鹭在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笨拙,几乎想要让人发笑。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长臂一伸,顺势将要摔倒的安婷一把从地上托抱起来。陆云生细长的睫毛挂在他泛着光芒的眼眸上,正温柔的看着她,嘴角有些紧绷,似是在责怪安婷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安婷吓了一跳,因为膝盖正隐隐发痛的伤,因为他。
陆云生这个人,对安婷来说十分的陌生,便是今晚来参加商业酒会前,婆婆沈凤莲担心自己在酒会上出错,有个一些介绍,只是对于陆云生此人,只是隐隐约约有些传闻,安婷有些拿不准,一时不知该怎么做。
舞池细碎的灯光绕过四周,慢慢散落在两人的身上,先前散去的目光又慢慢的汇聚在陆云生和安婷身上,女人纤细娟秀,男人挺俊潇洒,又是那般相互依偎的姿势,有些好事的人热闹闹地你一句我一句,唯恐来不及讲完,对方就立刻接下去了,一时就会闹哄哄的。
安婷青白着脸,与陆云生一对视,清润的眼眸中带着乞求,陆云生微微一愣,长叹了一声,似乎在惋惜着什么,他暗自想着,‘这女人也是怪有趣的,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人似的。’他点点头,将安婷的身子扶正,安婷立即退出陆云生的怀抱,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见着安婷的有意疏远,陆云生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滋味,淡淡的,怪怪的,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他牵住安婷那只柔细白嫩的手腕,微笑着请她去一旁休息,安婷抿着薄薄的嘴唇,有些犹豫,她皱着眉,向四周望了望,远远的见着那一双人影,她的眼垂了垂,点点头,应了陆云生的邀请。
那边的安宁厌恶地别开脸,须夷,她便又扯了扯身旁的陈楚才,貌似十分天真的说:“那人是姐姐的舞伴吗?很不错的样子。”
陈楚才展开双臂,同安宁拉开了些距离,想起来世安婷的精心打扮,还有那副怯生生的表情,任何男人都不会放任不管,他的心底有些怒火渐渐升起。
安宁凝视陈楚才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缓缓的慢慢的,攀上陈楚才的胳膊,说:“姐姐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跳舞呢?还那么亲密?”她的话捏的有些怪异,隐隐的透着些什么东西,拖得长长的,让人想到些什么。
陈楚才渐渐扭着眉,什么话也没说。他只觉得那些夜晚里,安婷的抗拒显得多么的可笑,原来抗拒的不是男人,而是自己。
安宁强自按捺住胸腔中的喜悦,嘴角有一个小小的、讥讽似的笑,她在默默地等着后面的动作,姐姐安婷旧时膝盖受过伤,刚才虽被陆云生扶住了,但那个姿势势必会引发旧伤,所以再看到姐姐安婷几乎倒在陆云生怀中时,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想今晚果然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陆云生环顾四周一圈,角落中男人双目含怒,眉梢上立,哼,原来你是她的情人啊!扶住安婷时,他敏锐的发现了她手掌间的戒指,又再看陈楚才那副肃杀的模样,不禁大胆的猜测着,或许他们是一对夫妻。说到陈楚才此人,他倒是很熟悉,毕竟大家都在商场上混,谁又不知道谁呢?只是对于陈楚才妻子,这一称谓,陆云生越发生出些兴趣来,他知道这是很多年来不常有的感觉了。
陆云生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可是要去一边休息?”安婷揉了揉膝盖,温顺的接受,轻轻点了点头。忽然,她颤了颤,只觉的有一道目光正冷冷的注视着自己,想必是陈楚才吧!
可是他从一开始就疏远自己,如今又怎们会关心自己受没受伤呢?更何况他和安宁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吧!对,一定是这样。
安婷心中七上八下的,她回过头看着陆云生,陆云生很绅士的扶着她走去一旁,临了有些倨傲的看着旁观着的陈楚才,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
场下还有细碎的谈笑声,大多是关于陆云生和安婷的,多么郎才女貌,多么金童玉女,多么般配啊。就和刚才众人恭维陈楚才和安宁一样。陈楚才脸色铁青,浑身作抖,挽着他胳膊的安宁,露出一个浅笑,心中想道:果然被激怒了。安婷,你可得好好施展施展才是,毕竟那陆云生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不是,用你的那分魅惑,去勾引陆云生。楚才哥,就留给我吧!
哦,不。楚才哥本就是我的。是你安婷抢走了我的东西,你不是喜欢陈楚贤吗?为什么要站着楚才哥妻子的名头,我才是最适合楚才哥的人。你在男人眼中不过是土里土气的鹌鹑,而我才是翱翔天际的白天鹅。你安婷只配在泥地里同那些低贱的人生活。
“楚才哥,姐姐身旁的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一转眼就同他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安宁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只手挽上陈楚才,柔柔的,很是亲昵。安宁用一双纯真的眼看着脸色铁青的陈楚才,心中不住的叫喊着,生气吧!愤怒吧!把安婷那个贱人踩入深渊吧!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