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她对着那只手就咬了下去,她听到了那一声痛呼,但是,却仍然不肯松开她,甚至,将她带到更远的地方。
她尝到了浓浓的铁锈的味道,血顺着她的嘴角留了下来,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这才松了牙齿,她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她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松开?”
“怕你叫。”熟悉的声音轻笑。
“你就这么开心吗?”她嗤笑。
“对。”他笑了笑。
“变态。”她略带生气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离开这,迎面而来的不是出口,而是……
一堵货真价实的墙。
“咚”的一声发出闷响,黎然捂着自己的额头吃痛,该死的夜盲症。
顾即没忍住,笑了笑,给她揉了揉额头,道:“知道怕了吗?离开我的后果。”
“我不怕!”她死鸭子嘴硬,即便离开他在这个世界到处遇到挫折,她也不怕。
他拉着她,拥入怀中,道:“口是心非。”
突如其来的拥抱令她觉得委屈,热泪早已在眼中打转,却迟迟不敢掉落,她死命地咬着嘴唇,尝到了一丝血水的味道这才松口,埋在他的怀里,任由泪水被他的衣服吸走。
良久,他松开了她,问道:“明明离不开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感情躲猫猫这种游戏,他不想玩得太久。
“我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和她,没了我,不也挺好的吗?”夜色中,她找不到他的双眸,于是,她这番话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坚定不移。
看不见他,她便不会害怕。
“为了我好?”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眼角的笑意都是冷的。
“是。”她道。
“为了我好,所以就收下了她的五百万支票,是吗?”顾即狭长的双眼泛着冷冽的光,他挑着眉,全然不敢相信那张支票她会收下。
“是。”她低着头,即便感受到了威胁的气息。
“你就这么缺钱?”顾即双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告诉黎然,此刻不应该挑火。
“是。”她咬牙。
“黎然,你让我难以置信。”顾即话语里有些鲜少数会出现的失望。
这一刻,黎然很想反驳,她想说不是这样的,她全部都是在撒谎,可是,却无能为力拨开这真相的面纱。
“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黎然咬着唇,轻轻地皱着眉。
要怎么才能弥补他心里的伤?
“补偿我?”顾即眉毛轻挑,凑近她耳边,在她耳根子处咬了一下,她被惊得后退了一些,他轻笑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令她不禁地畏惧起来。
她清楚地听到他说那两个令她不由得耳根子红了的字,
他挑着她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轻蔑地问道:“不是要补偿我吗?怎么了?才刚开始,就不行了?”
“顾即,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陪酒的小姐吗?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我好很多的,为什么非要缠着我?我……”黎然毫不害怕地对上顾即,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她此时此刻,可以想得到顾即是什么样子。
而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嘴,那张喋喋不休说着他不爱听的话的嘴。
由抗拒变得半推半就,两人相拥,而下一刻的分离,随着灯光亮了起来。
黎然本以为自己和顾即会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却发现她和顾即身处在一间密闭的房子里,而她身后,是一扇门,显然是出口。
“我要走了。”她欲想转身扭开把手,却被顾即压在门上,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怒目圆睁,看着眼前的顾即,问道:“你还想干什么?不,不是,你还要干什么?”
她生气了,像一只生气的小猫,用锐利的抓着挠着他的心,而他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不灭火,就想走,是不是?”顾即抓着她小巧的下巴,眼睛微眯着,问道:“不是你说要补偿我的吗?怎么?灯一开就心急了?害怕被蓝天畔抓奸在床是不是?想着给他投怀送抱了是不是?”
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她的心,她的眼神仿佛受伤了一般,里面充满着失望与伤痕,她捏紧着拳头,却不说话,撇过头,倔强地不与他对视。
她的倔强,他已经受过很多次,这一次,却败给了她。
他从门口移开,站在一旁,颓然地低着头,看不清什么眼神,他说道:“你走吧。”
她没有犹豫,绯红着脸踏着高跟鞋就离开了那一间房子,门外,蓝天畔还在找她,看她从一扇门里走出来,问道:“黎然,你没事儿吧?”
“没事。”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蓝天畔掏手帕,擦了擦她嘴角,将上面的血迹示意给她看,道:“这么不小心。”
她这才恍然,是顾即的血。
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这边脱不开身,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就赶紧离开吧。”蓝天畔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她不想在这里。
“好。”她道,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即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和另一只手上的淤青,一天之内,她能给他造成这么多的伤,也只有她才能做得到。
温婉一直在房间里,刚刚停电的那一瞬,她就听到身边的人起身了,她还喊了一声“阿即”,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摸到他的那一角,便没了身影。
她摸了摸旁边的座椅,已是空无一人。
去找黎然了吗?
她不禁冷笑,在顾即眼里,她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棋子吗?
灯来了,座椅还是空的,她的心空落落的,一张精致的脸却还保持着笑容可掬的模样,天知道她心里多难受。
顾即来了,面色淡然地坐在温婉的身边,她看着他手上的那一个新鲜的牙印一般的伤口。
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吗?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顾即夹菜,说道:“多吃点。”
顾即吃着东西,却不说话。
温婉瞥向顾即西装里白色衬衫下角的抹茶渍迹,心里暗淡了几分,她问道:“你刚刚去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顾即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他根本就没吃多少。
“阿即,你能不能为了我,离她远一些?”她眼睛里闪烁着哀求的目光,小声地渴求。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窃窃私语,你侬我侬,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只是因为公司利益,这应该不必我说清楚。”顾即不耐地皱眉。
“关系没有,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我只求你,不要一味的将我看做是一种累赘和任务,好不好?”温婉秀眉弯着,双手紧紧地抓着顾即,指甲都要陷进去了。
她眼神楚楚动人,对任何人都可以挑拨起他们的心弦,可他,独独不会有什么心动。
一向是天之骄子的温婉,唯独对顾即,她才会如此的低声下气。
“我想,你很清楚这一切,也应该了解我这个人。”顾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阿即。”温婉眼眶红了。
饭桌上,大家无话不谈,对顾即不是吹嘘,就是讨好,他早已厌倦这样的饭局。
无聊而又乏味。
顾即起身,理了理领带,对在座的人微微倾了倾身子,道:“各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失陪。”
于是,独留温婉一人在座,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各自继续自己的。
一嘴碎的人待顾即离场,对旁边一人说道:“都说顾式集团顾总脾气阴晴不定,没想到,这才开始一会儿就没给大家好脸色,啧啧啧,有钱人就是任性。”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财大气粗。”那人翻了个白眼。
“你说,他怎么不带走他女朋友啊?”瞥见温婉一人。
“这不还有公事要处理么?”那人端着汤就喝了起来。
“你真以为人家这大半夜的真有什么公事要处理?”他不屑地说道:“我猜啊,这顾总和刚刚离开的那个女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估计啊,是去找小三了!”
“行了,就你脑洞大。”
……
后来,人渐渐的散了一些,只剩下蓝天畔和温婉二人在房间里。
温婉在一旁,刚才那些话听得心火烧了起来,她不断地保持镇定,却拗不过那些耳语。
蓝天畔看着温婉不断地喝着葡萄酒,问道:“温小姐,怎么?一个人借酒消愁?”
“我只是在想,蓝总怎么这么淡定,自己女朋友跟别人跑了,绿帽子可戴得开心?”温婉眼里是犀利的光,嘴里的话正中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