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即手里提着很多食材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亮着灯,更是没有看到她的踪影,他把食材放到台子上,黎然的电话却打不通,一直显示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以为是她有事儿,所以不能接电话。
理所应当的走到厨房做起饭来。
黎然呼着气儿,这外面格外的冷,C市很大,她就不信,他还能找得到她,她一直搬,搬到了C市的边缘,咖啡厅的工作也辞去了,工资不少,也能让她提前付好房子的租金。
租的房子并不大,几十个平方,但是一个人住,却还是显得有些空荡,不过也还好,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一个人的生活了,面对一个人的生活,她也不害怕。
黎然看着自己手机上不断闪烁着的顾即的名字,一次又一次下着狠心按了下去,她憋着眼泪,安慰自己:没事儿,过了这一一阵儿,就会好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治愈我们的伤口,即便会留下淡淡的痕迹,无时无刻提醒着你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她也相信时间,会是最好的治愈方法。
房东是个老太太,女儿常年不在家,在外面打拼,所以对她格外的好,仿佛是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常常煮了一些吃的也会给她弄一些过来。
这天,房东太太炖了一些排骨汤,给她送了过来,她道:“小黎啊,看你身子骨瘦弱,给你炖了点汤。”
黎然无法拒绝房东太太的好意,因为她知道房东太太是多么想念她的女儿,她接过,微微一笑,道:“谢谢牛妈。”忘了说,房东太太姓牛。
牛妈看着黎然喝汤的样子,眼里像是闪烁着什么,大概是她太想她女儿了吧,她笑着道:“我女儿和你一样大,她现在还在北京追求自己的梦想,说是想成为歌星。”
C市离北京太远了,黎然总算明白了牛妈为什么不能经常和她女儿见面了,因为回来一次的车票太贵了,她道:“那您女儿一定很棒啊,像我,都没有什么梦想,就只想好好的活着。”这话和别人比起来好像太窝囊了,可她对这个世界也的确没什么追求。
“我宁愿她没有追求。”牛妈苦笑,这把年纪了,谁还不想女儿待在身边,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了。
牛妈还给她看了照片,是她女儿在地下室的一些照片,拿着麦克风唱歌的照片,弹吉他的照片,还有站在大大小小舞台上的照片,当牛妈看着这些照片的时候,眼里,都闪烁着泪光。
黎然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不常在身边,他们肯定也会想念她。
又是一夜,无眠。
顾即接近疯狂的寻找黎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天,他在无意间看到房子里收拾过的迹象以后,生气地冲了出来,才发现冰箱前的地板上有一张便利贴,大概是没粘性了,所以才掉在地上,他没发现。
“对不起,我不能遵守约定了,我离开了,你也不用来找我,更不用难过,这不是,前面还有更好的等你吗?别不开心,最后,我们两个人,就此,别过吧。”
简单的分别,他捏紧了拳头,看到茶几上的钥匙,亏他以为她是傻忘了带钥匙。
他什么时候允许她走了?没他的允许,她绝不可能逃离他的手掌!
一桌子的佳肴,无人品尝,凉了好久,他才坐在桌子前吃了起来,他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声音的温度又低了好几分,像是可以把人给冷掉渣,他道:“给我查一下,黎然去哪儿了。”
不是,这不对劲啊,他们大名鼎鼎的顾总,怎么会把自己的女人给丢了,不对,是曾经的女人,现在还藕断丝连着,他犹豫地问道:“顾总,真的要查吗?”顾即的现任不是温婉吗?怎么还和前任扯上了关系。
“我劝你不要多问,要是你明天被炒鱿鱼了,别追悔莫及。”顾即依旧是零下几度的声音。
助理抖了抖,道:“好的,马上查。”
挂断了电话,他捏紧了拳头,走进卧室,除了一室的清冷,她可一点儿别的都没留下来,他睡进他们昨天还相拥而眠的被子里,想念她温暖的身躯。
这一夜,他算是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就被助理的电话给吵醒了,那边传来,道:“顾总,我查了一宿,也没查到黎小姐的踪影啊,火车站,汽车站,高铁站,还有飞机场,都没有显示她有买票的痕迹。”
“废物。”他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助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今天恐怕就是他的世界末日了,他已经做好了被顾即炒鱿鱼的一万个准备了。
他心烦意乱的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打了个电话约楚天佑。
露天阳台上,两个可以堪称俊美的男子坐着,他们面前有着一些说不上名字的酒,其中一个男人,面不改色的喝着酒,另外一个男人,则是不停地说着什么,相比起来,一冷一热。
“我们的顾大少,怎么了?怎么一直给自己灌酒,被甩了?我就知道,你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楚天佑笑着调侃,却被顾即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弄得收回了笑容,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话说的就是楚天佑这种人,老在别人伤感的时候戳别人的痛处,太可恨了。
“我就不过是调侃了你几句,你就骂我是狗,居心何在啊?”楚天佑有几分委屈,憋着嘴巴喝了一口酒,他明明就是过来陪他消愁的,他怎么成了他发泄的靶子,想打就打,这么看来,他还真的不能乱说话了,免得惹火上身。
顾即一身的炸药包气味儿,而且是那种一点就炸的炸药包,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然后喝得不畅快,就一瓶一瓶的喝了起来。
“啊喂,拜托,顾总,这些酒都是我在这里珍藏多年的好久,就被你这么一杯一杯的灌掉了,能不能好点儿对我啊!?”楚天佑心疼他那些自己还未来得及好好品尝的酒,那可是他花了好大功夫从别人那儿弄来的。
“你这些酒,留着有用?”顾即一个冷眼,就将楚天佑打得没话说。
楚天佑委屈巴巴地看着顾即将自己的那些珍藏的酒全部喝掉了,他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要大方一把,却不曾想过顾即会喝得这么畅快,他道:“兄弟啊,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到我这儿就喝闷酒,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就坐在这儿,别说话。”顾即冷冷地说着。
感情就是要他在这儿欣赏他喝酒的,什么也不说,简直就是一个闷葫芦。
“你说,到底是怎么样,她才会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离开你?”顾即许是有些醉意微微上头,才让他说出这么一句令人难以理解的话。
“照你这么说,黎然是离家出走了?”楚天佑挑眉,原来这小伙子就只会因为黎然而难过。
顾即没有回答,但很明显,答案已经水落石出。
“不就是离家出走吗?过会儿就回来了,别担心受怕的,还喝酒,伤了身子。”说着,楚天佑就动手开始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名贵的酒,生怕顾即继续喝下去。
谁知顾即一巴掌搭在他收酒瓶的手,双眼冷清,薄唇轻启,道:“不准收。”
“哥哥啊,你喝酒也没用啊!这人走了,你喝酒她就能回来了吗?你以为你是在演苦肉计啊?别这么幼稚行不行?就算你今天醉死在大街上,她也是第二看新闻才知道你死了,你以为是在演电视剧呢,男主醉酒,女主第二秒就出现在某个转弯路口了?傻了吧唧的?”楚天佑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骂了起来。
“你终于承认我是你哥了。”顾即笑了笑,脸上还有一些红晕,比平日里寒冷的气息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刚刚还冰块脸似的,现在就知道开玩笑了?”楚天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说实话,我觉得这次她是不会回来了,你觉得呢?”顾即问道,看着她那张纸条和空荡荡的房间,他就有种害怕的感觉,就像那时候他看着他们曾经一起居住的家一样。
楚天佑笑了笑,原来你顾大少爷也有害怕的时候,还害怕一个女人不回家,啧啧,这要是告诉他曾经那帮小弟,估计这老大的威严也就荡然无存了。
“说不定她也是迫不得已离开这儿的,你也别怨她。”楚天佑说道。
他什么时候怨过她,他怎么舍得,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他,是他不够好还是什么,他只想要一个简单的解释,这样的不告而别,他真的承受不起。
想到这里,他又从楚天佑手里夺过准备偷偷拿走的那瓶酒,对着瓶嘴就开始灌了下去,即便这是烈酒,嘴里火辣辣的感觉,远远不及自己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他现在也只觉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