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可怜的人。”陆筝叹道,突然间就感觉银耳汤都喝不下去了。
“怎么啦?是不是不好喝?我试过了啊!不甜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太甜的。”女人见她不喝,皱眉说道。
“不是,是太好喝了,我怕喝完了,要留着下顿再喝。”
“你这孩子,喝完了回头妈妈再给你熬就是了。来,你喝完,锅里还有呢!我去给田甜也弄一碗。”说着,又跑进了厨房。
“哎,婶婶……”田甜叫了一句,也知道叫不住她,这两天和田甜在一起时间长,到也习惯和田甜交流了。
不过就是神志不太清楚,东拉西扯的,田甜几次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她都不知道。
田甜看她年纪大,就叫她婶婶。
“陆姐,你今天精神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工作上的,不过问题不大,还能应付。”陆筝浅浅一笑,显然不想和田甜多说。
田甜现在重心全在孩子身上,到也没有多注意陆筝的变化。
“对了,我让宋宁林查了一下最近警察局有没有人报警,或者有人张贴寻人启示,不过他说查了,没有人。
我想这婶婶怕是个孤苦老人,说不定儿女都没有了,家里也没人照顾,这才跑出来流浪的。”田甜自顾自地说道。
陆筝的思想根本没有在这个层面上,她在想要怎样让林茉开口承认研究室失火与她或者与霍景山有关。
如果真的找到证据的话,那么这起被定性为自然引起的失火事件将会从新被定案,结果就大不一样。
只有推翻那个结果,才能彻底帮到王海峰。
“田甜,田甜,你的,你太瘦了,比西西还瘦,你也要多吃一点。”
“嗯,谢谢婶婶。”田甜接过道了声谢谢。
陆筝这才将视线投向女人,她问道:“阿姨……”
“啊?女儿?你是不是在怪妈妈?你叫我阿姨,你一定是在怪我,是不是?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抛下你的,不应该听你的留你一个人在S上学的,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陆筝扶额,田甜却被女人的话逗笑了,一副看戏的表情,陆筝表示很无奈。
“没有,我……我就是想问你的名字,你会写吗?”
“写?我好多年不写了,有事儿都是你爸写。”
“那,我爸平时都是怎么叫你的?”
“他呀!他叫我阿珍啊!你这孩子,怎么问这个?”一说起自己老公,女人一脸的娇羞,看得出来她的老公一定很爱她。
“阿珍?”陆筝嚼着这两个字,又郑重地说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珍姨吧!”
“珍姨?你……你这孩子还是在我?呜……”阿珍像是受了很大的剌激似的,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一下子把两个大姑娘弄得手足无措的,田甜以前没耐性,也最见不得人磨叽,可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性子变了,那耐性被磨得别提有多好。
“那个珍姨,您别哭呀!我们陆姐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没有怪您,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珍姨,您不想看到她难过吧?您这一哭,陆姐心里可难受了。”
一点陆姐难受,阿珍立马不哭了。
“好好好,我不哭,我不哭,那我去做饭,我最会煲汤了,田甜,你来给我打下手,我要给西西煲鲫鱼汤……”
说着又一阵风的钻进厨房,冰箱里鲫鱼多的是,主要田甜是孕妇,得多补充营养,王海峰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去超市采购食物。
陆筝瞧着她忙碌的身影,心头泛起一丝温暖,就是这么个陌生人,你救过她,她都知道感恩呢!可为什么相处那么久的人,却要在最关键时刻对她塑起了冰墙?
陆筝想不通,她心情不好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自那日质问霍景山后,陆筝便再也没有回过那边的公寓了,她不想睹物思人,也不想让自己心头难过。
可人一旦付出过感情,突然间无缘由失去,而又被她怀疑对方 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触自己,陆筝的心别提有多难过。
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继续做以往的自己,她不想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可,难过后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他的心,怨他的心,更是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曾给到她。
一个人静静思考的时候就会想到很多,陆筝不是一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她给自己在固定的时间里难过,颓废和缅怀那段刚刚开始就结束的恋情一个时间期限。
所以,在第二天里,以前那个冷静,理智又精明的陆筝又回来了,她又像是给自己打了鸡血似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慢慢理清这件事情的始末。
从王海峰回国到他提出的研究计划,再到实施开始,林茉的出现,霍景山的注资,再是后来研究出现事故,结局就是王海峰可能面临着的牢狱之灾。
关键人物就是林茉身上,为什么林茉和已故的安安长得那么像?这一点对于陆筝来说是相当惊讶的,可为什么霍景山就找到了她呢?
他是故意的吧?现在想来这大概就是霍景山走的第一步,目的就是为了整跨王海峰,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
所以,她打了个电话给林茉
***
彼时林茉正在给别人做家教,因为接近尾声了,她也就答应了陆筝的邀请。不过她来的时候陆筝已经等了她半个小时了。
还是以前陆筝喜欢去的那间茶馆,她是那儿的老熟人了,林茉寻着包间号敲门进去,一阵茶香扑面而来。
房间里丝丝烟雾袅袅升起,陆筝一副闲散模样在煮茶,不知怎么的,原本底气十足的林茉在看到陆筝这样的表情时,心头陡然升起一丝心虚。
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歇斯底里,或者火气冲天的女人质问着她,可她没想到陆筝会这么平静,平静得都以为她真的只是在约自己喝茶。
几台上摆了两三碟精致的糕点,一旁的陆筝已经煮好茶,动作娴熟地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笑道:“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陆医生,你真的好兴致啊!”
“嗬!无关好不好兴致,只是习惯罢了。我比较喜欢铁观音,味道清爽,甘甜。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自做主张了,你不介意吧?”
“呃!呵呵……当然不介意,其实平时我很少喝茶的,我喜欢喝咖啡,那东西提神醒脑,比较适合我。”林茉打着呵呵干笑两声,心头越发虚了,不明白陆筝找她到底什么目的。
“所以,你平时做事都是那么面面俱到的,原来保持自己头脑清醒是因为你经常喝咖啡啊!”陆筝笑道,没有一上来就质问。
这对于心理学来讲并不是好办法,她需要的是一点点的了解对方的个性,在适当时候一击击中。
“呃!偶尔,偶尔。”
陆筝淡笑不语,一时间整个包间里的气氛透着一种压抑感,林茉心头越发慌了,或者是自己多想了?
“最近怎么样?”陆筝问道。
“呃!还好,研究所失火后,我就找了份家教的工作,其余时间里要上课,陆医生您也知道,我要养活自己的,不工作不行,以前也亏得你和王医生给我工作机会。”
“对了,你们研究所什么时候再开啊?”许是为了活络气氛,林茉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闪着光,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再开难道要让你再烧一次吗?”陆筝挑了唇角,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林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杯子里的茶水溅了出来,烫红了她的手,本能的一松手,杯子摔在几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空间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林茉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陆筝,一副受惊的样子,可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了,没到一分钟她便省过神来。
“陆,陆医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再说了,这锅我可背不起。”
“我是不是乱讲,你心里明白,林茉,王海峰对你不薄,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做,但是,我希望你能站出来将这一切说明白,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良知的女孩子,你是善良的,你这么做一定是背后有人逼你,对不对?”
陆筝循循善诱,如果林茉指认这背后的人是霍景山,那么就可以摆脱王海峰的困境了。
林茉压下心头的不快,心里很疑惑,明明警察都判定是自然灾害,是天象并非人为,陆筝凭什么这么笃定是她搞的鬼?
“陆医生,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林茉装傻道,她不会傻到真的承认,毕竟那火也不是她点燃的,最多她只是助攻了一下而已。
“听不懂没关系,但是,我既然找上你,就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
“陆医生,你可不能污蔑我啊!警察都结案了,你这么说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是不是误解你心里清楚,我陆筝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多去探究,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不过,那天你的于宽在咖啡馆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