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豪手中烟头一抖，转头看向了童雪。
“童法医，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确定你的结论没错？胡晓敏的体内确实没有分泌物的残留？”王志豪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这是我专业领域的事情，我不会允许有任何的马虎。”童雪淡淡的看了王志豪一眼，“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别的地方重新鉴定一下。”
王志豪急忙笑了笑，尴尬的挠了挠头，他说这话根本就没有那一层意思，他对于童雪的鉴定手段绝对百分之百的相信。
童雪能够坐在法医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说明童雪的专业手段有多么强悍，王志豪对于法医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也只是皮毛，他能推理出来，可真正到了需要化验和出结论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法医来处理。
如今童雪给出这样的结论，就等于在王志豪的脑袋上当头一棍。
一个完全可以确定的结论，童雪的分析报告不可能有错，那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之前王志豪所有的调查方向都是错误的！
真正的凶手不是李铁刚，他不过是被凶手设计陷害的一个替罪羊，或许，这也是凶手混淆警方调查方向的一个手段。
“具备侦查和反侦察的能力，对方可是一个高智商犯罪的人物，能够利用李铁刚这么详细的数据，不是简单人。”童雪在一旁似乎看出王志豪心中所想，突然开口。
王志豪歪头看了童雪一眼，也跟着笑了笑，转过身快速向着外面走去。
跑到外面，王志豪第一件事就跑到李进封的办公室。
之前关于凶杀案的证据还没有拿回去，王志豪干脆将李进封办公室的可擦黑板拽过来，拿起磁钉，将所有的证物都钉在了黑板上。
“董欣然的死，死于江边，丢失了所有的数据，皮肤，指纹，身份认证，甚至作案现场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李莹莹，死在自己的家中猪圈上，吊死，喉咙处有明显勒痕，从勒痕上看，是死者死后被掉在绳子上的，说明死者当时已经死亡，根据童雪的鉴定报告，死亡时间大约是六到八个小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胡晓敏，死于江边不远处的地库之中，被发现是死者还处于弥留状态，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这样说来，当时的胡晓敏死亡现场应该就是第一凶案现场，凶手杀死胡晓敏的时候，通过出入记录来看，李铁刚确实已经离开了江城，逃亡洪城，从作案时间上推断，李铁刚确实不符合杀人时间。”
王志豪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种种线索，转身到了一杯茶水，站在黑板前面一边喝一边看着前面的所有证据。
“三个人全部都是胡家村的人，而且还都是二十一岁，女大学生，死亡时间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凶手杀完人之后，都取走了对方的一部分身体特征，目的是什么？单纯的破坏证据而已？”
王志豪念叨着，坐在沙发上，伸手拿出一颗烟来，看了看面前的黑板，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不管从哪条证据上看，都无法形成一条鲜明的线索链，更加不可能构成一条完整的杀人动机，到底凶手的目的是什么，目标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的出发点又在什么地方，对方为什么要这样杀人。
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让王志豪一时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犹豫了一下，王志豪伸手将手机掏出来，刚想要拨打电话，他的手机却率先响起来。
看到电话号码，王志豪的心中咯噔一声，急忙接通了电话：“喂，老领导。”
“志豪，你在什么地方？过来一趟吧，又发现一具尸体……”
王志豪大脑嗡嗡作响，手机差点掉在地上，第四起，第四起凶杀案又发生了！
跳上车，王志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到了现场，根据李进封提示的地址，王志豪除了看到警车之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一下车，李进封就急忙走过来，伸手拍了拍王志豪的肩膀，“臭小子，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王志豪眨巴两下眼睛，这才回过神来，挥了挥手，看向了李进封的方向，这才有些清醒过来。
扫视周围一圈，王志豪才注意，这里是一片废弃的工厂区，荒无人烟，地上的荒草都足有半人高，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地方本来是江城要动迁治理的地方，打算将大江扩建一些，往北移，在这一带建立一个公园，可以让江城的百姓晚上来这里散步，看看夜景，提升一下城市面貌。”李进封一边拉着王志豪一边走，“谁知道现在还没等开始动迁扩建，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死者在什么地方？”王志豪拿出一颗烟，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打火机，只能将烟有收了回去。
“就在前面，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大约是十二个小时左右，目前来看，死者应该是窒息死亡，没有发现作案凶器，这一点还需要法医来鉴定。”李进封挥了挥手，带着王志豪往里面走。
前面的警察看到王志豪过来，纷纷让路，对着王志豪点头问好。
王志豪挥了挥手，大步走到死者面前，将手套戴上，看着面前的尸体，不由皱了皱眉头。
尸体已经僵硬，全身挺直，而在下面的位置，从膝盖以下的位置不翼而飞，两条腿不知去向，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而死者的眼中留下的也是惊恐和诧异。
王志豪摸了摸死者的脸，又伸手将死者的嘴巴张开，从里面抠了几下，掏出来几块纸屑来。
“这是什么东西？死者的嘴里怎么会有纸？”李进封也看了一眼，不由皱了皱眉头。
“死者的窒息原因应该是面巾纸糊在脸上，被人倒水，硬生生的憋闷而死，死者的鼻子之中也残留了一些碎纸屑的痕迹，还有口中也有所残留，死者死的时候鼻孔放大，显然是缺乏呼吸，而不是嘴巴张大，很明显，当时死者在死的时候是想要用力的呼吸，却因为嘴里面都是水而不敢张嘴，只能用鼻孔来呼吸。”王志豪指着死者的鼻孔位置，转头看向李进封。
李进封挑了挑眉毛，仔细看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要不是王志豪说，他之前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王志豪伸手捏着死者的下巴，身体一点点下压，紧紧盯着死者的双眼。
刷！
死者突然从地上坐起来，身体不断后退，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惊恐，嘴巴张大，额头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痴心妄想，今日这里便是你的坟墓！”
“不要，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无辜的！”
“无辜的？哪有那么多无辜？你就是应该死，应该死，不过死之前，我要让你尝试一下痛苦的滋味。”
黑影一步步走到死者面前，大手猛地按住死者的脖子，接着便将一张张纸铺在了死者的身上。
死者惊恐，害怕，胆怯，可是还没等真正的顺手去抓脸上的纸，一阵水流已经冲下来，接着死者的身体被狠狠的压住，双手不能动弹，只能用力的张大鼻孔，用力摇晃着身体。
王志豪伸手将死者的衣袖掀起来，就看到死者的手腕背面有两处被压出淤青的痕迹，因为已经死亡，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死者用力的挣扎，不断的想要将脸上的纸张拿下去，可是水却越来越多，最后慢慢的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窒息死亡。
王志豪猛地晃了一下头，看着上一动不动的尸体，转头看向双腿的位置。
“锯齿状，真的是用锯锯下来的，好狠辣的手段！”王志豪呢喃一声，转头看向李进封，“老领导，十二个小时左右，江城什么范围到达这里需要十二个小时？”
“这个不好说，况且就现在的情况分析，死者不一定是刚刚被扔到这里的，很有可能是早就在这里，只是之前没有人发现，所以才会没人报案而已。”李进封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
王志豪也点了点头，李进封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从现场的情况看，确实无法笃定。
“发现死者的是谁？有报案人？”王志豪站起身，看了李进封一眼。
“有，是一个来老头儿，家住在后面的刘家村，每天都去江边钓鱼，今天在江边睡过头了，所以回来的晚了，晚上回来的时候绊在了死者身上，吓得差点心梗犯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呢！”李进封挥了挥手，叹息一声道。
王志豪点了点头：“那当时老人家发现死者的时候，是几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