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部位完全被切开，凶手的力气应该很大，喉管完全断裂，两侧的颈动脉也一样。”徐茂青此刻还在警局中，来完成尸体临时检验的是杨明。
在王志豪发现尸体不久，杨明是第二个到达这里的人。
这算是什么？凶手的示威？对警方的挑衅么？王志豪虽然不知道在陈森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凶手是不是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凶手对于杀人这件事情很肆无忌惮。
大概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举手投足从路边摘下一朵野花一样的随意。
王志豪仔细的检测这案发现场中的每一个细节，可凶手留下的线索却少之又少。
“凶手应该是左撇子，因为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陈医生的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而脖颈这样的伤痕，很明显凶手是站在陈医生的身后办公桌前的位置下的手。而陈医生脖颈出的伤口是右边偏高左边偏低，所以很明显是用左手握的刀子。”杨明凑在陈森的尸体前颇有兴趣的推断道。
这让王志豪觉得有几分的诧异，虽然从开始杨明给他的感觉就不要一样，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夸张。
“你怎么确定凶手的身高？如果凶手的身高比陈森矮的话，你说的这些都成立，可如果凶手比陈森高的话这道伤口就说明不了什么了。”王志豪清楚的知道杨明说的都对，凶手的身高不可能会比陈森高。
虽然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脚印，但是在陈森的桌子上却有着半个手印，虽然只有手掌部分的半个，可仍旧能够看出凶手的手掌大概会有多大。
不仅仅从脚印能够看得出这个人的身高如何，手也一样可以。
杨明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似乎不屑于在王志豪跟前证明自己一样，他只是轻轻的绕到了办公桌的后面。
房间里除了陈森的身体，和喷的到处都是的血迹之外，并没有留下什么十分明显的痕迹，桌子上的手印算是一个，而桌子后面乱糟糟的文件夹似乎也诉说着什么。
看到杨明朝着桌子后面走去，王志豪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他清楚的记得在之前和陈森谈话的时候桌子上的文件摆放的十分有序，王志豪不认为在他走后陈森会把自己桌子上的文件全部都翻得乱七八糟。
这不符合他的行为习惯，即便是因为心中的恐慌而感到愤怒，眼前的文件夹也应该是散落的到处都是，而不是仅仅散乱在桌子上。
“凶手在找什么东西，再或者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所以故意做出这样的手脚。文件上可能会留下凶手的指纹，我建议你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杨明似乎丝毫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说的太多了。
而王志豪心理也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些他都知道，不用你说，可好歹杨明此刻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的提醒，王志豪到也不好意思真说说什么，不过心底倒是对眼前的杨明越发的好奇。
他不认为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会知道的这么多，观察的这么仔细。
在王志豪和杨明简单的侦查完现场之后宋青青等人也赶了上来，这是发生在医院中的第二起杀人事件了，和第一起相比第二起更加的明目张胆，在手法上，王志豪甚至有些怀疑凶手会不会不是一个人。
可第二起案子又偏偏和第一起息息相关，这让他不得不把两起案子综合在一起来看。
虽然在办公室的门前拉起了警戒线，不过却仍旧有很多的人围在了警戒线外，知道陈森的尸体被运走。
整个医院中的气氛因为钱友伟和陈森的死，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不知道是王志豪错觉的缘故还是什么，他忽然觉得医院中的温度降低了很多。
有些药物并不需要注射或者服用就会起效果，而其他后来进入陈森办公室的人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药物在空中被人体吸收之后也会发生效应，不过在空中的药物会很快扩散掉。”王志豪忽然想起，在他和陈森聊天的时候，办公室朝着外面的窗户是关着的，而在他再次赶到办公室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
王志豪为了确定自己脑海中的印象，再次急匆匆的朝着陈森的办公室跑去，可在打开办公室的门之后，却发现窗户是关着的。
而杨明也在房间里。
“窗户是开着的，不过不知道是谁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又回到了办公室把窗户关上了。”杨明的话让王志豪明白他也是过来确认的，也很显然杨明也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那是什么药物？”王志豪看向杨明开口问道，作为医生杨明知道的应该会更多。
“和你们推断的注射进钱主任身体的药物一样，不过注射和散发在空中的效果有很大的不同，前者会加快血液流动，引发一系列的病症，而后者只会让人浑身无力，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在凶手比他矮小的情况下，凶手会在陈医生的脖颈上留下那么大的一个创伤的缘故了吧。”如果按照杨明的说法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
“在文件上并没有留下指纹，还有桌子上的那半个手印也可能不是凶手留下的。”王志豪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些刚刚检测出来的结果告诉了杨明。
“手印可能不是凶手的，不过凶手一定比陈森要矮，这点不会错。还有他应该是跟陈森熟悉的人，其实这点不用说你应该就知道，因为凶手一定是这家医院里的人。”杨明的肯定让王志豪有些意外。
他也知道杨明说的一些话根本就没有依据，可偏偏他对于杨明的话却十分相信。
医院里的人，而且和陈森以及钱友伟有着深层的关系，王志豪似乎知道接下来他该从那些方面继续调查了。
杨明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要参与进来这次的案子中，就像是精神病院的案子一样，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但是与他无关，他也并不感兴趣。
可这次的案子却是发生在他所在的医院，为了让自己的生活不会太过于混乱，他觉得有必要加快眼前案子的进步。
当然实际上他发现即便是不用他出来，王志豪也一样会发现所有的问题。
不过此刻他却真的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会连续在医院里行凶，而且还能够完美的避开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要知道在陈森办公室外面楼道的拐角处就正好有一个摄像头，可却并没有拍到凶手的踪迹，在王志豪离开陈森的办公室到王志豪再次赶到三楼陈森的办公室之间，除了陈森中间出来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进出。
而王志豪印象深刻的记得陈森的窗户也是从里面反锁住的。
杨明觉得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这里，悄无声息的潜入办公室把陈森的喉咙割破，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办公室，并且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陈森和钱主任唯一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三年前的一宗手术了，因为一个病人的缘故，他们两个曾经合作过一次，这次和以往的合作都不一样，因为手术的成功，两个人都成了业界里顶尖的存在，可以说是那次的手术成全了他们。”阿城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不过在那次手术期间其他的参加人员也都找了出来。
除了陈森和钱友伟之外，还有一个医生，也是当时主要的参与者。
“三年前你和陈森已经钱友伟共同参加了一起心脏移植的手术，我想了解下那次手术的具体细节。”最后那名医生因为年纪的缘故早就已经不再中海医院，王志豪在医院找到他的住址之后直接等人造访才找到那名医生。
“最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哎，其实那次的手术并没有那么顺利，因为心脏供体的原因，手术在前期一直都拖着没能完成。可后来也可能是运气好吧，心脏供体的问题解决了，也就有了后面手术成功的结果。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眼前的老人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而王志豪则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您是说在开始的时候心脏移植所需要的供体一直找不到是么？那后面是怎么解决的？”王志豪看着眼前的老者开口问道。
“当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直接的在准备手术第二周的时候陈森忽然跑过来很激动的跟我说供体的问题解决了，不过那个时候钱友伟那个家伙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在手术前一只阴沉着脸，我问他怎么了他还不说话。后来我也就没在意了。”是供体，是供体的问题，王志豪在跟眼前的老人道谢之后就急忙的朝着医院赶去。
此刻的他需要找出当年的资料确认，当年到底供体是从哪里找到的，而有关供体的背后又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供体真的没有问题的话，那钱友伟绝对不会像老者说的一样一直不开心，而这也是为什么钱友伟和陈森一直不是很对付的最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