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乔悦捏着下巴沉吟一会儿，再对季芳言，“那，你可还是记得，当时你跟踪禾娘经过的线路吗？还有她和狼蛛是在哪里碰头交接？”
问这个来干什么？又和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啊。季芳犯难歪着脑袋想了想，迷迷糊糊中像是有点记忆，她不语起身从柜子里，翻出王城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纤纤十指在上面轻微滑过。
乔悦双目聚焦在她手指滑过的地方，最后停在一处，疑惑道，“是这里？”
季芳不确定，她哎了一声，“应该是这里了吧。”
乔悦看她不确定的样子，也不好催促着下定论，她抿了抿嘴，拿起一边的宣纸和毛笔，摁在地图上画了一个范围圈，又在其周围找寻可疑的建筑物点。
“乔悦，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个范围图，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啊？”乔悦没有正面应答，反而整个身子都要趴在桌子上了，聚精会神的扫视地图上每个小点，以防错过什么。
啊？是个什么意思？季芳看不得她一副女子状态，却做出如同野蛮男子一样的举动，生气拉着她下了桌子，“你真是够了！能不能有点女子作态？非得要趴在上面？你是有多眼瞎？”
“不是，这王城地图太大，我总不能卡在桌子边上，伸长脖子观望吧，这样子我怎么找到他们两人可能聚集的安全点？”乔悦微紧锁眉头，委屈的望向季芳。
“先别说这个，你倒是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知道他们会合的地点，能找出什么线索来？我放出去的人，可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呢，就连我和那杀手交战之后留下的痕迹，也没什么特点可言。怎么查？那可是幽灵杀手啊。” 季芳不满大呼。
幽灵？那只是对于你吧。乔悦浅笑一会儿，放下手中的毛笔，“你我都知道，狼蛛与禾娘是主人的江湖杀手，暗杀王上这种大事，怎么能会让他们两个小小江湖杀手知晓那么清楚，还主动找上门去招揽这个生意。再说了，暗杀王上相关线索，早就一开始让他们断了干净，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烧了我们的证物院？”
这样一说，还真是有点问题。季芳半张红唇，惊讶状，时间静止了一两秒后，就被她自己打破了，“哼，你果然想的比我还要深，比我深渊。我真是没想到……。”
“哪里，过奖了。季姐！若要论信息的套取话，你比我更胜一筹不是吗？大家各有所长嘛。”乔悦竟然转口安慰起季芳来了，有点人小鬼大的样子。
季芳一听，神情总算是豁然开朗了，她宠溺的捏起乔悦的脸蛋说，“真是赢不过你。你先看着，我再好好想想那日的线路，一会儿给你全部标注出来。方便找出他们的安全屋在哪里。”
“好，那你可别再拦着我趴桌子了啊。”
“你？！算了，反正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人，随你了。”季芳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顺应她了。
另一边的东方翔和孟青歌，早就在内务府里转悠了好久，也审问了许久，换来的只是眼前一对对的卷宗记录罢了。至于管事儿的，瑟瑟发抖候在屋外。
东方翔边翻阅眼前的选秀秀女背景卷宗，边看了孟青歌一眼，有意无意道，“老孟。春花楼那个女人，听说是你的老相好？你的线人？”
啪！话音刚落，吓得孟青歌落下了手中的卷宗，有些尴尬的转头问，“这个，你听谁胡说的？是谁那么没心没肺，竟给我扣这种帽子啊？”
不是？东方翔依旧保持寻常面色，悠悠翻过一页，再道，“是乔悦啊。上次她又……。”
糟糕！不能提及上次她又擅自出去面见杀人庄庄主的事情，免得又要被骂了。东方翔忽而反应过来，话一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弄得孟青歌十分好奇，他拾起地上的卷宗，安放好走过来，双目邪魅审问，“上次什么？乔悦和你这样说的？不过，我很是奇怪，你们怎么会和春花楼的女人见过面了？”
“啊？不是……这不是她觉得禾娘的事情有问题，便嚷嚷着要回夜刑司，我一人不放心啊，她当时伤还没全好的，就跟着一起去了，就这样子见到了。”
“就这样？真的就是这样子简单吗？”孟青歌不信，微微眯着眼睛进而威胁。
东方翔明显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威胁，他不慌不忙合起卷宗，重重放在一边，“还不相信我？不信，你可以去问啊。乔伯父知道。”
一搬出乔盛安来，孟青歌即可相信了，他挥挥手，恢复以往面色言，“别别！我信了，我信了还不成吗？真是的。”
“嗯。”东方翔又拿起一本卷宗，“那，乔悦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线人？你的老相好？”
“啊，咳咳！话别乱说！你别听那丫头胡说，什么线人，什么老相好？她只是安放在房间的一名幽灵刺客罢了，是乔伯父的贴身侍卫。”
什么？也是我们龙霆门府的人员之一？我怎么会不知道？东方翔顿时紧张了，他本想质问为何要瞒着他还有一人，可转念一想，那是夜刑司的人，自然不会告诉他了。对于幽灵刺客来说，人知道得越少越好，也是一种安全。
孟青歌看出东方翔此刻内心的想法和疑惑，他拍拍他的肩头，“暗部的事情，我们也不一定能知晓全部，不是吗？总之，那个女人不会伤害乔悦就对了。”
“嗯。”东方翔闷哼一声，低头继续查阅起来。
兴许是时间有点久了，孟青歌下意识关心，“查到什么可疑的地方没有？都看了大半个卷宗，还是没能查出来？”
东方翔瞪着孟青歌，小小啧了一声，“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卷宗？三年一次的选秀，每次的秀女可是成批来的，我就一双眼睛怎么看得过来？”
孟青歌环视周围一眼，还真是有点多，他不说话了，到处翻翻看看能不能直接找到有关于颜淑妃的卷宗资料。不过也是因为此，正是点醒了东方翔，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大厅门口大喊一声，“颜淑妃个人卷宗，你们放哪儿了？”
管事儿的一听这声音，赶紧小跑过来应声道，“这颜淑妃娘娘是位贵妃，居三品。所以都放在一个专门的盒子当中保存了。”
“哪儿个盒子？赶紧给我找出来。”东方翔厉声道。
“是。老奴这就去拿，这就去拿！”管事儿哆嗦身子，小碎步入了屋子，走进了三排书架，从最后一排架子上拿下盒子，还特意抹去上面细微尘埃，“大人，这就是颜淑妃家庭卷宗资料了。”
东方翔拿起盒子，赶紧打开，这泛黄的宣纸上，黑字写着十分清楚，就连姓名，祖籍，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何人……一一具有。
孟青歌看不懂他的这番操作，默声靠近他身边，小声问，“怎样？有问题吗？”
东方翔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双目快速审阅上面的内容，过了许久他才抬起脑袋，凝重脸色望向孟青歌，“颜淑妃的本名，或许不叫陶嫣然！而是让命官给改了，其舅父家在六年前，并未有她这个女儿。”
“果真有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得要外出一趟？去其舅父家所在地，问一下当地的父母官看看，知晓是个什么情况吗？”
“嗯。先不急，我还没看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先拿回去让我研究下。”
“好。眼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向你爹报告进展。”
两人说着，相互对视一下，便分开行动了。春花楼的事情，已然办妥不少后，乔悦提前一步回到了麒影院。她身上还穿着季芳给的衣衫，面容依旧还是桃花的妆容。
“啊，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是的……。”乔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哀叹一口气，苦笑一下，“打扮成这样给谁看？东方那家伙，也不会欣赏啊。真是的……。”
自怨自艾一句，她就慢慢卸下了发髻和发簪，发簪小心翼翼收好在首饰盒子里，用绢帕沾染春花水，抹去了胭脂，唇红和青眉，露出本来素雅模样。
“嗯，才是自己该有的样子。”
乔悦自言自语，起身要退去身上衣衫之际，东方翔凑巧的回来了。他一踏入房门，眼里就映入了她的女子装扮，整个人瞬间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十分诧异。
“你，你是谁？乔悦吗？”
嗯，他回来了？乔悦应声侧身望去，自然回答他的问题，“是我啊！不然还能是谁？你眼睛瞎了吗？连我都认出来了？”
还，还真是乔悦！东方翔干笑两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感。他像是看待一件稀有花瓶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乔悦，“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究竟把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个样子，不好看？你嫌弃？”乔悦很反感他那种目光打量着她自身，撅着小嘴反问。
东方翔笑着摇摇头，奉献出真心的模样，诚恳点点头，“好看！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清新脱俗！也很胸！以前怎么发现你是有这般身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