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兰兰此次如此着急,和金华安的威胁也有关系,金华安直接说了,若是不能说服谢涟漪和他合作珠宝阁的声音,他就结束合作,同时还会吩咐人打压他们的铺子,让他们在镇上活不下去!
何兰兰不想回到村子里去过每天围绕着家务,农活,鸡鸭猪的日子,她只想越走越高,故此这一次,她急了。
她拿回了堕胎药,拿了药罐子烹煮,一边煮她故意凑到了炉子上方,热气加上烟升起来,熏得她眼睛发红,不一会就开始落泪。
她蹲在炉子边,低垂着眼睑,低声啜泣,当她听到方谢氏回来的声音之时,她便故意背对着入口,开始哭着低声低喃。
“孩子,不是娘亲不疼你,娘亲实在不想你和娘亲以及爹爹一样,过着那穷苦日子,娘亲只想让你过的幸福,孩子,别怪娘亲放弃你,等娘亲的生意好了,有了银钱,娘亲再等你回来。”
何兰兰说着,倒出药举起碗就要喝。
她的这一番话,这一动作都被方谢氏看在了眼中,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快步上前,一把打掉了药碗,“你在做什么?!兰兰,你这喝的什么药?你刚才说的什么孩子?”
看到方谢氏回来,何兰兰故意猛烈摇头,“我,我没说什么,没有孩子,没有孩子。”
说着,何兰兰一手捂着小腹,她哭着哭着,突然扑到了一边呕吐了起来。
方谢氏是生养过的,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强制的倒掉了药,带着何兰兰回到了屋子里,“你告诉娘,你是不是有喜了?”
何兰兰闻言,哭声又大了一些,她拉着方谢氏的手,说:“娘,您就当不知道,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方谢氏这下子着急了,这个孩子是家中的长子嫡孙啊,“这话怎么说的,家中添丁是好事儿啊。”
何兰兰点了点头,擦了擦泪水,“是好事儿,可是娘,二叔还未成亲,三叔还要读书,镇上那边还要付双倍赔款,实在没钱养孩子,娘,我和明轩还年轻,这孩子以后会有的。”
她一副为家里人考虑的样子,让方谢氏的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孩子真不错。
她拉着何兰兰的手,不由得呵斥道:“胡说什么,这孩子来了就是来了,你随意把他丢了,日后想要可要不上了。”
说着,见何兰兰哭的厉害,她放缓了语调,宽慰道:“是缺钱么?缺钱没关系啊,咱们一家子还在忙碌,总有银钱养孩子的。”
何兰兰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娘,不仅是钱啊,金少爷想和小妹合作,放下话来,若是小妹不答应,就要我们关了铺子滚回谢家村去。”
说着,她嗅了嗅鼻子,“娘,不是我贪图富贵,只是您想,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的,若是风光衣锦还乡,那还好说,可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回去,村子里的人可怎么看得起啊。”
何兰兰摸清了方谢氏的脾性,她也是爱好面子的人,从这儿入手的确是个好主意。
方谢氏沉默了一会,问道:“这事儿你和谢涟漪说过了么?”
何兰兰撇过头,抿了抿嘴,似乎说不出口一般,慢慢的说:“说了,小妹……小妹说她没了点子,帮不上我们了。”
方谢氏闻言,沉默着久久不语。
谢涟漪身上不舒服,和铁旭阳商量好了就和牡丹回到了方家。
一回来,她就看到方谢氏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一旁的何兰兰哭哭啼啼淡淡的侧坐着。
谢涟漪暗叹了口气,瞟到了一旁的药炉子,笑着入了堂屋,道:“娘,家中谁病了么,怎么外头还熬着药呢。”
方谢氏叹了口气,看着谢涟漪说:“没有人生病,你嫂子有喜了,觉得养不起孩子,准备堕了。”
谢涟漪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别的反应,方谢氏憋着一口气,沉声道:“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谢涟漪闻言,微微低头,做出了一副娇羞的样子来,“娘,我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事儿我问不合适。”
方谢氏看着她,想要说她已经成亲了,可想到她和卫荣丰却是无名无实的,她深吸了口气,柔声问道:“涟漪,我们方家待你可好啊。”
谢涟漪真诚的回答,“不薄,爹娘养育我成人。”
方谢氏又接连抛出问题,“最近,你说不管铺子,我们也曾说过你什么,你一直在家,家中你也许久未曾拿钱回来,我们可曾说过你?”
“不曾,爹娘大度,我都记在心里。”谢涟漪这话氏真心实意的。
方谢氏听了,心里舒服了许多,继续问:“既然如此,那在你眼中,我可是你的娘,你是否听我的。”
谢涟漪微微蹙眉,却还是乖巧的回答,“娘说什么的,当女儿的自然要听。”
得到这个答案,方谢氏也算是舒心了,她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儿,要和你说。”
“娘请说。”
方谢氏看了眼睛通红的何兰兰一眼,将视线转移到谢涟漪的身上,“金少爷有意和我们再做珠宝阁的生意,偏生咱们家除了你没人懂,过几日你和你嫂子,去找金少爷商谈一下吧。”
这不是询问,而是直接告知,这样的语气态度,谢涟漪心中有些不悦,她淡淡的扫了何兰兰一眼,这个女人还真不安分。
谢涟漪面露迟疑,欲语还休,“这……”
“怎么,你不愿意?”方谢氏说着,脸色瞬间难看了,沉声说道。
谢涟漪上前一步,急忙摇头,“并非女儿不愿,只是这事儿女儿只怕无能为力。”
然而这话方谢氏却是不信的,她一脸不悦,说: “你方才还说,我是你娘会听我的话,可现在你却这样说,看来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谢涟漪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娘,女儿只是有点小聪明,先前和周小姐合作,已经将不少的点子都贡献出来了,如今真的没想法了,女儿这叫江郎才尽。”
说着,她面露失望之色,似乎对自己想不出来也很难受。
“更何况,金华安和我们合作,是为了赚钱,若是我一直想不出来,勉强想出来的,卖也是卖不好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要算我们违约,又要赔付。”
不得不说,何兰兰抓住了方谢氏的性格,谢涟漪又哪里是傻的,方谢氏这下子就摇摆不定了。
何兰兰见了,立刻追了一句道:“小妹还没做,就如此说,这和小妹性格可不一样啊,不管是之前和周小姐合作,还是开什锦铺子,小妹不都是想到就做了么。”
谢涟漪淡淡的了她一眼,说:“嫂子,之前和周小姐的合作,如今的什锦铺子,请嫂子想一想,在我做之前,可有人做过?我做的就是一个新颖,如今这些都不是新颖的东西了,在镇上可以说是满大街都可以看到了,重新做起来,那就只有比之前还要新颖才对,可是我只有那么一点本事,还真的想不出来了,嫂子若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谢涟漪说着,长叹了一声,微低着头的模样,带着她的表情,看上去就让人难受。
方谢氏心中的天平早就紊乱,她摆了摆手,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何兰兰瞪了谢涟漪一眼,眼珠子一转,又准备拿孩子来说事儿。
谢涟漪就在此时开口了,“嫂子,之前爹娘生养我们四个孩子,比之现在可穷多了,如今三哥读书,二哥也在跟账房先生学习,大哥又是一手好木工手艺,来日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眼前的窘境只是一时的。”
她刻意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就算金少爷不让咱们在这儿做了,咱们可以卖了这铺子,去别的地方再来也是可以的,怕什么呢,咱们一家子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么。”
她说的也很有道理,方谢氏心里的天平彻底偏了,她点了点头,说:“涟漪说的没错,兰兰,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明年就要科考了,别怕,咱们家明哲是个聪慧的。”
何兰兰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点头,她若是在拿孩子说事儿,只怕太过明显。
谢涟漪将此事解决了,也就回去歇着了。
方谢氏则高高兴兴的去买布料做衣裳,何兰兰借着外出走走去了一处平凡无奇的小院子。
她一进去,就看到了跪着的谢榜谢程氏和谢状圆,金华安看到她进来,阴沉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何兰兰,本少希望你给本少带来了好消息,不然……”
金华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悦,威胁之意格外明显。
何兰兰入内,一个腿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结结巴巴的将事情说了。
话音落下,整个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金华安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一个说要拖垮她,没做到,一个说有信心劝服她,也没做到,本少看你们是活够了!”
金华安说着,手中的茶盏丢在了地上,碎片弹起来,划伤了谢榜的手,金华安见了血,嗜血一笑,道:“既然不愿意,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