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手谕的内容则是废黜他和舒楠音的手谕,那封书信则是那个人写过来的威胁之语。
第五晨墨低垂着眼睑,咬着牙应下了帝王的口谕,但是他心里则是满满的愤恨,正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只能认命。
“朕知道你是好孩子,朕会补偿你的。”帝王暗叹了口气,说着起身走了。
临走留下了自己的心腹,第五晨墨都知道,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半晌实在忍不住怒气,扬起手将东西给摔了出去。
他闭了闭眼,亲手将解涟漪送给太子?他做不到!
既然都逼着他,那么就别怪他偷梁换柱,反正他们要的也只是那个命格而已。
第五晨墨闭着眼睛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啊,但是这个办法,还是需要她先和太子成亲,希望她不会怪他。
第五晨墨想着,不由得暗叹了口气。
接下来养伤的日子,第五晨墨不能出去,解涟漪有意不见面,二人倒真的是没再见面。
曾有人将他受伤那日看到的事情捅到了帝王面前,却被帝王一顿骂,众人这才意识到,帝王非常的注重那个女孩子。
故此在这段时间内,再没人找事情了。
解涟漪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出嫁的那一日,谢二丫这段时间蠢蠢欲动,但是很意外的,她一直没有开口。
二人也算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解涟漪坐在桌前,伸手拨了拨桌上的琴弦,这是他们送来的,说是让她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用的。
但是她偏生不喜欢这些,随手拨了一下,琴弦发出难听的声音,解涟漪一把扫落。
这段日子过的她真的憋闷异常,解府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吩咐,她身边的人一下子足足多了三倍,比解杭氏身边的人还多。
解澜漪来过一次,坐了一会就走了,也没说什么,她们二人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她临走那阴森森的那一眼,却叫人心里一颤。
眨眼间,便是成亲前夕,按照规矩,宫里的嬷嬷前来给她讲述规矩,因她被人看重,解涟漪又给足了面子,嬷嬷也没托大,说完了规矩就退下休息了。
解涟漪这一日试妆试衣衫忙碌了一日。
晚间,她让所有的丫头都退下,换上了自己的衣衫,拿了整理好的包袱,等着无名安排的人来接她走,应是在子时时分。
然而亥时初刻,第五晨墨手中拿着一坛酒翻窗而入。
看到他,解涟漪猛地起身,颤抖着双唇,半晌才笑道:“你怎么来了?”
第五晨墨微微一笑,有些跛的都在桌边坐下,打开了酒坛子,道:“上好的女儿红,来尝尝。”
解涟漪点头,慢慢的走到了桌边,她站在那,双目盯着第五晨墨。
第五晨墨打量了她一圈,简单的衣饰,并不起眼,料子也是最普通的,这个时候没有穿寝衣,想必是有了主意呢。
可是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
第五晨墨倒了一杯酒,“尝尝。”
解涟漪伸手拿了酒盏,浅浅的抿了一口,道:“我喝不出好坏。”
“是好酒,你可以仔细品尝一下,入口甘冽,回味有滋。”第五晨墨略苦涩的一笑说道。
解涟漪喝干了酒水,放下了酒盏,看着第五晨墨,半晌才道:“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我明日是你的应亲使。”第五晨墨仰头一口酒吞下,倒酒之际开口说道。
解涟漪手下一颤,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她今夜就要走了。
“你……当真是……”解涟漪说了四个字,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深吸了口气,半晌才缓缓吐出。
第五晨墨冲她笑了笑,“我现在也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我无能,保护不了你,以前说的话都成了空话。”
解涟漪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如此的苦涩,她摇摇头,“我能理解,皇权至上嘛,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若是我想争这天下,你可愿意帮我?”第五晨墨突然开口。
解涟漪吓了一跳,她看着他,“为什么要争天下,拥有天下有什么好?”
“拥有天下,可以拥有你,我不用听任何人的话,将你送离。”第五晨墨说着说着,带了一些哭腔。
解涟漪舔了舔嘴唇,嘴角似乎想要扬起扯出一抹笑,但是最后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点了点头,道:“可是,拥有天下却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知道,你想要平静的生活。”第五晨墨拿起酒坛子直接灌。
解涟漪拿开了酒坛子,一脸正色,一字一句的说:“第五晨墨,你做不到你的诺言,我不怪你,这个时代束缚了太多的事情,我都能理解,但是不要把争夺天下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承受不住。”
她的这话如同一击将他打醒,他笑着低下头。
解涟漪抱住了他,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深情的说:“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嫁给任何人,最起码在我变心之前不会。”
最后她加了那么一句,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谁知,第五晨墨在她怀中抬头,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你要走,涟漪,为了我留下可好?”
解涟漪身子一颤,她松开了手,快速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说:“你说什么?!留下?!你疯了!”
第五晨墨顾不得其他,他走到了解涟漪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双肩,很认真的说:“我没疯,只有你留下,你才能和谢二丫分开,到时候,谢二丫才可以承担你的命格。”
解涟漪皱着眉看着他,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等他说完,她扬起手打开了他,厉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失败了呢?若是失败了呢!若是我和谢二丫分开的时候出了差错呢,那我是不是就要嫁给太子了?”
“不会的……”第五晨墨摇头,这话说的有气无力,毫无可信度。
解涟漪冷笑,“不会么?我问过无名了,对于有几分把握可以成功,他也说不准,不过是书上的理论知识。”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我若是留下,就是小白鼠,很有可能会死,那具身体早已沉睡,能不能接纳我还是两说,若是到时候谢二丫控制身体,那么我就只能消散。”
说到此,她看着第五晨墨,语气之中带着悲哀,“别怪我自私,我想活着,我想活着还能爱你,还能多看这个世界几眼。”
“涟漪……对不起,对不起……”第五晨墨突然抱住了她说对不起。
解涟漪摇摇头,正想安慰他,却不想脑后一疼,她瞪大了眼,满目的不可置信,随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五晨墨抱住了她,半晌才冷着脸道:“谢二丫,明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抓住了,你就是太子妃,可若是抓不住,你就彻底死了,你可想好了。”
第五晨墨说着,将袖子里藏着的一块黑色的香放到了荷包内,他将解涟漪抱在了床榻之上,低声道:“涟漪,你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说完,他守在了床边,抬手打了个响指,唤来了一个模仿口技的人。
子时时分,一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小姐,小姐,可以走了。”
那模仿的人垂下眼睑开口道:“你回去告诉无名,我改变主意了不走了。”
“是。”外头的丫头很明显错愕了一下,随后还是应答了下来。
外面的丫头那么好打发,第五晨墨显得有些吃惊,随后一想也是,到底不是心腹,没多少感情。
他给解涟漪盖好了被子,第五晨墨翻窗离开。
第二日一早,解涟漪在丫头们的伺候下醒了过来,然而醒过来的她面上只有欢喜兴奋,却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前来伺候的嬷嬷一颗心放了下去。
在场的人却都不知道,醒来的人根本不是解涟漪,而是谢二丫。
说来还真是要谢谢第五晨墨,若非他昨日的那个香块,她今日也不会那么方便将解涟漪压制住,她一会一定会将解涟漪牢牢的控制在体内,毕竟她可是很有用的。
不知第五晨墨知道了,会不会被气死呢。
谢二丫想着,眉飞色舞的,等到众人给她上了妆,她点了点头,非常的满意。
在宫婢们的伺候下穿上嫁衣,带上了发冠。
谢二丫姿态优雅的往外走,第五晨墨已经守在外面,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纱,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上的表情。
他黯淡了眸,虽说知道这个女人现在不是解涟漪,可看着还是不好受。
在第五晨墨上前行礼迎接之时,谢二丫微微颔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多谢晨王殿下成全。”
第五晨墨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按着规矩,将谢二丫迎上了花轿。
太子成亲乃是天大的喜事儿,一路上百姓们都看着热闹,面上满是笑意。
谢二丫满面笑意,满面幸福,似乎在幻想着未来荣华富贵的日子。
她终于要翻身了,委屈了软弱了那么多年,她终于要翻身了!
谢二丫眼神飞扬,等到了宫内,太子亲手引领,她激动的忍不住灿烂一笑,手有些颤抖的握住了太子的手。
太子那看穿一切的眼眸看着她,看的谢二丫一阵心虚。
第五瑞博做出了一副深情样子,一手搂住了谢二丫的腰身,“别这么明显,解涟漪从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