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你,
我才一直心怀希望,
一直相信爱情。
1
大辰是个有强迫症的人,这样的症状不仅体现在处事上,也表现在他的人生规划上。他的文件夹里有着完整的十年规划、具体的五年规划、详细的两年目标、烦琐的阶段任务。
工作后的第二年,有一段时间他特别沉默,就像回到了高中时代一样,每次跟我打电话都只“嗯”“嗯”地回答我。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好几次旁敲侧击,终于问出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计划里,工作一年半的时候,他手上的项目应该已经完结了,但实际上项目的进度只到85%。
我觉得不可思议:“你就为了这事儿?”
他:“嗯。”
我:“现在完成是你们老板定的目标?”
他:“不是。”
我:“他预期你什么时候能做完?”
他:“明年。”
我:“所以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你却已经完成了项目的85%,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沉默。
我使出全部的耐心来劝慰他:“我觉得,我们定目标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但是现在你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每天都愁眉不展,你的同事感觉肯定不好,而且影响到了我的情绪,我很担心你。这样的目标,就算完成了又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呢?”
他一直不吭声。直到我说到口干舌燥,无话可说,他才很小声地、含糊地说:“可是,项目不完成,我就不能申请常驻广州啊。”
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只要有一丝可能,没有哪一对异地恋恋人会不想结束异地恋。
我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骂他:“别以为感动我了,我就不追究你吹毛求疵的事!你逼自己,我就是不允许!”
我心里想的是,傻瓜,结束异地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会努力的呀!
2
2016年3月,大辰出差广州,我们终于同居了。
我们在广州的高中同学挺多的,他过来之后,我们一起聚过一回。有个男生喝多了,跟我八卦,说某某以前喜欢我,大辰还跟他打过架。
我听得心花怒放,那个男生喜欢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但我回去问大辰的时候,他却说没打过架。我不相信,人家都说打了,他凭什么说没打呢?为了让我信服,大辰便重演了事情经过。
当时那个男生在往我桌子里丢信封,大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咱们聊聊。”
男生:“聊什么?”
大辰:“你喜欢张弦?”
男生:“喜……喜欢啊。”
大辰:“真巧,我们喜好一样。”
男生:“我……我知道了。”
然后男生拿出信封就走了。
“就这样?!”我不相信,“你们要是只聊了聊的话,别人为什么会误会你们打架了?”
大辰想了想,说:“因为他拿信封的时候被板凳绊倒了吧。”
我十分失望地嘟囔:“这样啊……你高中的时候果然没那么喜欢我,连个架都没为我打过。”
这天晚上,我闷闷不乐,连最爱吃的芝士薯条都懒得吃了,最爱看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也不追了,最爱听的《Somebody That I Used to Know》也不听了……
大辰点了点我的肩,犹犹豫豫地说:“其实,他若是敢挥拳,我就会为你把他揍一顿。”
阴谋得逞,我开心地蹦到了他身上:“耶!就知道你从高中开始就觊觎我啦!”然后把明天和后天的薯条全吃完了。
3
我很爱热闹,不仅经常和以前的同学聚,也会参加一些同乡聚会。
2016年有次同乡聚会,我跟大辰一起去,有个妹子对大辰一见钟情,知道我是他女朋友之后,说话就老怼我。但是因为男生和女生分开坐,大辰并没有看到她挤对我,只看到了她吃饭的时候抢着帮我们洗碗筷。我觉得大辰对她的印象可能挺好的。
后来那个女生的朋友起哄,问大辰对那女生是什么看法的时候,大辰却毫不留情地说:“太丑,没看法。”把那个女生气得捂着脸直往外跑。
我心里特满意,心里想,小样儿,这是时刻关注了宝宝的动态啊!
于是我给予了他口头表扬:“有眼色!”
没想到这傻缺竟然跟我装无辜:“她跑什么?不是问我对你的看法吗?”
原来那女生的朋友坐在我们的斜对面,那女生为了刷好感坐在我旁边,那朋友指向女生的旁边,又没说名字,大辰跟那女生不熟,当然就以为是说我了。
误会解除了,我却更生气了:“你几个意思?我哪里丑了?还丑到你没看法!”
大辰更无辜了:“你确定你想让别人知道我对你的看法?比如你磨叽、臭美,每月总有几天要发狂,过几分钟就发神经……”
他话没说完,我蹦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大辰忙不迭躲开:“你看你看!又发神经了吧?!”
我:“……”
真是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天被他气得要抓狂啊!
4
说起来,我对情感纠葛这种事其实挺不敏感的。
我们住的小区里住着好几个我的同事,有一对男女,男的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副总监,海归精英,长得特别帅,特别喜欢勾搭女孩子,桃花债特别多,我们都叫他大仲马;女的是我们财务部的审计经理,打扮特别保守,性格也特别保守,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对所有男性都不假辞色,我们都叫她修女。
就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有次我和大辰去游泳,正好遇到了他们,大辰就告诉我他们俩是一对。
我根本就不相信,因为我是在更衣室遇到了修女,然后出去又看到了大仲马,在我的热情招呼下,他们俩才凑在了一起,怎么看怎么是两个偶尔碰到的同事,怎么可能是一对?
但没过几天我就被打脸了,我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修女从大仲马的车上下来了!
我觉得大辰的眼力太神奇了,忙向他请教:“你是怎么看出他们俩有奸情的?”
大辰:“那天他们一直在交换眼色,配合特别默契,一看就是情侣。”
“这个一看有点难啊,交换眼色怎么看得出来?”
大辰给我示范:“就是这样。”大辰挑挑眉,同时眼珠子往左转了一下。
我:“……这不是眼抽筋吗?”
大辰:“……所以你看不出他们俩的奸情。”
但等到看电视的时候,我和大辰对情感纠葛的敏感度就掉了个个儿。
女主和男主针锋相对的时候,我:“这一对看起来不太配啊,××(女主)连脸都不能看,×××(男主)倒是哪哪都好。”
大辰:“×××(男主)和××(女配)是一对,他们之间火花很多。”
然后再看两集,大辰就被打脸了,男主和女主吵出感情了!
大辰:“……×××(男主)有判断力吗?”
我:“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不懂什么叫电视剧里的脑残言情线!”
5
跟大辰住一起之后,我才发现他说话真是直接到让人讨厌。
有次我跟他说公司一个很讨厌的同事,遇到工作就推三阻四,有好处就拼命往上挤,吃相难看得要命,偏偏会拍马屁,还很得领导的欢心,真是讨厌得要命。
他听完我的吐槽,默默地总结:“每个团体里一定有个特别让人讨厌的人。”
我想也不想,立刻反驳他:“没有呀,我做上一份工作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谁讨厌。”
“……”
“虽然我老大总让我战战兢兢的,但他很有能力,其实我挺佩服他的;微微姐她经常教我东西,人非常nice;还有桃子姐,每次我做错事情,都是她帮我解决……”
耐心地听我一项一项地数出每个人的可爱之处,大辰慢悠悠地问:“所以你看出问题了吗?”
我:“嗯?”
大辰:“如果你的团体里没有特别讨厌的人,那你就是那个人。”
我沉默了。
在深圳的那段时间,我确实很对不起我的上司和同事,因为刚开始工作,又不喜欢工作的内容,总是频频出错,要他们帮我收拾残局。说起来,可能我确实是那个团队里特别讨厌的那一个。
但是,作为男朋友,你这样直接地说你女朋友很讨厌真的好吗?!
“不跟你玩了!”我愤愤地推开大辰,自己刷剧去了。
6
住一起的时候,我和大辰经常一起去公园骑自行车。有次我们骑车拐弯的时候碰到一个小孩在不远处摔倒了,摔得很重的样子,半天没爬起来。很多人都停了下来,我也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大辰却一蹬脚踏,把车子骑远了。
我赶了上去,忍不住捶他:“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他却头都没回:“他不缺你帮忙。”
当时我很气愤,觉得大辰这是人品问题。
这是缺不缺人帮忙的问题吗?看到有人受伤了,特别是小孩,上去询问需不需要帮助不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为什么一定要没人帮他,自己才出手呢?
但没多久,就又发生了一件事。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我们的邻居,一个很讨人厌的老头子。
我们搬家过来那天请了几个朋友帮忙,把一堆东西搬上搬下,都是年轻人,说话的声音不免就大了一些,结果那个老头子竟然跑过来问候我们祖宗。大辰去向他道歉,他却依然骂骂咧咧的,说我们没教养。
拜托,这是谁没教养?我们制造了噪音是不对,他用污言秽语污染环境就对了吗?
因为这件事,我们便与这老头划清了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而那天我们相遇时,就发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一只鸟在老头头上拉了一泡屎,正好掉在了他的衬衫上!
我偷笑着想,活该!果然是恶人自有恶鸟磨呀!
这老头在小区的人缘不好,看到这一幕的人,没有一个不跟我一样偷笑的。那老头的脸都涨红了,也没有人肯帮他解围,可见他有多么讨人厌。
我正乐不可支呢,谁知这时,大辰突然走了过去,脱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那个老头,气得我直跳脚。
更让我气愤的是,那个老头不要大辰的衣服,大辰却硬是塞给了他!
真是多管闲事!
回去的路上,我质问大辰:“你干吗要帮他?”
大辰说:“他需要帮助。”
我说:“那个骑车的小孩也需要帮助,你不也没帮他吗?”
大辰说:“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需要帮助的人,难道因为那老头可恶,就更应该帮他一点吗?”我愤愤不平。
大辰却说:“不是这样的。小孩多的是人帮忙,老头却无人伸出援手,你不觉得帮助应该给予需要的人吗?”
帮助应该给予需要的人?
这个问题,让我考虑了许久。
我在想,为什么我想帮不需要我帮助的小孩,却不肯给迫切需要帮助的老头援助呢?
这或许是因为,我给出帮助是为了满足自己想做好人的欲望吧,不是因为对方需要帮助而施以援手,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善良的愿望而挑选帮助的对象。但其实,这与伪善有什么区别呢?
那天晚上,我反思了。
我顿悟了。
我的灵魂升华了!
我十分郑重地向大辰表态:“以后我要向你学习,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做真正善良的人,拒绝伪善!”
大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欣慰地点头说:“很好。”
这一刻,我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晶亮的眸子折射的都是“真善美”的光芒!
在这一刻,我们之间迸发出了情侣之间互相促进、共同进步的积极力量!
在这个美好的时刻,我们终于可以自豪地宣布,我们都是社会主义积极进取的接班人!
然后……我听到了大辰的声音……
“那你先帮助我一下吧。”
“啊?”我看向大辰。
大辰说:“那件借给老头的衬衫,你去帮我取回来吧。”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大辰:“还有碗,你顺便也洗一下吧。”
“洗碗该你……”
大辰:“还有衣服,要熨一下了。”
“你自己可以……”
大辰:“还有出差的行李……”
“停停停!这些你都可以做,为什么你不自己做?!”我终于爆发了。
“因为我今天踩单车太累,明天又要早起去出差,今晚需要养精蓄锐!”大辰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那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我:“……”似乎无言以对……
大辰总是真正地需要帮助,在数次做了属于他的家务之后,我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套路了,于是瘫在床上,决意耍赖:“我以后不向你学习了,我觉得还是当个伪善的人比较好。”
大辰对于我耍赖已经习惯了,很平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完了。
没想到第二天五点不到,我就被大辰叫醒了!
我很暴躁:“干吗?!”
大辰说:“我需要你帮出差的我做早餐。”
我:“自己去楼下早餐店吃!”
大辰:“不,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帮助你个头啊!到楼下就有吃的了,干吗非要我动手?!”
大辰:“正因为这不是必需的帮助,我才叫你帮忙啊。”
他无辜地眨眼道:“你不是想要伪善吗?”
我:“……滚!”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善良和伪善的问题。
7
减肥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几乎每天,我的心理活动都要经历如下的转变——
早上起床,精神抖擞——我要开始减肥了!
然后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了各种美食……一顿猛吃,真好吃!
吃完心里罪恶感猛升,内心有小手在摇摆——你们谁都不要约我吃饭!不约不约!
美食当前,随即变成了:要不,我就吃一口?
要不,我就去看看?
嗯,吃完了。多谢款待!
呀,又胖了!
我真没多吃!
明天开始,我一定要减肥!
8
住一起那会儿,我们住的地方离我公司挺远的。大辰就让我去考驾照,然后买车代步。
我想想也行,就去报了驾校。
谁知道我报完名就听说,带我的教练对学员特别不友好!
他的口头禅是:“方向盘上挂块肉。”“狗都比你们会开!”
据说他为人还特别刻薄,他的学员练习开车上路,他望着路边一只蜗牛,很平静地问学员:“你看到那只蜗牛了吗?”学员说:“看到了啊。”他就看了看学员,说:“它刚超车了。”
这话尖酸得,简直令人发指!
于是,我跟他上车的时候就特别紧张。
他说开车时眼睛要看着前方,不要低头看挂挡。
我立刻就低下了头,看向挂挡的方向。
他火了,大声冲我吼:“不准低头!”
我更紧张了,但是又不敢低头,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然后我就听他更大声地吼:“你摸我腿干什么?!”
我:“……”窘迫了。这事我比较吃亏好吗!
但是这样一窘迫,我的紧张反倒好了,因为我感觉这个教练也没传说中那么刻薄,连以为被性骚扰也只是训斥了一下。
于是,我终于可以安心练车了,并在晒成了一块黑炭之后,终于拿到了驾照。
但是!据说那一天之后,驾校就又多了一个段子:某妹子学车时看上了教练,对教练性骚扰。教练不从,让她不许低头,不许看自己。但那妹子甚为豪放,不仅不听,还直接对教练上下其手,逼得教练大吼:“我的腿是你能摸的吗?!”
听到自己成了传闻女主角的我:“……”什么鬼?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信江湖传闻了。
9
在广州的时候,我们经常去天河又一城。广州地铁上人特别多,有次我和大辰被挤到了玻璃板旁边的小角落里,他一直保持着一只手抓着门旁边的扶手,一只手抵着玻璃板的姿势,帮我挡着外面的人。我靠着车壁,不好意思看大辰,眼睛便一直盯着玻璃板。
大辰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故意装不认识他,以冷漠脸对他:“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大辰:“没事,我们聊聊就熟了。”
我:“好吧,我觉得我们已经熟了。我在看前面的广告牌。”
这时,我听到旁边座位上的乘客窃窃私语:“这男生也太会撩了吧!”
另一个说:“这女生也太容易被撩到了。”
太会撩的大辰(一脸忍笑):“……”
太容易被撩到的我(一脸茫然):“……”
姑娘们听我说,我那是合法被撩的啊!啊啊啊!
10
我们经常去天河又一城,因为我喜欢吃那边一家韩国餐厅的料理。在那里,最最简单的石锅拌饭就能做成顶级的美味,米饭微焦耐嚼,溏心鸡蛋口感嫩滑,蕨菜清香滑润,再加上咸甜适口、微带辣味的自制甜辣酱,我每次去都点,却怎么都不会吃腻。
还有一家川菜店,我每次必点香辣跳跳蛙和酸菜鱼。跳跳蛙是用青花椒和干辣椒加秘制调料炒制的,一口咬下去,满是嫩嫩的、又烫又麻的蛙肉,表皮却又有一层焦黄,带一点脆,又麻又辣,配合着里层的鲜嫩蛙肉,好吃到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酸菜鱼就更棒了,晶莹透亮的泡菜,鲜红火辣的辣椒,下面藏着莹白润泽的片片鱼肉,咬一口,嫩到弹牙!吃几块鱼肉,再啜一小口汤……咝,口水都要出来了!
还有最爱吃的甜品——泰芒。超级大、够两个人吃的杯子,里面装着满满的芒果冰沙和奶油雪顶,再铺上小山一样的大块芒果,最后用小撮抹茶粉点缀顶层,不仅颜值惊人,而且好吃到爆!吸一口芒果冰沙,浓浓的芒果味儿!再吃一口芒果肉,超新鲜的芒果!吃一会儿,搅一搅奶油层,满满的奶油味儿,而且一点不腻!我一个人就能干掉整整一杯!
还有超级棒的鸭舌头……
“停停停!”每次我向花花强力推荐,她都会像这样打断我,然后面无表情地吐槽说,“你现在的表情就跟美食频道的主持人一样!你以前没这么贪吃的啊!”
我便毫不隐藏地臭嘚瑟:“没办法,跟我家亲爱的在一起后心情太过美好,鉴赏美食的能力瞬间UP到顶点有没有!”
自从跟大辰住到了一起,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饭也能吃两大碗了,同居的感觉就是这么美好!
11
2016年《太阳的后裔》大火,我一直追这部剧。柳时镇给姜暮烟扎头发那一幕,我觉得特别暖,决定学学。
于是……
咝,我的头皮遭了殃。
继续——
大辰拿着皮筋,绷紧。
“这怎么用?”
啪——
话音未落,皮筋绷断,在他手上弹出一条红印,痛得他发出“咝”的一声。
拿着第二根皮筋,大辰试探着给我绑头发。
一秒钟,两秒钟……
“咝,你谋杀啊!”我怒瞪大辰。
他的皮筋未曾离手,上面却缠满了我的头发。
弄掉头发,大辰继续扎……
“下面的头发没扎住!”
“歪了!”
“咝,你用皮筋弹我干吗?!”
……
一个小时后,我一把抢过大辰手上的皮筋:“算了,不要你扎了。”
扎好头发,我上楼去了。
用时两秒。
留下楼下一地断发,和一脸茫然的大辰。
12
同居免不了磕磕碰碰,感情再好,也要磨合。而我和大辰又都不是一味忍耐的类型,所以免不了要斗智斗勇。
比如说洗碗吧,我们就经历了堪比八点谍战剧的角斗。
我跟大辰正式同居的第一天,是我做的饭,他洗的碗。
晚上,他跟我说:“小时候我爸让我洗碗,我总打碎盘子,我爸就打我手掌心。”
那还不得留下比山还高的心理阴影?
我同情心大起,豪气万千地拍了胸脯:“以后我们家的碗都我洗,盘子跟你不对付,你不用沾手了。”
我连着洗了一个月的碗,才从他妈妈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闻:“大辰他打小家务不沾手,直到他姐嫁出去了,才轮到他动手。”
这话惊得我世界观都要歪掉了,大辰竟然对我撒谎了?
我质问大辰,他一脸诧异地反问我:“我说的是我姐啊,你听成是我了吗?”
大辰每次说话时表情都特别正直,一看就特别让人信服的那种。我被他一反问,就以为真的是我听岔了,此事不了了之,洗碗这项家务活我们平分,开始一人洗一天碗。
然后没过几天,他跟我提议:“不如我们谁最后吃完饭谁洗碗吧?”
我立刻同意了。
因为每次吃饭都是他两碗,我一碗,我先吃完。我喜滋滋地以为他是不想我洗碗,打算自己把这项工作承包了。
谁知道那天晚上他跟我一样只吃了一碗饭,就比我先吃完了饭!
我顿时疑窦大起:“大辰,你不会是不喜欢洗碗吧?”
他一脸正直地说:“怎么会!今天我在公司吃了下午茶,所以晚上不饿。”
我将信将疑地接受了他的解释。
然后……第二天我洗碗,第三天我洗碗,第四天我洗碗……
我确定大辰就是不喜欢洗碗了。
然后我坚决地罢工了:“从今天起我们恢复轮换制,一人洗一天碗。”
大辰不同意:“这样先吃完的人为了洗碗还得等着,太浪费时间了。”
我:“等着就等着,我愿意等着。”
大辰着急了,想了好几分钟,提出一个新建议:“其实洗碗这件事不用弄得这么严肃,不如我们抓阄吧,谁抓到了谁去洗碗。”
我才不同意:“不抓,一人洗一天。”
大辰看出我已经看透他不喜欢洗碗了,立刻断尾求生:“这样吧,以后做饭和打扫我都包了,碗你来洗。”
我大义凛然:“我是这么贪小便宜的人吗?不用你去打扫和做饭,我们一人洗一天碗!”
大辰咬牙切齿,终于露出了底线:“好吧好吧,以后只要你洗碗,其他的家务活我都包了。”
我终于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心里乐开了花,表面却还要故作淡定装大尾巴狼:“罢了,既然你这么不爱洗碗,我也只好成全你了,以后洗碗就我来吧。”
大辰咬牙切齿:“那真是谢谢你哦。”
那语气怎么听都是“我谢你八辈祖宗”的意思。
13
有次下雨,我没带伞,坐一个同事的车回去,下车的时候被熟人误会,以为我换男朋友了,还特别巧被大辰撞到了。
这就尴尬了。
我觉得大辰肯定特生气,没想到他没露出一点不开心,不仅特别诚恳地向那位同事道谢,还和熟人寒暄了一会儿。
回去之后,我忙夸奖大辰:“亲爱哒,你心胸真宽广。”
大辰“嗯”了一声。
我继续谄媚:“小×(熟人)太没有眼力见了,我有亲爱哒这么优质的男朋友,怎么可能看上××(同事)嘛!”
大辰:“嗯。”顺手关上了房间门。
我顿感不妙,想把门打开:“关门干吗?门关上了,多不透气啊。”手却被大辰一把拽住。
他扯了两下领带,把领带弄松,才慢条斯理地跟我说:“不着急,我们还有事没谈清楚呢。××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新男朋友的啊?”说着还开始动手动脚,动手……动脚……
我:“……”
停!啊!
这小气劲儿,真是白夸他心胸宽广了!
14
大辰他们公司工作压力大,不过福利多,经常去团建。我们在广州的时候,有次他们团建去KTV唱歌,我也随行了,听到他们部门一个帅哥唱《单身情歌》,一听就是有故事的人,听完特别伤感。
我不禁想,如果大一的时候大辰没有来找我,骤然陷入困境的我会如何。可能会努力,可能会堕落,但肯定不会再有追求他的勇气。而错过了四年里彼此的成长,我们就算再遇,就算再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心意相通,爱情甜蜜?或许还不如独自唱《单身情歌》呢。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感性地抱住了大辰:“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及时地找到了我,同行的路上再艰难也没有抛下我。因为有你,我才一直心怀希望,一直相信爱情。”
他说:“你这么说,我很感动。”顿了顿又说,“但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起哄让我唱《猪之歌》。我今天丢人丢大了你知道吗!”
我:“……”
求不要这么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