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要不爱我
张旋2019-01-11 16:058,144

  我们的爱情已经沉淀得足够深厚,

  宛如捧着定海神针,

  将我们的初心牢牢定格。

  1

  2014年毕业,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深圳,和大辰在一起。这算是我们这么多年的异地恋里,为数不多的同在一个城市的时间。

  当时大辰经常加班,我每次下班后都去他的公司楼下等他,但他从来不让我上去。

  我听大辰说过,他们公司90%都是单身糙汉,于是沾沾自喜,问他:“你是不是特别怕我去你们公司之后,你被人挖了墙脚?”

  大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也或许是怕你犯花痴太丢脸。”

  气得我直翻白眼。

  没过几个星期,因为那一晚大辰要加班很久,他就让我上去等他。

  我二话不说就向上冲了。

  上去之后,我顿时感觉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我的双眼直冒星星,大辰说得没错啊,他们公司的小哥确实帅得会让人犯花痴到丢脸啊!

  这墙脚不用挖了!我已经决定自动跑了!

  擦了擦口水,我毫不犹豫地跑过去和帅哥们求认识、求攀谈了。

  结果我还没问到名字呢,大辰那厮就跑过来拎我了!

  帅哥跟在我们后面,嬉皮笑脸道:“辰哥,这是你妹妹吧?长得真可爱,性格也可爱,晚上一起去吃饭呀!”

  大辰猛地刹车,冲他咆哮:“滚!我的墙脚是你能挖的?!”

  2

  我和大辰大学四年没在一起过过生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每次过生日都不是周末。所以工作第一年的生日,我向大辰许愿:“今年不要给我打欠条,不用买贵重的礼物,我只要你,你一定要来跟我过生日。”

  大辰答应了。

  但到了当天,他却又加班了。

  我记得那天是星期四,天气很好。我下班很早,去洗了头发,吹了个发型,回家取出刚买的裙子换上,想象着等会儿大辰会给我什么惊喜。

  但是裙子的拉链还没拉上,我就接到了大辰的电话,他说平台出现bug,首页打开全是黄色图片,他需要加班处理一下。他还说他已经改签了火车票,八点出发,九点半一定会赶到我身边。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觉得今天的约会可能会泡汤。

  果不其然,时间到了八点,九点,十点……我在餐厅喝了一杯苏打水、一壶菊花茶、一瓶纯生啤酒……却一直没有等到大辰。

  其实我很少无理取闹,我也有忙得飞起的时候,我也曾忽视过大辰,所以每次他说忙的时候,我都会尽量体谅他。但是在这种时候,在我曾明确表态过希望他出现的时刻,一年也就一次的生日,他依然因为忙碌而忽视了我。我不知怎的,就突然特别特别的难过。

  我倒不是觉得大辰不爱我,只是忍不住会想,大辰这么忙碌下去,未来还有我存在的空间吗?他究竟还记不记得忙碌的初衷是为了娶我?

  那一刻,我特别的脆弱,心情凄惶得就像窗外的黑暗,瑟缩成了一团。

  但是那一天,大辰并没有缺席。

  我无法形容看到大辰的那一刻,我的心情。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不是听到大辰说“就算这个世界不要你,也还有我要你”时的感动,也不是在学校里,在某个以为大辰不会来的日子,却突然看到了他的身影时的欣喜。那种感受,更加类似于一种尘埃落定,是一种不管心里遭受怎样的刺激,都很确定自己总能走向一个既知结局的安定。

  那一瞬间,我心里突然顿悟,我和大辰都不会迷失,不管红尘滚滚,还是物欲横流,我们都不会忘记自己要走向哪里。因为我们的爱情已经沉淀得足够深厚,宛如捧着定海神针,将我们的初心牢牢定格。

  我对他说:“你来了。”就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点都没有我平时的火暴脾气。

  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我这么久是我的错,礼物也没来得及取……”姿态柔和,也一点不像平时那般死要面子。

  这真是一个昭示着蜕变的美好的时刻!

  我露出微笑,将菜单递了过去:“没事,来点菜吧。”

  “对不起,先生和女士,已经到了深夜,我们餐厅打烊了。”这时,服务生的声音响起。

  远处也传来某个店里的午夜钟声。

  我和大辰被扫地出门。

  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的手上是空的,肚子里是空的,脑子也空了……

  到处都空了!

  我在继续美好的气氛和爆发一下爽一把之间犹豫不决,最终决定还是爽一把再说。

  让我先把人揍一顿再说!

  “大辰你个浑球!你跟我说的一定会来给我过生日呢?你还不给礼物!你个浑球!大浑球!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呜,呜呜呜呜呜……”

  大辰狼狈地躲着我的高跟鞋:“停!别闹!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嗷!”

  那是三年前的四月五日。

  天气晴好,人亦好。

  当时我并不知道,三年后的这一天,会成为以后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3

  刚到深圳时,在人才市场找工作的人里面,非名校的应届毕业生是绝对的弱势群体。稍微像样一点的工作,就要求几年工作经验,要不就要985或211大学毕业。我学校不好,又一心想当会计,面试了十多个公司,听那些月薪不到起征点的公司对我挑三拣四,最后还拒绝了我,心里屈辱又狼狈。

  回家后我跟大辰撒娇,说:“你在一把高薪offer里挑工作,我却为一份低薪工作抢破头,我看着你就自惭形秽。”

  我本想他安慰我,他却是打击人不含糊,说:“这是行业差异,你以我的薪资标准来找工作就无法就业了。”

  他太不会聊天了!

  我趴到一边玩电脑去了,对着他的那一端是屁股。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回忆着这件事,想着大辰是不是挺看不起我的职业能力的,否则怎么随口就是那么伤人的话?

  结果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发给我的各行业薪资差异图……

  这梁子结大了,这绝对是看不起我啊!

  我决定三天不跟他说话。

  第四天,吃完饭我们看电视,大辰摸我狗头未果,叹气:“还生气啊?气性怎么这么大?”

  我发出抗议:“是你先在工资上鄙视我的!”

  “明明是你在工资上鄙视我好吗?”大辰强制给我顺毛,“你可是有两份工作的人,收入比我多多了。你才是我们家的富婆!”

  第二份工作,是大辰的未来老婆,收入是他的整张工资卡。

  这个马屁……说真的,谄媚又敷衍,凡是智商合格的都不带享用的。

  但我大概是跟大辰混久了,智商不太高……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给你加表现分吧,一分太少了,十分怎么样?”

  大辰这马屁精立刻点头了:“给十分。我有二十分了,兑换一次头部按摩!”

  我:“……”

  要好处时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真是感动不过三秒啊!

  4

  大辰不喜欢我买单,他觉得买单是男人的事,女人赚的钱是给自己零花的。

  在深圳的时候,每周末我们都会出去改善伙食。有次出去吃饭,他在讲电话,我就去把单买了。他特别不开心,非要把钱给我,我不要,他居然给我发了微信红包!

  这行为顿时踩到了我的雷,这不是沙文主义吗!

  我问他:“既然你这么男人,晚上干吗要躺我的腿上?”

  我说的是我们晚上看电视时的事。我在沙发前面铺了一张长毛毯,平时很喜欢坐在那里看电视。大辰不看电视,但他喜欢把脑袋搁我腿上玩手机。

  大辰表示不服:“躺你腿跟男人与否没关系。”

  我堵他:“怎么没关系?你看看电视剧,哪个里面不是女主趴在男主腿上的?你躺我腿上就是逆CP!”

  大辰不说话了。

  他在吵架吵不赢我的时候喜欢来一招,表示他一个大男人不与我一般见识。

  我也不理他,管他咋的!

  然后,到了晚上,我如往常一样靠着沙发,坐在长毛毯上看电视,笑得东倒西歪的。

  大辰躺在一边玩手游,玩着玩着,脑袋就跑到了我腿上。

  我的笑声停止,看向大辰。

  大辰立刻反应过来,兔子惊魂了一般迅速把脑袋撤走。

  我哼哼两声,继续看电视,笑得东倒西歪。

  大辰继续打手游,然后脑袋又跑到了我的腿上……

  我笑声停止。

  大辰的脑袋火速撤走。

  我又哼哼两声,再看电视,笑得东倒西歪……

  5

  大辰非常细致,而且细致的程度一般人都承受不来。

  那时候,我们一起去超市购物,他每次都事先列好采购清单,然后根据超市的分区排列好每一个采购项,最后整理出来一个正好绕超市一圈的购物清单,去购物的时候一项项地把东西从货架上拿下来,再一项项地把采购项画掉。

  我觉得他这是强迫症,活得太累了,故意跟他对着干。

  第一次去超市,我故意不从正门进去,这样我们逛超市的区域就和他的购物清单不一致了,就不会再按照顺序画掉采购项了。

  结果大辰硬是把采购清单撕成两半,用标签纸连上,还是按顺序一项项把采购项画掉了。

  第二次去超市,我特意绕着圈圈走,大辰说去什么区域,我就偏偏去另一个区域。最后采购完毕,我得意地想,他肯定没法再按顺序画掉采购项了吧?

  结果我拿过他的采购清单,发现他把清单裁得跟狗啃的一样,却依然是按顺序画的采购项。

  我气疯了,直接问大辰:“怎么你才能不把采购项按顺序列出来,再一一画掉?”

  大辰想了想,说:“那我把采购项写出来,再按顺序记在手机备忘录里吧。”

  我:“……”对拯救这人的强迫症感到了绝望。

  6

  在深圳那会儿,我还参加过一次同学聚会。有个同学跟我爆料,说大辰在高中的时候和××打过架。

  ××跟我表白过,我挺自信的:“为我打架啊?真没听他说过。”

  同学笑话我:“哪有啊,是因为热水的事!”

  原来当时大辰和××住一个宿舍,我们高中挺穷的,没有热水器,只能自己打热水洗澡。××有次把大辰的热水用光了,还把票子甩他脸上说用他水是看得起他,两人就发生了冲突。

  我自作多情了一把,觉得挺丢脸的,晚上回家了就问大辰:“你高中还跟××打过架啊?”

  大辰想了一会儿:“××?给你送玫瑰花的那个?”

  “玫瑰花?他什么时候送过?”我很疑惑。

  大辰:“……就某个时候。”

  这事我实在想不起来,就先忽略了:“好吧,就那个××。你怎么跟他打架的啊?”

  我觉得大辰跟人打架这事挺难想象的,便找他问一下细节。

  “把他拦在小树林就打了。”大辰轻描淡写。

  好吧,拦在小树林就打了……等下,小树林?!

  “不是因为热水的事吗?怎么还拖到小树林去解决了?”

  大辰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热水?”

  “你们不是因为热水打的架吗?”

  “为热水打架……谁这么幼稚?”

  好吧,大辰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若不是为了热水,他们打架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哼,哼哼……

  这事我专门找那同学嘚瑟了八遍!

  7

  自从毕业后,大辰就越来越向自恋狂方向发展了。

  某天我跟他去欢乐海岸吃饭,吃完之后在深圳湾散步。当时夕阳正好,海风柔媚,很多妹子都在海滩上摆拍。我心血来潮,叫大辰也去拍照。大辰不太乐意,但我坚持了一下,他还是勉强去了。

  结果我们就一发不可收拾,拍完正面拍侧面,拍完侧面拍背影。不过我拍一张,他嫌弃一张,说我把他拍得不够帅气。

  我生气了,让他自己去拍。他想了想,竟然真的去自拍了,还找旁边的妹子借用了自拍杆!

  我酸溜溜地爬到走道上面,拿出手机刷朋友圈玩,刷完一遍刷第二遍,然后刷出了大辰刚发的朋友圈——

  一连九张图片,他做的各种姿势组合成了一个心形,将我圈在了心里。

  我:“……”不,不带这么突然袭击的!

  8

  某个月圆人团圆的晚上,我跟大辰在深圳湾赏月。大辰突然问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觉得自己在高中的时候除了成绩好之外一无所成,我会喜欢他挺不可思议的。

  大辰竟然会自卑?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作为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我当然要第一时间给他挽尊啦。

  “你挺好的啊。你细心、沉稳,特别有责任感,脸也长得好看……”

  大辰不信:“我有这些优点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便给他举例:“你还记得咱们高二上阅读课那回不?当时我跟那个图书管理员吵过架,不好意思去她面前拿《读者》,连花花都没看出来,你却帮我把书拿了过来。”

  “那只是件小事。”

  “小事才更反映品质啊。我记得还有一次,我们去春游。大Q不是把人家的草垛给推倒了吗,大家都躲事,看一眼就跑了。只有你,还跑过去给人把草垛重新垒好,傻里傻气的……不过傻得太男人了!”

  “你看到了啊?”

  “那当然了。还有一回元旦晚会,我们发巧克力那次。那群傻狍子,一个个的全拥上去抢,抢屁啊,最后还不是回位置上等我们来。但是你没抢,你一直都在座位上看书,我当时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稳重。”

  “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哪有。是后来开运动会的时候,我去找你跑三千米,看你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特别孤独的感觉,当时觉得特别心疼,然后我就明白了,我喜欢你。”

  “那是同情心发作吧?”

  “我是那种随便生出同情心的人吗?如果不是之前一直觉得你很厉害,特别佩服你,怎么可能看到你一个人坐着都心疼?”

  “真的?”

  “真的真的。你看你成绩好,跑步也好,还经常参加竞赛获奖,长得还那么帅,当时我们女生当中人气最高的就是你,好多人都暗恋你呢。”

  “有吗?”

  “有啊。你有一次不是在运动会上给我递了一瓶水吗?那天我回去差点被人给撕了。就是五班的那个许……嗯,反正你也不知道的那谁吧,都跑路上堵我了,你知道不?”

  “还有这事?”

  “嗯,可多了。我因为你跟人掐过不少架呢……”

  ……

  那天晚上,我充分发挥了同情心,为给大辰挽尊,举出了无数他吸引我的实例,讲了大半个晚上。

  我讲得开心,听的人也挺开心的。

  第二天头脑清醒过来,我才回过味来:“你昨晚是在诱导我夸你吧?”

  什么自卑!什么我喜欢他不可思议!这家伙内心强大得像座山一样,怎么可能需要我安慰!

  大辰对我眨眼,摆出特别无辜的表情:“什么诱导?我不知道耶!”

  他还学起了小女生卖萌!

  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哼!臭不要脸!

  9

  到了深圳,必去看海。到了海边,必要吟诗。诗云:“大海呀!全是水!乌龟呀!四条腿!”

  我大声吟唱,直抒胸怀……被大辰反手拖走,面部朝上,头搁在膝上,呈乌龟翻壳状。

  “闭嘴,再嚷就找个乌龟壳给你穿上!”

  10

  刚毕业的时候,有段时间我总埋怨大辰:“为什么你没有一个前任?”

  大辰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有前任?”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有前任,我就有动力了呀!”

  大辰继续莫名其妙:“这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我:“联系就是,如果你有个前任的话,我每天晚上就去看你前任的微博了。你前任超会化妆,拍照超级好看,我就每天苦练化妆技术,要比她更好看。你前任每天晒自己健身的照片,我就也去办张健身卡,两个月瘦二十斤,练出腹肌、马甲线。等我找工作的时候,我就天天看你前任的日常生活,表示自己一定不能过得比你前任差,于是就进入BAT,升职加薪拿分红,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哇,你看,我离白富美就只差一个你的前任!”

  大辰:“……我记住了,我会告诉我的下一任的。”

  11

  大辰到广东之后,最艰难的就是面对广东人花样百出的食谱。

  有一天他聚餐之后回去,我通过摄像头都能看出他已经奄奄一息,一看就知道被狠狠地蹂躏过。

  我关切地问他:“怎么了?被灌酒了吗?”

  大辰有气无力地说:“没,吃到奇葩东西了。”

  我立刻发散了想象:“龙虎斗?”

  大辰摇头:“不是。”

  我:“田鼠干?”

  大辰:“不。”

  我:“红烧猪脑?”

  大辰:“不。”

  ……

  我猜了十多样,大辰都说不是,我投降了,好奇地问他:“你到底吃到什么了?”

  大辰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炖泥鳅。”

  我:“……”

  请问炖泥鳅天南海北到处都有,哪里奇葩了?

  12

  大辰刚去深圳时正好撞上项目吃紧加班,第一天租房子,当晚就睡在了公司里,一个星期后才有空回家。

  他的公司在科技园,住的地方在白石洲,坐地铁也就一站路,方便省心又快捷。但他下地铁之后却傻了眼——忘了自己住哪儿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打电话找舍友求助了。坑爹的是,人舍友正下着副本呢!

  临阵撤退太不厚道了,舍友就说:“我现在没空去接你,给你发个位置共享吧,你跟着地图走回来。”

  大辰也没有异议,他的方向感还是很好的。

  舍友发完定位就继续打副本,二十分钟后副本打完,见大辰还没回来,就给他打电话了:“你在哪儿?怎么走了这么久?”

  大辰也郁闷呢:“看定位是已经到了,但一直找不到入口。”

  舍友让他拍张照看看,一看就乐了:“这就是咱们楼的大门口,你拿卡在旁边刷才能进来!”

  嗯,这个故事就叫“忙得连自家大门都不认得”。

  13

  有次在深圳湾那边,我和大辰吃完泰国菜出来,街上人很多,我看到前面广场有人在表演,兴奋地拉着大辰就跑,没想到竟然拉错了人,拉了另一个男生。

  那男生的女朋友很不满:“干吗,当众占人便宜啊?”

  我挺烦她的语气的,就想恶心她一下,拿出泰国餐厅送的泰国国旗吊牌一晃,操着一口外国人说中文的腔调,狂摆手:“不占便宜!我拉你占便宜,拉他不占便宜!我的变性不完全!”然后就色眯眯地看着那女生的胸,朝她伸手,表现得跟酒吧里的猥琐大叔一样。

  这对小鸳鸯被吓得拔腿就跑。

  我和大辰都乐得大笑起来。

  然后我去拽大辰的手,他却把我的手甩开了。

  我愕然看他。

  他一脸正经地说:“先生,跨国搞基不好。”

  我:“……”苍天饶过谁!

  14

  我和大辰都喜欢啃鸭脖,但我们总吃不到一个锅里去。他不太能吃辣,又嗜甜,一般吃周黑鸭,辣中带甜,且不太刺激味觉。我不爱甜,且特别能吃辣,一般买绝味鸭脖,又麻又辣,特别够味。

  有一次我买了一袋绝味鸭脖,袋子上全是辣油,不方便拿,就找了一个周黑鸭的袋子装上。大辰看到,以为我买了周黑鸭,就接过去吃了,一入口就辣喷了,喷完到处找水喝,模样别提多狼狈了,乐得我哈哈大笑。

  第二天大辰拎着一袋绝味鸭脖回家,我看着绝味的袋子不禁犹疑,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周黑鸭吧?想了想又觉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辰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于是接过来就吃了,一吃就吐了……

  大辰还落井下石:“里面装的是周黑鸭,你怎么就吃了?”

  呸,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辰!

  15

  大辰第一次送给我的礼物是钢笔。

  我:“……”

  感觉这是八十年代的人才会做的事,于是我提醒了大辰,之后收到了第二份礼物——一套内衣。

  我:“……”

  “你送这个,会让我误会你过来是想睡我。”我提醒他说。

  他倒是面不改色:“会睡的。等我们结婚以后。”

  我:“……”

  比脸皮,女人果然是胜不了男人啊!

  毕业时,我又收到了大辰的礼物。经过这么多年的荼毒,我早已对大辰的送礼水平绝望了,决定打开礼盒之后表演“哇,我好惊喜!”,然后继续将礼物束之高阁。

  没想到这次的礼物格外合我的心意!

  我:“大辰,我第一次发现你的眼光这么好哎!”

  大辰:“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喜欢!你看这颜色,这大小,这款式……哇,一看就知道不是没有品位的人挑选的!”

  大辰:“多亏有你的熏陶。”

  ……

  “你们俩够了啊!”花花终于受不了了,吐槽道,“不过是一套黑色的职业装,拜托别肉麻得像送了颗钻石好不好?”

  16

  我从长春跑到深圳去投奔大辰的那天,晚上两人一起去欢乐海岸的香港餐厅吃饭,人均一百七。

  后来我去了广州,大辰到广州找我,我俩吃麻辣烫,一人十五。

  回去的路上,我不禁感叹:“果然!同居次数多了就是不值钱啊!”

  17

  因为家庭的关系,大学的时候,我对两性关系特别没有信心。有一段时间我经常跟大辰说:“以后你不爱我了没有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要背着我偷偷转移家庭财产,不要到处讲我的坏话,不要心里一点都不念我的好处。”

  当时大辰没有吱声,但是他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工资卡快递给了我。

  打开快递信封时,我受宠若惊。一受宠若惊,我就没办法好好说话,只能吊儿郎当地调侃他:“你把卡给我做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有个懂财务的媳妇儿一定要好好利用,帮你建设好经济基础啊?”

  没想到他跟我表白了,特别严肃地说:“以后我们家的所有财产都归你,你可以背着我偷偷转移家庭财产,可以到处讲我的坏话,可以一点都不念我的好处,但是你不要不爱我。”

继续阅读:第五章 遥远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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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地第六年,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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