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昨天老杨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的。”
石小蕊一看这三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干脆喊来珊夏替她看着医馆，自己带着王大娘到大厅坐了，不一会儿，墨菊端着茶水点心来了，也坐下旁听。
共同经历了那次的事件之后，几个人还是头一次见面，王大娘本来就是年纪最大、见识也广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从墨菊端来的点心里面拿了一个来吃。
因为是做来自己吃的，所以这些点心的样式没有外面卖的那么精巧，但舍得用好材料，吃起来很是香甜。
王大娘原本拿着点心只打算吃一个的，结果硬是停不下来，接二连三的吃了三四个，差点忘了正事。
石小蕊不催她，墨菊却急了：“王大娘，你可别光顾着吃啊，先给我们讲讲这个案子的情况啊！”
王大娘讪讪的放下了想再拿一块点心的手，这点心甜甜糯糯、却不是糯米做的，很合她的胃口，也不怕积食不消化，不知不觉就吃得多了。
不过吃了那么多点心，自然就会口渴，王大娘顶着墨菊的眼神，又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掉，这才开口。
“这个事，确定是付梅的丈夫干的了！”
“真的啊！”
几人当时就觉得付梅的丈夫很有嫌疑，这么快就确定了犯人，还是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抓回来没有？埋在付梅下面的那个尸体是谁？”
王大娘一拍大腿：“我来说的就是这个！”
“之前老杨不是还提到过吗，说是她以为咱们要这个是拿来炼丹的，里面带着没成型的胎儿效果更好，所以她才直接送过来的。”
石小蕊点点头，她记得当天杨大娘确实这么说过。
王大娘说：“但是我们干这一行的，没事怎么会想到这一点上？那是因为老杨她们那边有人收这种东西！”
王大娘的声音放得很低，但是这话却好像一道雷一样，把石小蕊和墨菊劈傻了。
“有人专门收这个？难道是指明了里面要带着胎儿的？！”石小蕊不敢置信的问道。
王大娘说：“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误会，老杨以为我们也是一样的，要不是看着付梅可怜，想着卖掉些银子，这钱多少能让她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她都不会答应卖的，说这太丧良心了！”
何止是丧良心，简直是丧心病狂！
如果单纯是胎盘的话，自然分娩出婴儿之后，胎盘没有了作用，自己就会自然脱落，对产妇的身体没有任何额外的损伤。
而指明了里面要带着胎儿的话，自然情况下流产的能有多少？少不得就有那歪了心思的要害人流产！尤其是为了保证药效，不能用药物催成流产，那就只能用物理的方式，把孕妇妇害成流产了！
石小蕊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又气又怒。
墨菊也是义愤填膺：“都是什么人在收这种东西？难道那天那具女尸就是这么死的？”
王大娘说：“我打听了，那天尸体抬回去，衙门里的杵作就说，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是小产后流血致死的，胎儿已经不在体内了，腹部还有踢打的痕迹。至于付梅，身上也有脚印，也是失血过多死的。”
石小蕊说：“所以，事情的经过就是，付梅的丈夫不知道从哪里把这个女人骗来，为了赚那份黑心钱，把她打到流产，取了她流产后的东西卖钱，可能是为了灭口，放任她流血致死？”
墨菊接口道：“可是付梅怀的可是他的儿子，难道他也那么狠心？”
王大娘说：“那人是个赌徒，近来运气不好，在赌场里面一把都没赢过，欠的钱太多，赌场那里都不肯让他赊账了，据说他已经有心把付梅抵给债主了。”
石小蕊和墨菊一时都没有说话，虽然知道为了赌博倾家荡产的人多，但这还是头一次把恶果血淋淋的展现在她们面前。
石小蕊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王大娘：“那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走这条路子？”
穷途末路的赌徒干出什么来都不值得惊讶，但是俗话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流产的胎儿胎盘能卖钱的？
王大娘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付梅的丈夫又没有路引，最多就是在附近藏匿，他又没什么钱，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抓住了。”
石小蕊问：“那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这东西到底是谁在收？”
石小蕊想着当时杨大娘说的话，疑问重重：“杨大娘说以为我们是用来炼丹的，那就是有和尚道士在收这个东西了？能找到这个人吗？我觉得这个人也是有罪！”
胎儿说白了就是一团没有成型的肉，真要是炼成了丹药，石小蕊也不觉得能增加白日飞升的几率，把这东西加进配方里的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王大娘说：“我哪知道啊，我也是才知道这玩意还能炼丹呢。”
王大娘压低了嗓门，细声细气的问道：“这东西真这么玄乎？”
石小蕊可笑不出来：“谁知道那些人捣鼓的什么仙丹？你只要想想，要是仙丹那么容易就能炼出来，天上怕不是挤满了神仙了？就算是延年益寿的丹药，只要身体好，也未必需要吃这些劳什子玩意！”
王大娘有点讪讪的：“我就是问问、问问，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也不过就是听个趣，我们也没这个福分尝尝那仙丹不是？”
石小蕊说：“总之呢，我是从没见过吃仙丹吃好的，只见过吃仙丹吃死的。要是有谁真想试试仙丹，那最好先把自己的棺材备上，阴宅也定好。”
中国古代多少皇帝想长生不老的？就算是富有四海，不也是一样生老病死吗？这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过的。
王大娘不说话了，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又开始伸手拿点心吃了。
石小蕊发觉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度，说话不太好听，不过她想想，把事情说的不留余地，在这件事上也算处理的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