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没等到试戏的结果时,谢一琛也知道了一个消息。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后,还有一系列随之而来的坏消息。
谢一琛是在回公司后知道《猎物》没过审这个消息的。拜前段时间的谣言事件所赐,很多通告都被取消,新的工作还没来,这段时间谢一琛感觉难得的清闲。反正没什么事,一个人呆在家里也不好玩,他干脆跑到公司来,没事还可以看看陆戈饱饱眼福。
他才刚到公司,就被赵廷宇叫着一起去了陆戈办公室。他当时心里还想着,等赵廷宇走了,找个借口在陆戈办公室多待会儿。然而听到赵廷宇说《猎物》无法过审后,他的绮丽心思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华羽。他不知道华羽现在是在沉睡还是清醒,是否和他一样马上知道了这一情况,最近他已经越来越少感觉到他的存在。但谢一琛知道,这是华羽费尽心血写出的剧,他绝不想看到这种结果。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过审?”谢一琛马上问道。
“许鸣已说,想要过审,剧情肯定得改。虽然许导也很不情愿,但这是唯一的方法,否则根本无法在年底前上映,或者说根本没法上映。作为编剧,许导让我们问下你的意思。修改剧情,那你肯定得马上和许导那边联系,沟通一下想法。”
“我要好好想一想。”
谢一琛试图呼唤华羽,但毫无效果。面对这个消息,他有些无措,这并不是他写的剧本,他没有权力做是否修改的决定,只有华羽才可以。
赵廷宇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被陆戈抢先开口给打断了。
“给华羽点时间好好想想吧。”
知道了谢一琛的真实身份后,陆戈自然也知道《猎物》的剧本是怎么回事,明白谢一琛这时候显得那么犹豫的原因。
赵廷宇看看其他两人,察觉到他们似乎有话要说,识趣地离开了。
陆戈走到谢一琛身前,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靠在陆戈肩膀上,谢一琛终于感觉轻松了一些。
“我感觉不到华羽,这是他的剧本,我必须要问他的意思。”
“嗯,别急。”陆戈揉了揉他的头,“你呢,你自己怎么想?”
“我?”谢一琛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我当然是希望这部电影能够尽快上映。”没有哪个演员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呈现在大银屏上。
谢一琛点点头,在谢一琛看不到的地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部电影当初立项的时候通过很顺利,没想到临上映前送审却碰到了难题。
陆戈相信谢一琛自己也明白,这部电影如果不能在年底前上映,给他带来的影响有多深。年底,正是各大奖项颁发的时候,谢一琛正需要这样一部主角戏让他在各大颁奖礼上露面。陆戈相信,只要这部电影上了,只要别人不瞎,谢一琛绝对可以因此而吸引目光。
谢一琛拍过的几部戏,《寻宝奇兵》离上映还远着,《青云》中他虽然表现不错,但只是一个配角,相比起身为绝对主角的《猎物》,分量显然不够看。
谢一琮离开公司的时候碰到了赵廷宇,已经试图呼叫华羽一个下午的他,心中慢慢生出一些不好的念头。正走着神,他被赵廷宇给叫住了。
“时间不多了,你好好想想,尽快给出答复,我们好早做准备。”
话虽这样说,但赵廷宇觉得无外乎改剧本这种结果,如果想要顺利上映,他们必须要做出一些妥协。
谢一琛点点头,匆匆离开。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让他原本不安的心变得越加慌乱。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华羽奶奶打了个电话。以往就是这样,不管华羽在沉睡或者怎样,只要他给奶奶打电话,华羽马上就会出来。
然而结果让他失望了,直到他结束这通电话,华羽都没有出现。
他想起韩绪来那次、还有上次去看奶奶时,华羽近乎交待后事的话,华羽他早就意识到了吧,他就要彻底消失了。想到这,谢一琛难免责怪自己,明明华羽已经跟他交待了这些,为什么自己没有多留意一些?然而,华羽连告别都不和他说吗?
谢一琛靠在车窗上,双眼放空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多希望这只是华羽的一个恶作剧。等感觉到他的伤心和愧疚达到顶点后,华羽会突然跳出来,大声笑他,说这只是他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他不是说要看到《猎物》上映吗?现在你的剧出问题了,你快出来呀!谢一琛不甘心地想着。
无论谢一琛的情绪怎样来来回回,一直到这天晚上谢一琛终于把自己折腾得累了,脑子里一团乱,华羽始终没有出现。
终于睡着前,谢一琛还心存着希望,第二天华羽会出现。然而第二天早上,给他的结果依然是失望。
谢一琛梳洗完,看着镜子里属于华羽的那张脸,终于下定了决心。
来到公司后,谢一琛直接去了陆戈办公室。
“我不同意修改剧本。”
“这是华羽的意思?”陆戈吃惊地看向谢一琛。
“不,这是我的意思。华羽他,已经走了,彻底消失了。”
陆戈愣了一下,才领会到谢一琛的意思。他本来想说,如果是担心剧本写作的问题,他们可以另外找编剧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但看到谢一琛的表情后,陆戈敏锐地察觉到显然面前的小家伙并不希望听到这样的话。
“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这是华羽写的剧本,他费了大量心血在上面,我不希望他最后的作品,就这样随便被改动。”
“如果我没记错,你当初是因为这个剧才来找的我。”陆戈沉吟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希望自己的作品呈现在大银幕上。”
不管是从哪种角度,以什么身份,陆戈都希望这个电影能够上映。
谢一琛几乎要被说服,他低着头沉思了半响,当他抬起头时,他说道:
“但那已经不是纯粹的华羽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