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就像是如鲠在喉,一字一字地穿透贝慕白的心,这丫头怎么还在想这些呢,都这个时候了也不关心关心自己。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晟白已经去请大夫了,你不会死的,更何况本王不允许你死,听到了没有?”
他的话基本上是吼出来的,听在女子的耳里很是感动,原来这妖孽心里面还是有她的,可惜这一次又要被自己给骗了。
“晟白呢?本王叫他去找个大夫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想回炼狱去再锻炼锻炼?”
此时的晟白正好赶回来,就听到自己主子在房间里数落自己,感到委屈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
他也不知道娄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不过看主子的态度,应该是很严重的才对,要不然主子不会失态的。
他拉着身后跟着的人往院子里走,然而身后的老者基本上已经吓得不行,天知道这个年轻人有多么疯狂。
本来百医堂早就已经关门,他是今日在堂内坐诊的大夫,这个年轻人突然就站在百草堂前,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跑,而且还是一路用轻功赶回来的。
他虽然行诊数十年,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呀,看到自己从那么高的地方飞来飞去,不被吓死才怪呢?
“主子,百草堂大夫属下请来了,现在就让他给娄小姐诊脉吗?”
晟白急匆匆地踏进房门,拽着大夫就丢到贝慕白跟前,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都说朔王妃身子骨不好,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朔王殿下为此也遍访名医,可是基本不见有转好的状态。
难道是说有什么隐疾不成,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地就腹疼呢,可是若真是有什么隐疾的话,他要不要跟朔王殿下说实话呢?
毕竟这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事情又都是比较隐晦的,要是等他替朔王妃看好之后,不会被灭口吧?
这大夫不知道在脑海里想什么,思绪完全不在帮她诊脉这件事上,贝慕白看见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有略显粗糙的动作,不禁就皱起眉头来。
“你的医术到底能不能行,要是不会看的话就趁早离开,不要在这里浪费本王的时间。”
那大夫被这样一质疑恐吓,立马就吓得回过神来,什么叫做自己医术不行,还真以为他愿意在这里看诊啊?
要不是那个年轻人逼他来,就算是三顾茅庐他也不会来朔王府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可不想同这里有什么交集。
不过当他看向眼前的女子时,满满的恻隐之心瞬间填充整个心脏,他以前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人,最后都因为没有及时救治,不得而终。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朔王妃,极尽一身宠爱,终究逃不过病痛的折磨,身为医者他怎么可以退缩呢?
就算是以后要死于非命,他也敢堂堂正正地认了,今天这丫头他还真的就要救了。
这大夫此刻表现得这么义正言辞,还以为娄阡陌是得了什么绝症,到后来把清楚脉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
“王妃能不能伸出一只手来,您这样蜷着老夫实在不好把脉啊!”
那老者耐心地和娄阡陌沟通,毕竟人家再怎么说都是王妃,总不能大呼小叫地吼她吧!
可是她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依旧捂着小腹没有半点反应,见状贝慕白只好抓住她的一只手,强行伸到老者面前去。
虽说把脉的时候情绪不能太激动,可是娄阡陌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而且两只手叠在一起的话,容易影响脉象的正确性。
好在他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就算他们俩的手叠加在一起,也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从这个倒是看出一个真理,外传朔王殿下对朔王妃的感情,确确实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屋子里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只有床上的女子因为疼痛,发出间隔不长的叫唤声,之后整个屋子又归于寂静。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老者才慢慢地收回手,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就让身边的晟白去拿银针来。
“快去找一些医用的银针来,要是再晚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们王妃是不是还活着。”
晟白一听立刻就走出去,可是也没有人告诉他,医用的银针放在哪里呀?
朔王府里生病的人很少,所以基本上不要备这种东西,一时半会的让他上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倒是身边的朱伊机灵通透,作为娄阡陌的贴身丫头,她很清楚沐暖阁每一件东西的摆设,说到医用银针这院子还真的有。
“奴婢知道哪里有银针,还是让奴婢去拿吧!”
朱伊跟贝慕白说完这些,急急忙忙就向旁边的药室跑去,晟白紧随其后跟过去。
他记得沐暖阁里是有一间药室,那是娄小姐为沐姑娘单独辟开的,他早就该想到那里面会有银针。
不过就算他来到药室,也不一定能知道银针放在哪里,反倒会误了娄小姐那边的事情。
不多时他二人就拿着银针赶回来,立刻就塞到老者怀里去,并且端着烛火放在床边,利于等会儿给银针消毒。
当然老者的速度也不慢,他拿到之后就立刻打开,拿出一根银针放在烛火上消毒之后,往娄阡陌的手臂上扎去。
随着一针一针地扎下去,床上的女子看起来好了不少,她的手已经不会紧紧地捂着小腹,但是疼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
伴随着娄阡陌的好转,老者却显得越来越局促,这种情况只能给这姑娘针灸,要是熬药的话只怕都已经疼死了。
可是施针的话也不是上上策,只能暂时压制住痛意,如果之后再发的话就连针灸都不能解决。
等到大夫把最后一根银针,从她细长的胳膊上拔出来,她就感觉自己全身都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躺在床榻上。
看着一旁关切着她的男子,欣慰地露出笑容,看起来既心疼又痴情。
“夫君,沐儿感觉好多了,沐儿是不是不会死了?”
贝慕白摸摸她光净的额头,变魔术似的拿出一面铜镜,让她看看自己现在面色红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