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阡陌不动声色地和娄辛茹解释着,看到谷殇把二姐姐安置好,就让朱澜下去煎药,一会儿二姐姐醒来就能喝。
当然她的血加到药里这件事,是要瞒着谷殇和娄家人的,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己这样做,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其实娄辛茹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下蛊的人一定对这东西很了解,但是这个蛊虫确实偏可爱了些。
她在医术上了解到的,和无锡老人给她说过的那些,形状都是稀奇古怪奇丑无比的,而且这样的确是简单了些。
看来下蛊的人,还是念及了几分情谊,并没有想要二姐姐的性命。
“二姐夫,恕沐儿冒昧问一句,若是二姐夫知道是谁要害二姐姐,不知会如何处置呢?”
她慢慢地直起身来,望向静静站立在一旁的谷殇,试探着问道。
闻言男子先是蹙蹙眉,娄阡陌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和阿语之间情深义重,此番让她受伤自己已经很愧疚,要是知道是谁想害她,肯定会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过就帮阿语看病这么短短的功夫,娄阡陌就能知道是谁下的蛊,到底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知道详情?
“这一点六妹妹完全可以放心,阿语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我是绝不可能让人欺负她的。”
“六妹妹要是知道些什么,还望能够如实相告。”
谷殇的话说得很清楚,他不会放过那个欺负娄语茹的人,只不过说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了。
“二姐夫不必如此紧张,沐儿我又不是什么神算子,怎么可能做到未卜先知呢!”
“更何况有些事二姐夫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还是等姐姐醒来,再一起商量也不迟。”
娄阡陌这次还真的打算卖关子,再看看外面的阳光,说起来她好像没有用早膳就出来了吧。
“看样子已经到午时了,二姐夫不打算让厨房准备膳食吗?难道让娘亲跟几位姐姐都饿着?”
经过娄阡陌这么一提醒,谷殇才想起现在的时辰,忙叫下人去准备吃的。
因为娄语茹尚未醒过来,她们不太想去其他地方吃饭,就干脆在房间里摆上一桌。
吃饭的同时还能照顾娄语茹,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劳烦二姐夫扶一下二姐姐,沐儿给二姐姐把药喂下去,一会儿二姐姐就能醒过来了。”
娄阡陌一边跟谷殇解释,一边往药碗里加上几块蜜饯,然后又细心地吹了一吹。
谷殇本想说他自己来就好,但是一想女孩子应该细心一些,更何况娄阡陌可能撑不起阿语。
这种需要耗体力的事情,还是让他这种莽夫来吧!
娄阡陌用勺子舀起一勺一勺的药汁,沿着娄语茹的嘴角慢慢喂下去,当然她有可能是会吐出来的,这就要看娄阡陌的技术了咯!
不多时,一大碗药就已经喂完,娄阡陌放下碗的同时,又覆上她的脉搏,然后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慢慢好起来了,这脉搏起伏的规律也很正常,二姐姐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了。
“二姐夫先去吃些东西吧,二姐姐这里有沐儿看着呢,你总不希望二姐姐醒来,就知道你折磨自己了吧?”
娄阡陌推搡着谷殇去吃饭,自己则安安心心坐在床边,将娄语茹放在外面的手,掖到被子里面。
谷殇听她的话也不无道理,要是阿语醒来知道他没有好好吃饭,多半又要和他生气的。
本来阿语的身子就不太好,又是被蛊毒折腾了这么久,说什么也不能让阿语担心他才是。
看到谷殇乖乖地端起饭碗,主动加入娄家人的阵营,并且吃起饭来的速度能够吓死人,娄阡陌的嘴角莫名地浮起一阵苦笑。
二姐夫跟二姐姐一直情比金坚,可是她却落得如此下场,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不愿意放过她?
上辈子在军队进行特殊训练的时候,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过,千万不要对敌人动情,心不动就不会痛。
那时候的她因为没有经历,被习彻耍得团团转,现如今已经有了个教训,还是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
娄阡陌啊娄阡陌,说到底不还是你自己作贱吗,要是当初和贝慕白保持距离,哪还有现在这些事?
不过她刚嫁到朔王府那段时间,贝慕白对她也挺上心的,只不过锦沐到来之后,这一切就开始发生改变。
虽然锦沐的身份是假的,但是她并不会恨锦沐或者贝慕白,一切都是自己情不自禁咎由自取。
娄阡陌想着想着,不知怎地突然就鼻子一酸,眼眶里不自觉地就有泪水涌进去。
娄阡陌正当走神的时候,一只手悄悄地握在她手上,虽然是那种凉凉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六妹妹,好端端地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阿顾说你什么了?”
娄语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瞬间就从自己的神思里反应过来,急忙擦擦眼角的泪水,笑着看向二姐姐。
“二姐姐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小腹那里还疼不疼?要不要沐儿去给姐姐弄点吃的来?”
她一张口就问了一大堆问题,娄语茹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已经被她的态度吓坏了。
那边正在吃饭的众人,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听到这边有声音,就回过头来看看。
娄语茹已经让她扶着自己坐起来,虽然说是在坐月子期间,又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但也不能一直躺着吧。
“让娘亲和几位姐妹担心了,都是阿语的不是,此次也多亏六妹妹出手相助,才能保住姐姐这条命。”
娄语茹作势就要向她行礼,却提前被谷殇给搂住,然后望向站在床边的女子,一脸傲娇地说。
“六妹妹的辈分小,给你看诊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这做姐姐的不需要向她行礼。”
听完谷殇的话娄阡陌蹙蹙眉头,二姐夫还真的是翻脸不认人,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有功之臣,居然被他这么对待。
不过这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她还是先去吃几块糕点,一会儿好把将军府那个内贼给揪出来。
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原本清楚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甚至突然就黑了,她冷不丁地往后面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