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瑶说研读过蛊毒秘籍,花繁一下子来了精神,快步走了回来,双眼满是恳切,“是什么蛊毒秘籍?上面为何会有噬心蛊的记载?”
虽然对于夏瑶认得噬心蛊这一点很意外,但她也担心受骗。
毕竟这三年来,为了解花希体内的蛊毒,她被骗的次数亦是不少了。
钱财倒也罢了,只是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交替,令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对。
“是阿史那家族的蛊毒秘籍,是将军府的暗卫亲自潜入阿史那家族偷盗翻译而来,噬心蛊乃是阿史那家族研制的蛊毒,其制作手法特殊,以人心为盅,旁人万万制不出来。倘若令弟所中当真为噬心蛊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的。”夏瑶细心作答,那本蛊毒秘籍她早已烂熟于心。
闻言,花繁的声音已是有些颤抖,“你所言为真?”
“令弟这些年的日子必然是过得生不如死,真假与否,不如一试。”夏瑶语气淡淡,在她看来,死马当活马医好过继续这般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她并不知道花繁这些年早已被一次次的希望折磨得心力交瘁,一把按住夏瑶的肩膀,指尖的力道已非她所能控制,“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定会杀了你!”
夏瑶抬头看她,虽是说着狠话,那可双眼里却落了泪下来。
于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
眼底的温柔瞬间击垮了花繁的锋利,她讪讪着收回了手,带着歉意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夏瑶轻笑摇头,“我明白你的感受。”
至亲至爱的人在遭受着同于,与她失去孩子的痛,都是差不多的。
说着,便站起身来,“今日太晚了,我明日再给令弟医治。”说罢,微微点了点头,算做行礼,继而转身回了屋去。
这一夜,倒是再未听到任何异响,安眠至天亮。
翌日一早,夏瑶洗漱过后便来到茶楼,茶楼的声音多在午后与夜间,上午的时段并没什么生意。
小二也趁着清闲将茶楼上下打扫了一遍,见到夏瑶前来,很是热情的呼了声,“姑娘不必做活,怎么也起这般早,不多睡会儿?”
“昨个儿睡得早。”夏瑶微笑回应,四下看了看,方问,“花掌柜去哪儿了?”
“这个时辰,我家掌柜能去哪儿,还不是在屋里睡着呢!不到日上三竿,我家掌柜的绝不会起身。”
怪不得方才小二问夏瑶怎么不多睡会儿,原来花掌柜的作息竟是如此。
行事作风如此特立独行,倒叫人觉得可爱得紧。
夏瑶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深了些,看向小二,“小二哥眼下忙吗?”
小二放下了手中的活,“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姓钱单名一个远字,姑娘直接唤我阿远就成!眼下并没什么活计,我不过瞎忙罢了,姑娘是有事儿吩咐吗?”
“好,阿远,是这样的,我想买些东西,可眼下并不方便出门,不知你能否替我去买来?”她担心出了门走动会遇上不该遇上的人,也担心自己的伤又与昨日那般裂开来。
所以还是让旁人替她去为好。
阿远一拍胸脯,“只这点小事儿,姑娘交给我就成!”
夏瑶道了声谢,自袖中拿出几两银子交给了阿远,“其实要买的东西并不多,十根白蜡烛就可,但另一个东西,需要费些心思。”
“姑娘但说就是!”
“公鸡血,最好是养了五年以上的老公鸡,决不能少于五年。”夏瑶千交万带,令得阿远很是为难。
“这,这谁家会养五年的老公鸡啊?一般至多养个三年就杀了吃了,鸡养得越久就越有毒,要不我给您寻只鸭来吧?老鸭好吃!”
夏瑶摇头,“我不是用来吃的,就是要有毒的老公鸡,越久越毒越是好。劳烦你了,这些银子若是不够,你再来与我说。”
阿远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够是够了,就怕没有啊!罢了罢了,我且四处问问!”阿远说着,将银子揣入自个儿的口袋中,便是转身出去了。
夏瑶就坐在茶楼里等着,眼看着日头渐渐高升,花繁自后院行来,困倦的打了个招呼,见茶楼里只有夏瑶一人,忍不住问,“阿远那臭小子偷懒了不成?”
“没有偷懒,是我请他帮我去置办东西去了。”夏瑶说着起身问道,“可是要开始忙了?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
阿远回来之前,她可以顶一会儿。
花繁瞥了夏瑶一眼,“你就坐那,别让你伤口裂开就算是帮我大忙了。”一边说着,一边行至柜台后头,一边拨着算盘,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你准备何时给我弟医治?”
显然昨夜之事花繁上心的很,以至于眼下还不到日上三竿,她便起了。
夏瑶如实回答,“等阿远回来才能知道。”
话音落下,阿远正好从外头回来,额上覆着一层汗,气喘吁吁的。
夏瑶忙迎了上去,“如何?”
阿远来不及回答,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之后方才长叹一口气,“哎呀,舒服!”
说着,就将自己手中的麻袋递向夏瑶,“您是不知道我找这只鸡找了多久,几乎是整个京城都问了个遍,才从城外一名独居的村妇那将这鸡买来,说是养了七年了,平日那村妇就与这鸡作伴,我好说歹说,花了五倍的价钱才劝说那妇人点头,将这鸡买了下来。还有蜡烛也买齐了,这是余下的银子。”阿远说着,递来三两银钱。
夏瑶忙推回给他,“今日辛苦,这几两银子是你应得的。”
阿远倒是不曾想过将这些银子占为己有的,但眼下夏瑶说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嘴角笑意渐浓,将银子揣回怀中,“嘿嘿,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
一旁的花繁终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七年的鸡,也不怕吃死了自个儿?”
夏瑶轻笑,“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医治令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