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个月便过去了。
花繁已是显出了几分肚子来,对此,拓跋明钊显得越发小心翼翼,不论花繁去哪儿都要跟着,无奈之下,花繁只得逃到了夏瑶这儿。
也只有在夏瑶这儿,拓跋明钊才能放心。
“唉……”花繁长叹了一口气,“我如今,半点自由都没有,这个性寒不能吃,那个活血也不能吃,就连上街逛逛,后头还得跟着两个跟屁虫!”
恩,另外一个是花希。
夏瑶不禁轻笑一声,“都是关心你,更何况,你说的那些的确都是孕妇不能吃的。”
闻言,花繁撇了撇嘴,看了眼一旁被小佳抱在怀里的孩子,不禁感叹了一声,“还是你好,现成的捡个大胖儿子。”
这孩子被夏瑶带在身边养着,能吃能喝,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养得白白胖胖,比刚出生那会儿足足重了三斤!
就连府里的奶娘都说,这孩子胃口大,一餐能吃别的孩子两餐的量,却比别的孩子乖巧,夜里从不哭闹。
用村里老人的话来说,这孩子生来就是来报恩的。
也难怪花繁会露出羡慕的神色。
却见夏瑶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淡下来,“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养他。”
闻言,花繁一脸狐疑的看着夏瑶,“怎么?这都一个月了,还没考虑好?”
难怪府里连个满月酒都没摆。
夏瑶点了点头,“齐韵走时,留给我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所以,她有顾虑。
如此,花繁才算是理解了夏瑶。
“也对,毕竟他是从文琪公主的肚子里出来的,倘若养大之后知晓你是他生母的仇人,难保不会为他生母报仇。”花繁撇着嘴,“更何况,齐韵她们都是杀手出生,因一时的心慈手软而留下的祸根怕也是不少,故而才会如此告诫你,倒也能理解。”
夏瑶没有说话,她也是担心会养虎为患。
如若日后会死在这孩子手里,那倒不如眼下就杀了这孩子,
自己下不去手,教中有的是人能帮她解决。
花繁接着道,“不过,你的情况与他们又有些不同,世人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你亲手养大的孩子,见面要唤你一声母亲,就算日后被他知晓自己生母的事儿,想必他也会思量思量自己的生母是否是自作自受。当然了,若是这孩子继承了文琪公主的性子,那便当我今日这话从没说过。不过,到时候你再杀了他也不迟。”
想必杀一只白眼狼,夏瑶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花繁的这一番话,倒是解了夏瑶这一个月来的心结,的确,就算这孩子日后想要找自己报仇,她再下手也不迟。
如今,且先养着吧。
忽然间,睡得好好的孩子哭了起来,小佳也‘呀’了一声,“尿了!我去拿尿布去!”小佳说着,很是自然的将孩子塞到了夏瑶的怀里。
夏瑶忙起身抱着孩子,只是身子僵硬,身子微微往后靠,怕那孩子的童子尿溅了自己一身。
小佳很快就将尿布拿来,重新抱过孩子,动作极其熟练的换好了尿布。
感受到了干爽,这孩子才算是停止了哭泣,被小佳逗弄了两下,还‘咯咯咯’的笑了开来。
这笑声,如同一阵清泉,流淌进了夏瑶的心底,也让一旁的花繁心底涌起几分异样的情绪。
不禁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来,孩子的笑声是这般好听。
“夫人,我去唤乳娘来。”小佳说着,又将孩子送进了夏瑶的怀中。
夏瑶抱过孩子,姿势比起之前来轻松了不少。
这孩子也是乖巧,被夏瑶抱着,不哭不闹,一双大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夏瑶,似乎是要将夏瑶的模样印在他小小的脑袋瓜里似得。
花繁凑了上来,看着那孩子,“眉眼间,倒是与文琪公主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张小嘴儿,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像你?”
闻言,夏瑶不禁瞥了花繁一眼,“胡说些什么,他与我没半点血缘之亲,怎会像我。”
“不都说孩子第一眼见到是谁,日后长得就像谁吗?”花繁撇着嘴,“我看呐,到时候你来替我接生算了,免得孩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个接生的老妈子,日后长得歪瓜裂枣的,我可是要丢到街上去的。”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变成丑八怪,花繁言语间的嫌弃溢于言表。
夏瑶真是被花繁的这些话逗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有都说孩子虽然在肚子里,却能听懂生母的话,方才那些话,你日后可得少说,不然到时候生出来就先打你一拳!”
“哟,敢打老娘,我叫他日后十数年都没有好果子吃!”花繁冷哼,小不点还想跟她斗?
夏瑶无奈摇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不知为何,竟是越看越喜欢。
这小嘴儿,当真是与她有几分相似吗?
会不会日后养着扬着,也与她越来越像?
他这般认真的瞧着自己,是不是就是想长得像她一般?
“你明日早些过来。”心情颇好,夏瑶的语气仿若都是染着笑。
花繁不解,“做什么?我最近喜赖床,起不来早。”
“明日是傲儿的满月宴,你这个做干娘的可不能透着懒。”
花繁听得一头雾水,“傲儿?他?何时取的名字?”
“夫君从前取的,说好第一个孩子叫骄儿第二个孩子就唤作傲儿。”夏瑶此时的眼里,似乎只有傲儿,连看都不想看花繁一眼。
可花繁却更加闹不明白了,“那这个干娘是怎么回事?我何时说要认这个孩子做干儿子了?”
“我说你是,你就是。”夏瑶略显任性的说着,“我是教主。”
“……”花繁只觉得被夏瑶这句话噎得难受,若不是看在当初的那句誓言的份上,她会做什么离花堂堂主,被她给压着?
切!
不过……
傲儿长得如此可爱,她这个干娘领着孩子出去,应当也是十分的有面子。
那就勉为其难,做了这个干娘吧!
“知道了。”花繁应了声,这就要离去。
却听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做干娘的,我们傲儿的满月宴怎么也得送上十几幅金镯子才行。”
十几幅金镯子?
明抢吗?
花繁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夏瑶一眼。
却又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恩,不急,过几个月能重新要回来!
反正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