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死去,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糟糕。
黑木监狱和康复机构最早建于1740年,距离一个叫做斯托尼克里克的小镇的城市边界很远。高大的橡树把监狱环绕起来,遮住了视线。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在意它有哥特式恐怖故事里典型的外观。然而,那是156年前的事了。
到了1876年出现在日历上的时候,这个小镇已经扩大了很多,更接近了监狱。最终,高大的橡树遮挡着黑木监狱和康复机构的视线被切断,为了给更多的房地产开发腾出空间,但这样做,暴露出越来越多阴暗的监狱墙壁。当一个叫做夏山路的住宅开发项目侵占并砍倒了最后一棵树时,居民们开始抱怨他们的宁静被侵犯,以及离他们家那么近的监狱位置不当。尽管从远处看,一些家长抱怨说,晚上从监狱墙后面听到尖叫声,给孩子们带来噩梦。最终,市议会意识到监狱所坐的土地比监狱更有价值,所以他们最终屈服于压力,同意用更多的住房、学校和公园来取代可怕的灰色墙壁。
当黑木监狱的大铁门为游客开放时,马匹和马车驶入大院子。围墙的中央是臭名昭著的绞刑架,这是一个巨大的结构,建造的时间比它所需要的寿命更长。受到刑罚的人走上十三步,等待他们的末日,脚踝被锁在一起,重重的脚步声和铁链的咣当声是即将到来的征兆,是对人类罪恶的最后补偿。
在高高的陷阱门上方悬挂了一个巨大的横梁,目的是为了方便大规模绞刑,特别是最肥胖的杀人犯。在其漫长的历史中,这就是那些选择生活在法律的另一边的人最终达到了他们的终点站。许多人发现,他们最后一次致命的坠落并不是他们最终目的地的终点。在他们摇晃的脚下,地狱隐隐约约地浮现。
在过去的四十五年里,刽子手是杰拉,像往常一样,他耐心地站在绞刑架上,看着一个被判刑的人慢慢地,用沉重的脚步在台阶上挣扎着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因为杰米对罪犯没有同情心,所以他是一个完美的冷漠的刽子手。他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表情,拉动杠杆,看着每个人都摔死了。
1876年,杰拉64岁了,他又胖又秃。他额头上的每一条下垂的皱纹和悲伤的眼睛都在传送出这事一个孤独的男人。他身材矮小,常常得站在脚凳上,用黑色头巾遮住死刑犯的头。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把绳索放在正确的位置上。除此之外,杰拉还是是一个挑剔的刽子手。
他拒绝像大多数人一样,认为他的绞刑架是一种魔鬼的工具,一种折磨的工具。他总是重复检查受害者的体重,并且正确地将它与坠落的长度相关联。他总是确保他们正好站在活板门的中间,等待那些罪犯完成祈祷。杰拉对他的职业感到非常自豪。
虽然不是出于选择,但杰拉是个单身汉。他非常想结婚生子,但是这样的祝福一直在躲避着他。几年前,当夏山路的住宅开发首次将监狱附近的房产出售时,他是第一批购买建筑物的人之一。如果他结婚了,那就是他打算为他的新娘建一座房子,一个巢。可悲的是,那个时刻从未到来。当夏山路开发出来的时候,看到房屋建造的速度稳定,他的财产仍然不发达,并且是一个碍眼的地方。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悲惨的日子里,杰拉拉动了一个罪犯的控制杆,收到一张便条,把他叫到狱长办公室。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坏消息,慢慢走进了典狱长雅各布森的办公室。在典狱长对他说什么之前,杰拉看到了桌上的黑色信封,知道这是处决另一个罪犯的行政命令。
典狱长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脸上带着一副凄凉凄凉的表情,看着他走近。他不安地敲着椅子,指示他坐下。就在那时,杰拉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通常,当他来到办公室接收一个黑色的信封时,他会尽可能快地进出办公室。监狱长从来没有邀请他坐下。当他尴尬地坐着时,警惕和猜疑也随之而来。
杰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黑色的信封,用一种忧郁的声音问道,
“你做这个机构的官方刽子手和守门人有多久了?”
杰拉把眼睛从黑色的信封上移开,他认为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因为他在这里的时间和监狱长一样长,他不容置疑地回答,
“和你一样,先生,四年了。”
狱长接着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很快退休?”
杰拉米亚不喜欢事情的发展,慢慢地摇了摇头。退休从来没有进入他的脑海。狱长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件事?
他又把目光放在黑色的信封上,正准备伸手去拿,狱长指着它说:
“去吧,拿去吧。这将是黑木监狱最后一次执行死刑。”
在他取回文件时,典狱长注意到一个暗示,他明白他所说的话的后果。因为杰拉正准备带着信封起身离开,典狱长明白他会错了意。然后他说得很清楚,
“经过近156年的时间,已经决定关闭这座监狱。明天,在最后一次处决之后,剩余的囚犯将被转移到距离这里170英里的其他监狱。社会的需求得到了满足,监狱的围墙将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扩张的斯托尼克里克的家园。”
狱长等待着他的反应,长时间凝视着杰拉。然而,他只是呆呆地坐着,拍了拍信封。狱长继续说道,
“你明白吗?明天之后,我们都会失业。就我个人而言,我期待着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度过我的余生。”
监狱长知道杰拉没有家人可以依靠,又问道,
杰拉,明天以后你怎么打算的呢?
一个困惑的杰拉看着桌子对面,问了一个令人难过的问题: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
“好吧,首先,这个地方又老又破旧。这主要是因为夏山路住宅发展委员会的成员举行了一次公民投票,并获得了禁止我们离学校和公园这么近的禁令。”
“但我们先到了这里。”
“是的,我明白,这是我们的律师向市议会提出的论点。”
典狱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想我们是文明侵蚀的受害者”。
在门口,杰拉把信封紧紧地放在胸前,转过身来,问了一个奇怪而可怜的问题。
“我的绞刑架会变成什么样子?”
典狱长听出了这个问题中的同情,悲伤地回答道,
“我想,就像这座监狱的大部分地方一样,它会被扔进一个垃圾堆,被马车带走。为什么这么问?”
“如你所知,我住在这里的监狱里。当它消失的时候,我将无处可去。几年前,我在夏山路买了一块一英亩的地皮买了35美元。现在或许是在上面做点什么的好时机。”
这听起来是积极的,典狱长很高兴听到杰拉能在他突然退休后留下来。然而,这并没有回答他关于绞刑架的问题。典狱长疑惑地问道,
“你对绞刑架有什么想法?你在问什么?”
“多年来,我一直照顾这些横梁,给它们上油,根据需要更换木板,把它当作自己的房子一样照顾。当绞架被拆除时,我希望这些木材可以用来建造我的新房子。”
典狱长雅各布森坐在那里,目瞪口呆。自1740年建成以来,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些男人和少数女人被绞死。在过去的41年里,几乎有一半的人在杰拉的手下死去。监狱长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请求,但经过反思,这是一个奇怪的小男人提出的一个奇怪的要求。
显然,杰拉并没有把绞刑架看作是一种恐怖的工具,而是对做得好的工作的满意。监狱长不得不承认,在他担任刽子手的这些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严重的坠落或断绳。很明显,他对自己的工艺感到自豪,并且认为绞刑架是值得骄傲的木材,可以从像受害者一样残酷的命运中拯救出来。典狱长认为这个要求与一个退休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可能会拿公司的钢笔作为多年服务的纪念品。毕竟,他打算把这些年来一直占用的办公桌和椅子也拿走。他回答说:
“如你所愿。在明天最后一次执行死刑后,我将指示工人们为你把它们全部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