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要去救艾弗里的,我现在对自己能否做到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兴高采烈但仍能感觉到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到我身上,我领着茱莉亚穿过树林,来到空地上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上。也许是这种对自己的新信念让我变得过于自信,因为我忙着在左边的树林里搜寻,而那里的男人很可能正在防守,我没有看到紫拉背对着我跪在地上,直直地挡在我的路上,直到为时已晚。
我停了下来,感觉就像一只被陷阱困住的小动物。当齐拉转过身去的时候,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开始向后退去。
令我惊讶的是,她脸上带着紧张、焦虑的表情,好像她也中了圈套似的,但是这种表情消失了,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有你。”
她站起来,消失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又大又重的东西猛烈地扭动着,不时地因为沮丧而咒骂起来。我对她的出现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害怕,但我还是伸手去拿枪,把它顶在身边,藏在我的裙子后面。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如果她强迫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向她开枪。
过了一会儿,她从灌木丛后面探出头来,头发上散落着树叶和树枝。
“你不打算帮忙吗?”她简单地问道。
当她没有得到回答时,她翻了个白眼,费了很大的劲才从灌木丛后面半推半推半推的起了一辆手推车。剩下的部分显然卡住了。
“你拿着那个干什么?”我问道。
“你以为我在干什么?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把你的魔鬼赶出教堂?”她气冲冲地走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觉得我有多蠢?一个月前你还拼命要我死,现在你又想帮我?”
我的声音很轻柔,但语气中的威胁是不可否认的。然而,她选择忽略它,把她的手放在她的臀部,她的下巴翘起反抗。
“是的,整整一个月我都为此感到难过,所以别再说了。我帮忙是有原因的,所以把枪收起来。你知道你不会用的。”
“你确定吗,兹拉?”
她看了我一眼,有点吃惊,打量了我一番,好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似的。当她再次说话时,她的语气没有以前那么好战了。
“我说我是来帮忙的。”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可以相信齐拉。事实上,这让我看到了她真实的样子,另一个迷失的灵魂,渴望着爱情,渴望着爱情能给我带来的一点点幸福。对她来说不幸的是,她的心永远和约翰主人在一起,虽然我无法理解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但那一天我也第一次理解了她。即便如此,在如此危急关头,我还能相信她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兹拉。”
“哦,是吗?”她从手推车里拿出一把断线钳。“那么,你打算怎么帮他们解开铁链?你以为眨眨眼睫毛就能把链子弄掉吗?”
她把断线钳放回到手推车上。
她说得有道理。我没有真正想过这些,但她显然想过。“好吧。你可以帮忙。但我发誓,你最好不要无动于衷——”
“别再说脏话了,帮帮我!”
“你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兹拉?”我和她一起拉着手推车问道。
“这么说吧,当你不在的时候,生活会变得更美好。所以如果我必须救那个东西才能射中你,那么我就会这么做。”
我们终于把手推车推开了,过了一会儿,她喘了口气,兹拉心不在焉地轻拍了一下刚才轻轻推她的茱莉亚。
“这匹马有些地方很不寻常。你从哪儿弄来的?”她一边问,一边抓住了茱莉亚的缰绳。
“那是他的马,”我咕哝着说。
兹拉渐渐安静下来,担心地看着茱莉亚,然后离她几步远。“他的马?它也吸血吗?”
“不!只是一匹马,齐拉。”
她看起来并不完全相信我,但她又抓住了茱莉亚的缰绳。“好吧。我们往那边走。我让约翰逊告诉那些看守恶魔的人,说约翰少爷想让他们回到主屋去。所以我们到教堂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现在去拿手推车吧。”
我想,她典型的做法就是把笨重的手推车留给我,但我跟着她走过树林的时候并没有抱怨。
“告诉我。你为什么爱他?”我问道。
她飞快地转过身来,瞪着我。“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跟你妈妈一样是个女巫。”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能做什么,”我继续说。“那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你怎么会喜欢那个……那个,不管是什么?”
“我爱他,因为他值得。你能说马萨也是这样吗?”
“赶快推那辆独轮手推车吧,”她回过头来冲着我说。
“你知道如果他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他会杀了你的”
“他不是!”她反驳了,但听起来不是很确定。沉默了几秒钟后,她又开口说话了。“我帮忙的另一个原因是,你会让你的恶魔离他远点。告诉它不要杀他,不要再用那些梦来烦扰他。”我没有回答,她就对我发脾气。“别告诉我他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呢?”
“我可以试试,”我回答。
我们在教堂附近停了下来,Zila走在前面,确保那里没有人。我躲在茱莉亚和手推车后面,尽可能远离小径。现在是中午,我不时透过树叶看一眼阳光,等待兹拉回来的时候,我感到绞索绷紧了。当我看到她急匆匆地穿过树林时,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她欺骗了我。
她焦急地东张西望,又拉起了茱莉亚的缰绳。
“来吧,我们走。快点,别再用那个东西弄出那么多噪音了。你想让整个种植园的人都知道我们在下面?”
我冷冰冰地盯着她的背,没有指出她对我大喊大叫的声音有多大,如果她在马歇尔种植园的所有地方都能被人听到,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最后我们到了空地,虽然现在邪恶的气氛更加强烈了,像笼子里的老虎一样不停地搅动着,但是我在匆忙赶往艾弗里的过程中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我推着手推车进入教堂时,齐拉领着朱莉娅背向小溪。
我突然意识到齐拉在森林里显然需要的力量和速度,我推着手推车沿着过道疾驰而去。
他仰面躺在祭坛旁边的地板上,沉重的银链仍然缠绕着他的胸膛。
“艾弗里?”
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瘦了一些,好像他的衣服缩进去了,没有任何颜色,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还活着。
我几乎被我的恐惧窒息,我抓住门闩切刀开始试图切断锁链,但我的手在发抖,我几乎抓不住它。兹拉从后门进来,从我手里抢走了断线钳。
“上帝啊,卢娜!难道你什么都不会做吗?”她怒气冲冲地把我推到一边。
我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感觉好像所有的空气都被从我身体里吸走了,而她正在切开挂锁,拉走银链。我希望他能醒过来,或者至少告诉我们他还活着,但他躺在那里看起来只有一周大。
我把手放在嘴边,无法控制自己的抽泣。就好像我又陷入了那永无止境的坠落中,越坠越低,坠入绝望之中,而我却无法结束这种折磨。
“我们太迟了,他死了。”
“你给我住手!”兹拉叫道。她的语气很尖锐,但是当她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冷静和同情。“天黑前我们是不会知道的。现在把毯子拿来。我们需要掩护他。”
她的话打破了我的恐慌,我擦干眼泪,用她带来的绳索从手推车里拿出了毯子。
“天哪,他真英俊。”她怀着敬畏的心情凝视着他,轻轻地拂去他脸上的头发。“英俊的总是魔鬼。”
看到另一个女人如此温柔地抚摸艾弗里,在她的帮助下,我忽略了那种嫉妒的剧痛,她用毯子裹住了一个冰冷、毫无生气的艾弗里。
我默默地哭着,我们盖着他,期待齐拉对我的眼泪做出尖锐的反驳,但她出奇地沉默。我完全感觉不到来自艾弗里的任何东西,甚至没有一丝抓住我心的撩人旋律,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因为我确信他已经死了。
当它走过来要我盖上他的脸时,我犹豫了,感觉就像是在合上棺材的盖子。经过长时间的痛苦,我亲吻了他的嘴唇,注意到它们现在是多么冰冷和坚硬,然后用毯子牢牢地盖住他的脸。
“我抬他的腿,你抬他的胳膊,”Zila说,把自己放在他的脚边。
“你哪儿也别想带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们都跳了起来。
妈妈。
她用朱庇特神挡住了教堂的门。我们忙着照顾艾弗里,没有听到他们进来。自从艾弗里告诉我妈妈在找我们,我就一直害怕的战斗终于到来了。
当她走过走廊朝我们走来时,我擦干了眼泪。兹拉悄悄地离开艾弗里,试图慢慢地挤到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