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我不能确切地解释这是如何做到的，但它就像凝视窗外。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把视线从这里移开，但是它会一直在那里。当然，我必须集中精力把目光移开，所以，请尽量不要像你过去那样使我的耐心过度疲惫。”
他温柔地朝我微笑，尽管我的心都碎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应他的微笑。
“嗯，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尽力而为。”
他又变得严肃起来。
“我希望你知道我有多抱歉，露娜。我保证再也不那样侵入你的心灵了。”
我只能挥手拒绝他的道歉，因为我心烦得说不出话来。
“我必须说，今天我醒来时发现你在湖边，我感到非常惊讶。你怎么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
我耸耸肩，把目光移开。“我知道该去哪儿。”
“了不起。你总是让我吃惊。我想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多年前我看到了你的脸。你看，我想你是来救我的，露娜。”
“救救你。怎么做？”
他又坐回床上，给我一个最温柔、最甜蜜的微笑。
“几天前，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对我说的关于杀戮的话，我内心充满了痛苦，因为就像读心术一样，我一直相信那是我无法控制的东西。然后我开始回想在你的船舱里的那个晚上，当我正要杀死你的老主人时，我记得当我看到你的恐惧和厌恶时，我能够停止吸食他。我从来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之前，停止在中途杀死。但是我意识到，如果我可以停止，因为你，那么我也许可以再做一次。
“所以那天晚上，当我吃东西的时候，我预见到了你的反应，我能够在我完全吸干我的受害者之前停下来。”
他显得悲伤了一会儿。“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但我担心我可能还是杀了他，因为我离开时他非常虚弱。但第二天晚上，我成功地喝下了足够维持生命的酒，但没有喝到让受害者受到伤害的程度。你能想象当我让他走他自己的路而不记得我做过什么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我只是简单地命令他把咬痕藏起来，直到痊愈？
“我仍然靠吸血为生的事实无疑将永远令你厌恶，但你明白不杀生意味着什么吗？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我一直被我带走的生命的灵魂所折磨，你们不知道随着我永远不必再杀人而来的喜悦和平静。”
我笑了。他感到的轻松和快乐是显而易见的。不知怎么的，他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自在的样子。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立不安，也没有拉衬衫的领子。
“我也许不能完全理解我死的那天晚上是怎么看到你的脸的，或者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看到你的脸，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露娜。你是来救我的。只有你能把我从永恒的痛苦中拯救出来。只有你，美丽的月神。”
“艾弗里，我。。我想让你知道，你在我脑子里看到的，不是我眼中的你。你应该呆足够长的时间，看看剩下的部分，当我不生气的时候，我可以向你解释。”
“你……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任何事情，露娜。我只希望你能在心里真正原谅我的过错。”
“我已经有了，艾弗里。”
我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但他似乎比平时更加困惑。
“你知道吗，露娜，我只注意到你的脸很有表现力。光是你的眼睛一瞥，就能说出千言万语。阅读自己的表情，就像把一个复杂的难题拼凑在一起，我想我已经找到了现在这个难题的答案。”
他继续盯着我，但是尽管他说了那么多话，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个谜的答案。然后他心情愉快起来，那种疑惑的微笑又出现了。
“你……你看着我，好像希望我停止说话，让你一个人安静地呆着。”
我暗自叹息，知道这很快就会变得非常乏味。但他来过这里。艾弗里在这里，对着我微笑。
“不，艾弗里，”我淡淡地笑着说。“事实上，我在想……”
我停顿了一下，不愿说任何话来破坏他回到我身边这种简单的快乐。但他必须知道，他再也不能像那样离开我了。所以我的下一句话是尽我所能温柔地说。
“我在想，你这样离开这么长时间，真是太不厚道了。”
“我。。对不起，露娜。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弥补我的罪过，除非我离开，直到我学会不再这样做。”
“我明白这一点，”我说。“但是下次你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得告诉我你回来了，因为……因为……”
“露娜，即使我想，我也不会那样做的。今夜月色很美。不在你身边就像死了一样。你对我来说就像空气，就像人类赖以生存的水和食物。如果我不能靠近你，我宁愿去死。”
我只能盯着他看，因为就好像，尽管他承诺过，但他仍然在读我的思想，并把我自己对他缺席的想法重复给我听。
他的痛苦似乎加深了。
“我道歉。我不应该这样说，因为我知道我让你不舒服了。我必须记住，我对你的爱是永恒的。它太……太广阔了……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更不用说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了，所以请原谅我对你大声说出来。”
哦，艾弗里，我想，我的心为他而痛。我也爱你。如果只有你会读我的思想，因为我永远不能告诉你我爱你，即使我想全心全意。
“有时连我自己都害怕，我对你的感情那么强烈，”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到窗前。“它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我想要伸出手来打压那些曾经折磨过你的人，即使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不管我对你们的旧主做了多少事，也永远不足以平息我内心深处的仇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弗里？”我问道，一提到约翰少爷，我从他眼中看到强烈的愤怒，我有点惊慌。
他从窗口走出来，走到我面前。
“哦，真的没什么，”他在空中挥舞着手说，好像不想考虑他的行为的严重性，但我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确切地知道这有多严重。“我只是给他发了一些幻觉，可以说，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最可怕的噩梦。”
“比如？”
“没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事实上这会让他精神错乱或者死亡。我只是让他以为自己被活埋了几次。”一个温柔的微笑掠过他的嘴角，他把目光移开。“别担心，露娜。我没有永久地伤害他。只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因为他的尖叫声惊醒了整个种植园。”
“Avery我希望你别再对他做那些事了。”
“哦，别这样，露娜。让我不要折磨约翰·霍伯特就像让太阳不要发光一样。对那个人没有恶感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每个人都鄙视他吗？甚至是他自己的母亲和兄弟？你所要求的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现在听我说，艾弗里，好好听着，”我说，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似乎忘记了一切片刻，凝视着手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一种敬畏。
“艾弗里！”我摇了摇他的手腕，他再次迎向我的凝视，眼中流露出一种崇高的表情，那是纯粹的快乐。“你想重新成为一个男人，是吗？”
他点点头，目光又回到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
“你知道这让我害怕吗？”
当他再次向我提起这件事时，我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困惑和犹豫。
“为什么？”
“因为我一辈子都在看着白人变得残忍，我害怕你会变成那样。所以，请停止吧，因为我不希望你像他们一样。”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坐下来的时候，对我甜甜地笑了笑。“露娜。美丽的露娜。”
“你要辞职吗？”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不得不试一试，因为谁能拒绝像你这样天使般无私的人的请求呢？对一个男人来说，你的老师是个毫无价值的借口，但你是对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你母亲对他的计划，只是——”
“妈妈？她会怎么做？”
“我不确定，但也许她想像对待他父亲那样对待他。”
“你在耍我吗？”
“不，她诅咒他。它本来是要杀了他的，但不幸的是，他中风后活了下来。”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