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左啃着兔腿的动作滞住,嘴里咬着兔肉,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安竹西大笑,真应该把顾淮左这样子拍下来,日后给他看。
顾淮左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的动作,但安竹西好像依稀观察到他嘴角微抽的样子。
等顾淮左吃完,安竹西就钻进帐篷准备睡觉。
顾淮左背靠着大树烤火,火很快就灭了,他又添些树枝。
安竹西拉开帐篷,看到顾淮左抱臂坐在火堆旁,身子缩成一团。转身从包里拿出披肩,冲他递了过去,“要不要?”
顾淮左没接,也没动。
她扬手把披肩扔了过去,便拉上帐篷。
又是奔波的一天,手机依旧没有信号,充电宝只剩一格电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指望手机,已经没希望了。
白天还好,奔波中一股子冲劲,到了晚上,心里就特别酸楚,思来想去,鼻头泛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急忙抬手抹了把脸,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得好好赖上顾淮左一笔。
安竹西白日梦还没开始做,很快便睡熟了。
半梦半醒间,安竹西好像听到外面有砰砰碰撞的声音,但帐篷依然安稳,没有任何晃动。恍惚中觉得可能是顾淮左在外面做什么,迷迷糊糊的继续睡熟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从帐篷一角投射进来,安竹西在睡袋里挣扎再挣扎,才起身打开帐篷,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树叶洒下光晕,给清冷的空气里带了一丝温暖,脑袋贴着帐篷,冲顾淮左打招呼:“早。”
顾淮左已经拣了新的枯枝的树叶,攒成一堆,正在生火。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没任何表情,就是冷漠的顾总。
安竹西拉开帐篷出来,伸了个懒腰,顾淮左没说话,有些笨拙的点了几下,才把火生起来。
虽然什么都忘了,毕竟是成年人,重新开始接受生存本能,这些并不难。
晨起第一件事,解决生理问题,安竹西绕过帐篷往后面是茂密的丛林深处,刚抬腿往那处走,脚还未待落下,便是一声彻谷的尖叫。
“蛇……”
她这一脚差点踩在蛇身上,本能反映,一个弹跳跳开两米左右,安竹西脸色难看,确实是在野外第一次见到蛇。
顾淮左见她害怕,起身走过去,弯腰就把软扒扒的蛇拎起来,还冲安竹西伸了过来。
安竹西定了定神,佯装自己没那么害怕,其实着实是吓得不轻, “你弄死的?”
顾淮左没说话,把蛇往火堆里扔,安竹西急忙制止。
“别,我不吃蛇肉。”
顾淮左的动作停顿片刻,然后随手一扬,嗖的一下,软扒扒的蛇尸体就消失在丛林间。
安竹西嘴角一抽,瑟瑟的进了林子。
等解决生理问题回来,顾淮左把昨天剩下的半只兔肉放在架子上烤。
她唇角上扬,逗弄他:“行啊,现在不吃生肉,连冷的都知道热热再吃。”随后又舀了一盒水回来,兔肉热好两人分摊,又等水煮沸,喝了水,才收拾东西,继续出发。
这一天,两个人走走停停,眼前依旧迷茫,杂草遍布的茂密丛林,巍峨陡峭的大山,一眼望不到尽头。顾淮左背着背包,两人一边走,安竹西自顾自的说话,问他什么,他也不答。
“明明会说话,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顾淮左没应答。
“你在这段时间,都遇到什么野兽没,这深山老林,肯定有野兽出没吧。”
顾淮左还是没应答。
“我现在十分想念我的床,楼下的云吞面,辣子鸡,水煮鱼……”
胃里产生饥饿感,脑子里就浮现食物,现在对她来讲,一碗平时不在意的白米饭,都能让她泪两行。
两人走着,终于看到一条溪流,安竹西决定在此处扎营。从早上吃了兔肉之后,两个人仅吃了一袋压缩饼干,具体走了多少路她也记算不出来,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又累又饿头晕眼花。
顾淮左很自觉的停下脚步后,便去觅食,安竹西负责拣树枝生火,煮水。
天色越来越晚,顾淮左却一直不见回来,安竹西有些担忧和害怕,原本孤身一人,没胆子也要壮胆,有了顾淮左之后,心中有依靠便生出依赖,一个多小时过去,顾淮左还没回来,她隐隐感到不安。
安竹西顺着顾淮左离开的方向寻了过去,手里的军工刀虽然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给自己壮胆。
越走越远,天色已经擦黑,耳边传来一阵吼声,这声音,不是顾淮左的,却像是……
她仔细辨别这个声音的位置来源,好像是,熊?安竹西心下猛的一惊,脊背瞬间发凉,双手不自觉紧了紧手中的匕首。
紧接着“呯呯”的打斗声传来,她握紧手中的不足十厘米长的军工刀,心想着以后再进山,一定要带把五十厘米大砍刀。
此时上前等于送人头,不上前,顾淮左肯定逃不出熊掌。她拼命的想,如何逃脱熊爪的方法。
火!她摸着冲锋衣,有打火机,急忙脱下外套,把里边的棉衫脱下来,找到根又粗又长的树枝,把衣服系紧。待她跑过去时,果真看到顾淮左面对有一只黑熊,黑熊体态壮硕,起码有三百多斤,此时张着大嘴,嘶吼着做攻击状。
顾淮左紧攥着拳头,左右脚前后错开站立,绷紧的脊背弓着,似处于战斗状态中的凶猛猎豹,夜色中,好似能辨出他眸光中的狠戾。
黑熊扑了上来,顾淮左脚尖点地,瞬间发力,一跃而起,铁拳照着黑熊面门狠狠砸去,动作回转,一个漂亮回旋踢,黑熊闪躲不及,正中黑熊脑袋,黑熊嘶吼着身子晃荡几下向后退出半步。
人与熊的体力相差悬殊,顾淮左的身手以及标准的动作,绝不似普通人能做到的。黑熊愤怒的张着血盆大口怒吼,安竹西急忙点着衣服,火瞬间燃起含有化纤成分的棉布衣料,拔腿冲着黑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