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两人就出了城。
百花节在南诏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届时帝王将举办宴会与文武百官共同赏花,宴会上还有各种节目演出,其中有一项表演需要用到金蝶。
金蝶乃百蝶之王,颇具灵性,形状与一般蝴蝶并无两样,只是颜色为金色。
可是不知何故,方圆百里的金蝶都被榕城的一户大户人家收购了。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萧南巡准备亲自前往榕城,换取一些金蝶。
宁筝跟着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榕城。
两人停在一间豪华的大院前,匾额上金灿灿的“莫府”二字,晃得人直眼花。
萧南巡早就让人打过招呼,用的是化名萧寻,此刻守门的家丁一进去通报,里面立刻就有管家出来迎接,恭恭敬敬的道:“二位,我们老爷请你们进去。”
“多谢。”
不得不说,宁筝发现太子殿下是个特别能装的人,平时总板着个脸像个煞神,这会儿却与莫老爷的相谈甚欢。
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在下听闻莫老爷收购了方圆百里所有的金蝶,而在下又急需此物,因此冒昧前来,望莫老爷能够转让一些给在下,在下愿以十倍黄金偿之。”
“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
莫老爷摇头笑道:“老夫收购金蝶,原是为小女治病的。转让一些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萧公子先留下住一晚,其他的明日再商榷如何?”
萧南巡沉吟片刻,“那就打扰了。”
莫老爷立刻笑着招来下人,“福财,去收拾两间上房,带二位公子先去休息,一会儿晚膳开始再请他们过来。”
“是。”
福财应声,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南巡起身走到门口,却在此时,忽然瞥见远处的树下一道粉色的倩影,正朝着这边张望。
对方险些对上他的目光,愣了愣,立刻慌张的躲到了树后。
萧南巡眸光一凝,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然后侧目看了看宁筝,淡淡的开口,“无需两间房,一间足矣。”
宁筝原本听得昏昏欲睡,此刻听到男人这句话,瞌睡虫却立刻被吓走了!
哈……哈?!
她猛地扭头看向他,一间房?!
他们两个人睡一间??
莫老爷愣了愣,“这会不会不太方便?萧公子大可放心,莫府的厢房肯定是够客人住的,二位不必如此。”
宁筝闻言,忙不迭的想要点头。
她可不想跟太子殿下住一间房啊,这都什么诡异的事情?!
可男人拒绝得更快,“不必麻烦了。”
莫老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找不到勉强的理由,“那就听萧公子的吧。”
宁筝,“……??”
为什么没有人问她的意见?
她好歹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
福财领着他们从前院走到后院。
萧南巡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景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过身旁神情不满的人,他拧了下眉,这狗奴才到底在嫌弃什么?同住一屋到底是谁比较吃亏?
三人最终在一间景色雅致的院子前停下来,福财领着他们进屋,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萧南巡微微敛了下眸,察觉到身旁的视线,淡淡的道:“去下人院里,想办法打听点消息,尤其是他们那位小姐。”
“哈?”
宁筝的神情一下子从不满变成了震惊,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明明是来办正事儿的人,可是到人家府里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着打听人家小姐?
“殿下。”她古怪的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被发现了,莫老爷一生气不肯把金蝶给我们怎么办?”
男人眸中闪过一丝冷凝,“他本就不会轻易把金蝶交出来。”
否则,在他说明来意的时候就直接交了,何必非要留他们住一晚?
而且他跟莫老爷谈话结束之后,看到一个粉衣女子躲在树后偷看他们,鬼鬼祟祟的,绝对不简单。
看衣着,那并不是丫鬟,倒像是小姐。
他眯起眼睛,“无需事无巨细,重点打探一下这几年发生的事,尤其是他们小姐的病。”
宁筝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是。”
…………
此刻天还亮着,下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很难下手。
宁筝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个老嬷嬷落单的机会,从墙角一跃而下,迅速的把人的嘴捂住。
“唔……”老嬷嬷用力的反抗。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宁筝在她耳边小声威胁道。
怀里的人身形一僵,停止了动作。
宁筝手中的力道松了几分,“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但你不能转过来,若是你看到我的脸,我会把你灭口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老嬷嬷忙不迭的点头,声音还透着惊恐,“这位少侠,不管你问我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
宁筝想了想,找了个切入口,“你们老爷垄断这么多金蝶,要很多银子吧?”
这算什么问题?
老嬷嬷只当这是个劫财的,“当然要很多银子,但我们莫府可是榕城首富,何况金蝶是替小姐治病用的,老爷和小姐相依为命多年,老爷就算是散尽家财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哦……你们小姐什么病啊?”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爷从来不让府中的下人议论这些。”
宁筝皱了皱眉,“病都会有征兆,你们家小姐有什么征兆吗?”
老嬷嬷想了一会儿,“好像就是咳血,但是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次。不过近期好像次数增加了。”
“她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大概半年前吧。”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老爷大概是怕小姐被病情所困会伤心,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留意着城中的适龄男子,想让小姐嫁人,可惜小姐一个也看不上呢。”
…………
萧南巡站在窗前,听到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抬眸看了过去,却见进门的人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干什么?”他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