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旦状若疯魔,一道道蕴含道君之威的法诀不要钱似的砸向朱一旦。他憋屈啊!堂堂道君,云岩星域顶尖的存在,竟被一个毛头小子三两下揍得灰头土脸,趴在地上形同死狗。这口气要是不出,他怕是要道心不稳。
“老不羞!你来真的?!”朱一旦也是被打出了火气。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化解着弟弟狂暴的攻击,一边还要分心约束灵力余波,生怕一个不慎就把城东这片区域给夷为平地。那少年(秦牧)可就住在附近,要是惊扰了他,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废话!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老子跟你姓!”朱二旦双目赤红,早已顾不上什么形象和风度,白袍破烂,黑脸秃须,活脱脱一个老疯子。他双手结印,四周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竟隐隐有法则符文在虚空中闪现,显然是要动用压箱底的神通了。
“混账!你想毁了这里吗?”朱一旦脸色剧变,不敢再留手,道君初期大圆满的修为全力爆发,一股丝毫不弱于朱二旦的磅礴气息冲天而起,硬生生将周遭紊乱的灵力暂时镇压下去。他必须阻止弟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两位道君强者在狭窄的巷弄中大打出手,即便极力克制,那逸散出的恐怖威压也如同实质的海啸,层层叠叠向外扩散。
“嗡——!”
空间在震颤,地面上的青石板寸寸碎裂,化为齑粉。巷子两旁的墙壁上光芒急闪,那是常年累月下来自然形成的防护禁制在被动激发,但在道君级别的力量冲击下,这些禁制如同纸糊一般,迅速黯淡、崩碎。
“发……发生什么事了?”
“好恐怖的气息!是道君!有道君强者在交手!”
“在城东!快,去看看!”
如此巨大的动静,瞬间惊动了云岩仙城内所有感知敏锐的修士。一道道神识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探向城东,更有许多胆大的修士直接腾空而起,或驾驭遁光,或使用秘法,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处阴暗巷子汇聚而来。
不过片刻功夫,巷子外围的天空中、屋顶上,便密密麻麻站满了前来围观的修士。其中不乏仙尊、乃至半步道君级别的存在。但当他们看清巷中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是竹墨轩的两位老祖!”
“一旦道君和二旦道君!他们……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我的天!二旦道君为何那般模样?像是被雷劈火燎过一般……”
“谁能把一位道君逼到如此境地?难道他们兄弟反目,是因为外敌?”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朱一旦和朱二旦,在云岩星域是跺跺脚星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此刻却如同市井泼妇般缠斗在一起,一个衣衫褴褛、面目焦黑,一个须发凌乱、道袍破损,这画面太过冲击,让人无法理解。
夏诗荷被朱一旦护在身后不远处,一张俏脸吓得煞白。她虽然天资聪颖,但何曾见过自家两位祖师爷如此失态拼命的场景?那逸散出的丝丝威压都让她感到窒息。
而此刻,引发这场骚动的源头——那座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的宅院深处,秦牧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外面的惊天动静传进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过滤,只剩下些许沉闷的嗡鸣。
他皱了皱眉,放下书卷。两个老头打架,他懒得管,但吵到他看书,这就有点不懂事了。
“赵阳。”他淡淡开口。
一直侍立在门外,同样被外面道君威压吓得两股战战的赵阳,闻声一个激灵,连忙小跑进来,躬身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秦牧指了指外面,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去,告诉那朱一二蛋,要打回他们的竹墨轩打去。再敢弄出这么大动静,震塌了我的院子,我就去把竹墨轩拆了。”
“啊?”赵阳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外面那可是两位道君啊!少爷让他去对两位道君说这种话?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少……少爷……我……”赵阳嘴唇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牧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平淡,却让赵阳瞬间如坠冰窟,所有推脱的勇气都消散一空。他猛地想起眼前这位少爷的神秘与强大,连道君都说揍就揍……或许,或许自己真的不会有事?
“是!少爷!我这就去!”赵阳把心一横,硬着头皮,怀着一种近乎赴死的悲壮,转身朝着宅院外跑去。
他冲出大门,正好看到天空中、巷道外那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以及巷道中心那两位散发着恐怖气息,还在互相揪着胡子、扯着袍子,时不时给对方脸上来一拳的“老小孩”。
赵阳深吸一口气,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扯着嗓子大喊出声:
“老头,你们两个就是朱一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