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会所。
包厢门打开的瞬间，池谙谙看见陆衍转过身，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
陆衍黑眸就这么沉沉地看着她，指腹在烟身抚过的瞬间，池谙谙忽然觉得，她的腿有点软。
然后，她看着陆衍把那根原本就没点燃的烟放下，冲她沉沉地说了句，“过来。”
大概是因为抽了烟，他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哑一点。
尾音低沉，敲击着池谙谙的耳膜，性感的要命。
池谙谙一双小细腿软了软，缓缓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怎么过来了？”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前者，是池谙谙。
后者，是陆衍。
池谙谙愣了一秒，然后反应过来，今晚她收到的短信，还有里面的会所地址，应该都不是陆衍发的。
大概……不是顾笙，就是傅靖安。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陆衍，卖乖道，“不是你发短信让我来的吗？”
明明已经猜到不是陆衍，可池谙谙还是这么说了。
很明显，今晚酒店走廊拐角处，陆衍应该听到了一部分，她跟沈绍言的对话。
她已经惹了陆衍生气，又不知道陆衍究竟听到多少，该拿捏什么尺度去跟他聊这个话题，索性转移注意力。
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顾笙反应倒没这么快，想起傅靖安趁着陆衍去洗手间的空档，发了短信骗池谙谙过来，而自己也是旁观者，不但没拦着，还看着傅靖安胡来，这会儿，难免有点心虚。
至于傅靖安，他性感的薄唇咬着烟，一眼就看穿了池谙谙的心思。
毕竟，他家里也有个同样狡黠能作的小丫头沈汐。
傅靖安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唇，然后就感觉到顾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靖安，刚才抽了不少烟，咱俩出去透透气。”
顾笙这是要把空间留给陆衍和池谙谙。
他性子温和，加上多少有点助纣为虐的心虚，担心两个人要是这会儿不说开，真的误会起来，或者冷战就更不好了。
傅靖安被顾笙拍了两下，最后掐了烟，不紧不慢地起身。
临走之前，他沉沉的目光扫了眼陆衍，顺带看了看池谙谙，“今晚的短信我发的，你们聊。”
说完，他高大挺直的背影，就消失在包厢门口。
池谙谙看着走得干脆的两个男人，呼吸一顿。
包厢里，此时此刻，只剩下她和陆衍两个人。
气压微微有些低。
池谙谙习惯性地抿了抿弧度漂亮的红唇，看着陆衍，“你今晚是不是，去过酒店？”
她说话间，视线没在陆衍脸上停留太久。
平日里，很少将情绪表现在脸上的男人，今晚的脸色，却是明显的冷。
“嗯。”
隔了一两秒，陆衍沙哑性感的嗓音，才缓缓响起。
被烟侵染过的哑，仍然没有消失。
“你什么时候在的？”
池谙谙知道躲不过去，干脆直接问了。
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将视线停留在陆衍烟灰色的衬衫上太久，男人就忽然转过脸，黑眸直直对上她的目光。
“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池谙谙对上他的眼睛，心口一跳。
陆衍的话问得太微妙。
他其实……应该从头到尾都在。
“你都听到了？”
下一秒，池谙谙又看见陆衍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还未点燃的烟身上摩挲着。
她看着陆衍那个动作，就觉得身体有点点软。
好像，陆衍抚摸的不是香烟，而是她的脸颊、脖颈。
“陆衍，我有我的过去，好与坏它都存在，没办法被抹掉。”
“但是，我跟他真的已经结束了。”
池谙谙说着，去扯了扯男人的袖口。
结果恰好，碰到了陆衍的袖扣。
微微泛着凉意的袖扣，让她动作顿了一下。
“以后除了工作必须的情况，我都会跟他保持距离，你不要因为这个生气了，好不好？”
今晚，大概是交往这么久以来，池谙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去哄这个男人。
因为她直觉，陆衍今晚不只是吃醋这么简单。
如果是，他反而不会这么冷静。
她话音落下，迟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
池谙谙看着陆衍的侧脸，最后，悄无声息地松了男人的袖子。
然后，她才听见陆衍的声音响起，“你可以直接告诉他，我们在一起。”
池谙谙愣了一秒。
她今晚，的确没有跟沈绍言说过。
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在脑子里出现过。
“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只是担心影响工作，还是你心里，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嗯？”
陆衍黑眸直直落在池谙谙精致明艳的脸蛋上。
大概因为室内外的温差，她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丝红。
很诱人。
但他的指腹，没有像以往那样，落在她柔软白嫩的脸上。
“……”
池谙谙听了陆衍这句话，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她没有立刻回答，倒不是被陆衍说中，而是脑子里真的有片刻的空白和茫然。
等到池谙谙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陆衍拨了拨她耳畔的碎发，然后看着她说，“考虑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完，男人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不是很大的力道，却也让她难以拒绝。
“去哪儿？”池谙谙下意识问道。
“送你回酒店。”
池谙谙任由陆衍牵着，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陆衍，我不是……”
她想说，“不公开她和陆衍的关系，不是因为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可是，男人拉着她的手，温凉的没什么温度，甚至由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陆衍只是牵着她，要将她送回酒店。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
没有吃醋、没有像以往那么强势，也没有再质问。
直到车在酒店门口停下的时候，池谙谙脑子还有些发蒙。
“我上去了。”
最终，她跟陆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男人深邃的黑眸扫她一眼，算是回应。
降下车窗，陆衍看着小姑娘纤瘦的身影，就这么一点点远去。
然后一瞬间，他的偏头疼又开始了。
不是因为他事故只有，特殊的眼睛引起的。
这一次，是单纯因为池谙谙。
因为她今晚，跟沈绍言的那番对话，他由始至终，都听得清楚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