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立即转了方向,将软椅往椰林的方向抬起。
一路上,厄尔多腾没有在说一句话,只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在椅子上,甚至连看一眼默小染都没有。
椰林还是之前的椰林,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空气中椰香阵阵,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默小染听不见第二声吼叫,她甚至以为自己是想肖梦寒想的出现了错听,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红了起来。
寂静,四个佣人就象雕像一样站在椰林边,甚至连晃动一下都没有,倒是坐在上面的默小染不安的动了下身体,尴尬的开口:“我?”
默小染的话还没说下去,椰林里倒是传出了另一个声音来:“默小染。”
默小染一愣,这声音不是那个苗思卿的吗?她的眼睛一亮,看着椰林里踉跄着奔出来的身影,她脸上刚刚尴尬的笑容顿时成了盛开的鲜花:“苗思卿,是你,真的是你?,快,放我下去。”
抬着她的两个佣人并没有因着默小染的话将她放下去,而是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
“是我,倒是你?”苗思卿古怪的看了眼默小染,随即将视线看向另一个软椅上坐着的身影。
苗思卿在看见那个身影时瞬间警备了起来,眼睛里一抹不可思议闪过,这女人给他好怪异的感觉,就象童话故事里生活在海里的女妖。
“厄尔多腾。”默小染下不去,她见佣人完全没将她放下去的意思,她转头叫着厄尔多腾:“放我下去,我认识他。”
“不行。”厄尔多腾拒绝的很干脆,倒是脸上又浮现了那抹温柔的微笑:“小染,刚才我的话还没讲完,那野兽可以依照他见过的每个人脑海里认识的人幻化出人的样子来惩罚那些打扰了它美梦的人,小染,你放心,我说过的,搭上我的命,都会保你安好。”
话说到最后,厄尔多腾的眼睛里柔情尽显,仿佛一个痴情的恋人看着默小染,默小染身上起了一层鸡屁疙瘩。
苗思卿听了个明白了,合着这女人欺骗默小染呢,而且还这么恶心的想霸占着默小染。
苗思卿一想起来的路上自己受肖梦寒的照顾,一路上他那些个非人待遇,苗思卿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对象,他直接的跳脚指着厄尔多腾就暴粗口:“你谁啊你,端着一个女人的身体干着男人的事,你以为你有本事搞大默小染的肚子吗?人家老公都来了,你还想着假鸾虚凤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以为你装着男人的声音,穿着男人的衣服,你就有种可以播了,你就算是累死,你顶多也是被别的男人搞大肚子。”
默小染凌乱了,她对苗思卿使了几次眼色,奈何苗思卿骂的欢畅,压根就不看她,默小染无奈的抬头看向椰林,如果肖梦寒也来了,他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厄尔多腾一直保持着脸上温柔的微笑,仿佛苗思卿在说的是别人一样。
只是那银色眼眸的深处却是跳跃着危险的火焰,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女人,第一次有胆子当面挑衅他的高贵。
厄尔多腾也不急,慢慢翻转着他手里的海螺壳,眼角的余光落在翘首看着椰林的默小染身上,这下心里的火倒是蹭蹭的往上冒。
将海螺放在自己的唇角,厄尔多腾再一次吹响了海螺。
海螺声淹没了苗思卿的开骂声,苗思卿努力的提高了声音,后来他发现自己的声带无法和海螺壳相媲美后,他将视线转向默小染,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无声的问着这女人该不是真的海妖吧?
海螺声在椰林上空响起了一会,随着一声痛苦的吼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椰林里跑了出来。
没有多久,另一个身影跟着那黑色的身影也跑了出来。
前面的正是救了默小染和厄尔多腾长的很象的身影,后面的赫然是肖梦寒。
厄尔多腾停下了海螺,风情的对着肖梦寒一笑:“人终于到齐了,你们大老远而来也是客,想我这个主人怎么招待你们呢?”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海螺壳,下一秒厄尔多腾将视线看向默小染:“小染,你也算是半个主人,有什么好主意没?”
肖梦寒看着默小染,眼睛一下就红了,他看着她,久久的没有眨一下眼睛,生怕这只是海市蜃楼,他一眨眼就会消失。
风从海面吹来,卷起他身后白色的长发,迎风飞扬。默小染一直盼望着肖梦寒能来救自己,带自己离开,现在看着她,她突然觉得现在和曾经的生活好像跨越了两个世界,颤抖着唇角,她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很多话一下卡在嗓子眼那里,堵的厉害,那两个抬软椅的男人不放下她,她大着肚子就下不去。
肖梦寒的驻足不前,也让默小染原本激动的心渐渐不安起来。
他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她?风吹过椰林带起沙沙的声音,苗思卿眨了下眼睛,看着仿佛石像一般的肖梦寒,他没耐心等下去直接的冲到肖梦寒的跟前喊着:“肖梦寒,你还等什么呢?小染啊,你要找的人,你难道要找的不是她吗?”苗思卿的话,就一颗石子投递进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阵阵,激起无数的浪花,也打碎了有些怪异的安静。那个黑影突然拔腿转身就跑进了椰林,速度快的让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只剩下无尽的椰林,连着海天一线。
厄尔多腾勾了下唇角,眸光闪烁着一抹别人看不懂的光芒。跑,能跑的掉吗?厄尔多腾的手抬起,将海螺放在自己的唇边。
清婉的声音立即从海螺里响起,飘向椰林,在椰林上空形成一个漩涡久久飘散不去。肖梦寒的眸光一颤,下一秒身影突然跃起,向着默小染跑去。
只是他的身影一动,那两个抬着默小染坐着的软椅也动了,他们急速的退后到厄尔多腾软椅的身后,让肖梦寒直接的迎上了厄尔多腾。海螺声突然迅疾的拔高,在空气中如一把利剑重重的拍在了肖梦寒的脑门上,生生阻住了他奔跑的身影,脚步落在地上,却艰难的再也抬不起来。
就象一个人逆着狂风而行,却是举步维艰。一种混和着暴躁的不安感觉扼住了肖梦寒的心,他有些的熟悉,就将变成另一个样子的挣扎,不过却不是他身体的原因。
是这海螺声,身体已经开始脱离他意识的控制。一声沉痛的吼声突然从肖梦寒的身后响起,肖梦寒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从身后扑过来,他的牙齿用力的咬上舌尖,刺疼让他的身体一颤,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他硬生生的将身体侧移避开了身后挥过来的大手。“吼。”身后黑色的身影见一击失败,双手握成拳,大力的捶打着他胸口那片长满白毛的地方,对着肖梦寒示威的咆哮着。“苗,苗思卿,怎么会?”默小染的手紧紧的抓着软椅的扶手,脸色苍白,额头上一颗一颗冷汗冒了出来,这不是遗传的吗?为什么苗思卿也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说是?默小染有些凌乱了,苗医生和肖振海?厄尔多腾眸光里绚丽的光芒点点闪烁着,他看着默小染有些惨白的脸,厄尔多腾眯起了眼睛,海螺声在空气中旋转了一下,突然变的低沉了起来。肖梦寒被变成另一个样子的苗思卿逼到最后,他的身体一蹲,苗思卿的拳手顺势就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