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沙沉默,他非常不想这个肖梦寒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这意味着什么,冷沙很清楚。
对于这个安静而平和发展的世界,绝不是一件好事情。
冷沙再次感叹,厄尔家族的使命真不是一件好差事,他从走出椰林到现在,就没好好的享受过这个家族带来的舒适和优越。
肖梦寒似乎也没想冷沙会给他答案,他的右手伸出,在冷沙的面前,五根手指渐渐的变化。
不是被白色的细绒毛覆盖,也没有变成尖锐的爪子,而是覆盖了一层类似于金属质地的银色东西,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泽。
冷沙的视线紧紧的看着那一只手,久久没回过神来,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是真的不懂,面前的肖梦寒是如何做到的。
“他是逃不掉的。”肖梦寒转身看着冷沙,他的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光洁的肌肤,修长的手指,他看着冷沙不明白的眼神,再一次说着:“在他爷爷的血液被改变,他就注定逃不掉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冷沙还是没有出声,肖梦寒抬脚走向冷沙,他站在冷沙面前一步之距那里,他露出了冷沙这一次见到他的第一个微笑,没有任何温暖的痕迹:“冷沙,你也会成为我,你身体也有一个不甘被压迫的你,他会有一天在你不经意熟睡时醒来,然后驱使着你的这个身体,来找我,和我在一起,因为我和他是同类。”
冷沙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他给了肖梦寒四个字:“永不可能。”
冷沙彻底的明白了,一定是茫月在给肖梦寒医治的过程里出了什么错,释放了肖梦寒身体里那个危险的家伙,造就了现在的肖梦寒。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两个三个自己,在不同的时候,他们会偶尔的出现,谁强谁拥有主宰权,冷沙,自问一下你自己,你在爱上默小染的时候,是怎么挣扎的,你是怎么告诉你身体里那个不甘心的你要向现实低头,不能妄想,等你身体里那个自己主宰了你时,我会将默小染双手奉献到你身下,那时你在跟我说永不可能。”
冷沙的脸色难看了,他努力的放轻放缓呼吸,他告诉自己,这都是谬论。
自己怎么会有两个自己,两个人格。
冷沙努力扯了下嘴角笑着,那笑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自然。
肖梦寒抱着茫月离开了,他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对冷沙在开口,仿佛这就是结束。
冷沙却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刚刚开始,无论自己去哪里,肖梦寒都会知道的。
韩勇回来了,他送了默小染和罗海离开,再回来这里时,只看见神思恍惚的冷沙。
肖梦寒和茫月都离开了,冷沙看着韩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韩勇下意识的问着:“怎么了?”韩勇低头看着自己,没什么不对劲啊。
冷沙笑了笑,摇头,他知道韩勇还是那个韩勇,冷沙却不确定默小染还是不是那个默小染了。
哥哥留给默小染的面具,似乎也不是寻常之举。
沙感觉自己被扯进了一个迷宫深渊里,他绕来绕去,连自己都要迷失了。
“韩勇,你觉得小染她有没有一点改变?”
冷沙的这个问题让韩勇疑惑的挑眉,仔细的回想着刚才默小染坚强站着的身体,韩勇低头看着他手掌上刚刚干涸的血渍,他很肯定的告诉冷沙:“她还是她,只是在这段和梦寒的爱里,她受了太多的伤,从一开始被动的承受,到勇敢的去面对去爱在到现在被狠狠的伤害。”韩勇抬头看着冷沙:“没有一个女人会做的比她更好,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爱的这么死心塌地。”
冷沙没有回答韩勇的话,他告诉韩勇不要再去找默小染了,给她一段时间好好的养伤。
韩勇沉默,没有答应冷沙,刚刚离开默小染,他就想立即回去看下她的伤势。
“韩勇,听我的话,别害了她。”成为了现在肖梦寒手中的伤人利剑,冷沙还想出声警示下韩勇,最后他还是沉默了。
警示是没有用的,即使韩勇知道现在的肖梦寒不是肖梦寒,韩勇也会好好的跟着肖梦寒。
这里面牵扯太多,就象自己一样,冷沙知道为了自己的安全要逃离的远远的,可是他不能。
安静下来的会所,一个身影从黑暗的阴影里走出来。
肖振海的眼神从没有过的沉重,他是接了韩勇的电话赶来的,本身他就在附近。
肖梦寒的庆功会已经邀请了肖振海和肖岳林,肖岳林要开会就没来。
肖振海觉得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也会让一些人拘谨了,就在附近低调的转悠着,他没想到赶来时看见的竟是默小染和肖梦寒生死对决,肖振海没出面,他觉得这件事有太多蹊跷了。
肖遨游和苗思卿连夜赶了回来,他们一进别墅看见的竟然是一客厅疲惫的身影。
苗思卿看着林海灰头土脸的样子,他忍不住打趣:“林海,你这是去钻哪个老鼠洞了?”
肖遨游没找到爷爷,苗医生正给小五小六处理这几处擦伤。
佘赛华一反常态满脸的沉闷缩在沙发上不语,倒是司马云舒快言快语的,将佘赛华和韩勇打算将茫月弄来这里的行动失败,告诉给了肖遨游。
肖遨游一听,脸色就变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要冲出去。
结果在门口的时候,肖遨游一脑袋撞进韩勇的怀抱里。
别墅外,之前还是晴朗的夜空突然狂风平地而起,乌云遮档了那一轮弦月,没有多久大雨就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色彩。
冷沙站在雨里,白色长袍已经被雨水打湿紧贴在他的身上,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来,密集的雨帘挡住了冷沙的视线。
他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哥哥当时真的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发生吗?
冷沙决定回一趟海岛,他要查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梦寒是看着冷沙冒雨连夜离开的,他的身影没动,站在肖氏大楼最后的那一层,俯瞰着面前被雨水覆盖了的都市,他笑了。
修长的手指抚过他的脸,这确实是个奇迹,很多时候他必须拿出更多的精力来,应对身体里想掌控主权的两个家伙,他还是有精力处理这些事情的。
“只有我,才能让这个身体更加的趋近完美,也只有我更加的明白生命珠的强大能量和特殊之处,你们,真是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