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带着不输于外面冰冷的温度,他的视线有些的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活抓来这个几乎要了他命的家伙,就为了给她喝下去一点温热的东西,不然她过早的停止呼吸,然后让他一个人在这里。
是的,一定是这样,他告诉自己,他救她对她好,只是为了利用她,只要她活着那几个男人就会想办法救她出去,他就还有机会,而且她在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人,最起码她的声音很好听,在除了风声雪声外的第三个声音。
在这里,要想找到一些吃的东西,并不容易。
肖梦寒将采集来的那些不多的苔藓放在一边,他并没有着急吃肉,而是开始用手拿着一块布裹着一个尖锐的冰块分离血肉和脂肪。
还冒着热气的动物的血肉和皮分离开,他的技术出乎他自己意料之外的好,带着毛的兽皮剥的很完整,将那一张铺展开足有两米多长的兽皮在外面用雪将血擦干净。
肖梦寒将默小染抱起,小心的放在了兽皮里,然后对折过来,她的双腿弯着就象出生不久的婴儿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肖梦寒看着在兽皮里躺着安静熟睡的默小染,他笑了,他就知道这个尺度刚刚好。
外面的风雪似乎停了下来,安静的世界里,只有默小染趋于平缓的呼吸声。
肖梦寒还是没有能够点着了火,洞里的能见度越发的低,外面剩下的只有白色的雪在反着一点茫茫的光。
冷,还是很冷。
肖梦寒慢慢的呼出一口气,他看着兽皮里的默小染,他将身体躺下去却在即将躺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在做什么?要和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吗?她对于他是危险的。
将身体坐起,肖梦寒眼皮有些的重,他太累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他不敢睡觉,他担心他睡下去在睁开眼睛的就不是他了。
这里没有咖啡,没有酒,没有烟,有的是冰和雪,还有一个让他不得不在一起的默小染。
肖梦寒不知道纠结了多久,他的眼皮慢慢的合了上,身体顺着冰墙滑倒在了默小染的身边陷入了沉睡里。
默小染醒来的时候,洞里的能见度依然很低,还是她一个人在山洞里,不同的是她的身体没有那么的冷,身体被包裹在一个兽皮里。
难怪默小染一直没感觉到之前彻骨的冷,兽皮有些像熊的皮,有着厚重浓密的毛,除了偶尔沾上血的毛外其他都是雪白。
兽皮为默小染遮挡了外面很多的寒冷。默小染转头看向其他的地方,这一看她倒吸一口气,在洞深处堆放着一些冻成坨的肉。
山洞里依然很冷,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模糊的记得自己喝下去一些温热的液体。
一行字在对面的冰墙上清晰入目,还是昨天他的那一句话,不过缩减成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肖梦寒,默小染笑了,这一笑牵扯着唇角干裂的伤口又裂了开,沁出了点点血珠。
默小染再一次尝到了自己血液的滋味,不过这一次她的心情是不错的,因为他定是出去努力了,默小染起身这才发现在那些血肉边还泛着些苔藓,不知道能不能吃。
她拿起看了下,又放了回去,转头看着那冻肉,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下咽,默小染见过肖梦寒生吃鱼。
她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将她从那些要带走她的人手里救下来,那个时候的肖梦寒就象一个孩子,还没有真正的掌握他自己和身体之间的沟通。
想起以前,默小染笑了,这就是支持她一直这么努力的动力。
手指轻轻的描绘着那四个字,默小染有感而发:“梦寒,无论多久,我们都要在一起,一起面对。”
回答给默小染的只有外面渐渐放亮了的冰雪天地,还有她手指下的四个字。
没有任何现代的洗漱用具,默小让在外面挖了口雪含着漱了下口,这一口冰水,让她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是冷啊。
外面的世界还是一层没有变,唯一不同的是不远出的雪地上有一汗远去的脚印,那该是肖梦寒留下来的。
默小染想了下,她从洞里拖出了那个厚重的兽皮裹在了身上,一路踩着那脚印走了过去,不过很快默小染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这脚印五指清晰分明,肖梦寒该不是关着脚丫子吧?
确切的说肖梦寒有鞋,不过没穿在脚上,拎在手里的。
他发现那鞋被雪浸湿了后会和脚冻在一起,脚会冻坏,他这样光着脚走路,反而还好些。
肖梦寒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并不是非常的惧怕寒冷,那些结了疤的伤口还是会疼,不多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忍受的了。
在经受过罗海那样变态的摧残后,肖梦寒站在广阔的水边心境好了很多,他将鞋子放在一边让阳光照射在上面,自己则寻找着水边的苔藓和藻类,将它们捞上来放在岸上晒着,当藻类捞的差不多时,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企鹅。
大口喘着气,几乎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口气,默小染终于爬上了脚印落在的那个冰山的最高处处。
站在那里远眺着面前的冰雪世界,她一时间几乎忘记了呼吸。
陡峭的冰刃就象一把刀刃直至高高的蓝天,被冰水冲刷不知道多少遍的冰川呈现出美丽的姿态,起伏连绵的冰山在远处就像一道城墙。
一条碧清的河水隔开了这些惊险的冰峰和连绵的冰山,就像两个世界,这里是充满了鬼魅美丽的地域。
而河水的对岸则是静寂的天堂,那里有成群的企鹅在站岗触目远望,初升的太阳光在河水里啥落下无数碎裂的光芒,不断的有企鹅跳下水里寻找着食物,还有企鹅从水里摇摆着身体优雅的走上岸。
这是默小染第一次看见企鹅,她的手捂住嘴巴,一种对于自然神奇的感叹在心里澎湃发酵,这是她见过最纯净的世界。
不过很快,默小染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企鹅只在那边活动,不会靠近这边的河水,它们的活动区域从河水中间为界限,从不会逾越了界限。
黑白色的身子在水里不断的浮出水面又钻下去,忙的不亦乐乎。
默小染的视线突然停在了某一个点上,在水中间界限处浮现了一个人的脑袋出来,银白色的长发飘在了水面上,默小染急忙揉了揉眼睛,她没有看错吧,肖梦寒竟然在水里,这么冷的天,一身的伤,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