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一下复杂了起来,被告突然认罪,而另一份资料指证举报人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最重要的是那份资料,法官宣布休庭,因为出现新的案情转换,择日继续审判。
这是对肖家最好的办法,那些照片被法官塞回了资料袋,那一瞬间法官心虚的看见沐重涯跟刀子一样的视线。
没办法啊,这个时候法官还是选择了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不要将这些照片公布的好,至于真相,他还真不敢去揭晓。
沐重涯也不急,缓缓的走出去,法庭外面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他们都是在接到一个快递信封后被神秘电话请来的。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之前出现在山林里的神秘野人,也有人说是原始人,而那个电话告诉记者的确实变异人。
人的身体在因为某些原因刺激DNA后会改变身体的DNA排序,变成这个样子,凶猛,茹毛饮血,具有强大的攻击性高级的智商,跟重要的是六亲不认,而这样的人就在今天开庭的听审席上。
如果不是还有另一个重要的活动在今天举行,怕是来的记者会更多。
爆炸性的新闻,记者在里面的人一出来就围了上去,无论原告还是被告家属,没一个发过,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刚刚法官手里有证据证明就是肖梦寒。”
肖家那个最神秘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帝王人物,肖梦寒,此时韩勇真扶着肖梦寒走出来,他听见这一句话猛的看过去,视线里铺天盖地的是闪光灯,还有前仆后继的话筒,各种问题,韩勇刚想扶着肖梦寒退回去走别的路,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身后一排警服。
沐重涯带着几十个刑警大队的队员站在韩勇他们的后面,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等着看好戏。
对面的一间酒店里,沐均阳调整着望远镜,他可不想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等待着看肖梦寒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来个大变身,一定比好莱坞电影还要过瘾。
当肖家是软柿子捏吗?韩勇的手一伸就要拿出电话通知直升机开过来,一只滚烫的大手按在了韩勇的手上,肖梦寒在他身边慢慢的抬起头来,漆黑如夜空的眼眸里带着冷冽的星辰,脸上原本就深刻的线条此时更是象雕刻刀一刀一刀刻画出来的,每一道弧度就是一把锋芒毕现的刀锋。
“梦寒?”
“我没事。”肖梦寒紧紧的握了下韩勇的手,希望韩勇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松开了韩勇和林海的扶持站直了身体,伸手扯下肩膀林海的外套举高在空中旋转,随即后抛,那外套直接的奔沐重涯而去,在沐重涯没反应过来时兜头罩上了他的脸。
迎着所有的记者和闪光灯,肖梦寒一步一步迈下台阶,就像参加祭奠的帝王,矜贵的气场带着十足强大傲视一切的强势,他每步下一个台阶,那些记者竟然不自禁的后退一个台阶。
因为拥挤,有人十足摔倒被前面的人踩到的,场面一下有些混乱,一些记者都是现场报道,此时的画面被实时播放出去。
肖岳林重重的挂掉电话,看着电视屏幕上儿子一步一步迎着那些闪光灯的画面,肖岳林的眸光里有种廉颇老矣的沉痛。
肖家两代戎马几十年,竟无法抵御的住这一道险浪。
杨子盈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向丈夫,她看着眼泪从被皱纹环绕的眼角落下,看着一向屹立如山的丈夫摇摇欲坠,杨子盈急忙起身扶着肖岳林,带着问号的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是没有问出来,不重要了,什么都没有丈夫和儿子重要。
伸手拍着妻子的手,肖岳林笑着,他一张嘴舌尖碰触到那滴咸涩,他伸手撸了把脸:“我终于有时间陪着你去旅游了,你看我都高兴的哭了,跟个孩子似的。”
看着手掌里的液体,肖岳林心里不甘心,以这样的方式退出政治舞台,被对方给逼出战场,肖振海说过肖家的男人都是战士,宁可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战死,也不能够做逃兵,现在不是自己想做逃兵,是提前被人清理出了战场。
杨子盈眼睛红了,她抱着丈夫,用尽她身体每一分力气,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和他做了半辈子的夫妻了,这个时候就算是一起赴刑场,她都会甘之如饴。
“岳林,没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杨子盈从来不贪恋富贵,一顿饭一个肚子,果腹就好,何况就算在怎么样,他们还有一双手。
事情哪里是如此简单,一家人在一起,这赌上的不只是肖家的权势和金钱,还有他们的命来。
真的败了,等待他们的不是自由的空气,而是研究所里福尔马林的味道。
苦了一辈子的爸爸,从小就经受折磨刚刚要过上幸福日子的儿子,还有刚出生的孙子,就连妻子和小染都不会逃过这个劫数。
肖岳林脑海里掠过无数个可能,他摇头,这一场战争,肖家还没全盘皆输,肖家的男人绝不会做逃兵。
杨子盈看着丈夫拿起电话,一个一个键盘的按下去,腰身依然挺的笔直,花白的鬓角有着壮士扼腕的悲壮,杨子盈的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
那上面是儿子藐视天下的视线,杨子盈笑了,她起身关了电视去了厨房给丈夫泡了杯茶。
秋红没有来法庭听审,她坐在汽车驾驶室里,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带来的酒。
喝下喉咙的就下一秒就变成了眼泪,流下保养精致的脸蛋,她的头发有些的散乱。
曾经妩媚明艳的女人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就苍老了十岁,失去光泽的发丝里有着遮不住的白发。
秋红歇斯底里的哭着,身体因为承受不住悲痛而痉挛着,她甚至没有勇气走进法院里去听审,明明知道女儿是被冤枉的,她竟然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给女儿一个当妈妈鼓励的眼神。
如果女儿被判刑,这或许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响着,随着喝下去的酒越来越多,哭泣声也变的越大越大,最后竟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在距离秋红车子不远停着另一辆车子,那是杨猛的,他不断的抽着烟,车厢里都是烟雾,他身边到处都是烟头,车前头被他按灭烟头烫的尽是一个一个圆形的痕迹,就象一个一个狰狞的伤疤。
不知道多久后,杨猛推开车门大步走过去,用力的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夺过秋红手里的酒瓶,他弯腰将秋红从驾驶位上抱起,这一抱他心疼的发现她瘦了很多,而且很不对劲,杨猛的心一沉,急忙查看秋红的情况,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之所以轻而易举的夺过秋红手里的酒瓶,不是她松手,而是她全身抽搐已经握不住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