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她最多话,这一路却都无言,目光始终望着窗外,一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气氛安静地好像连空气都静止了,他免不了会猜想……
是不是与方才的事有关?难不成鸢儿以为他是轻薄之人?
他渐渐皱起眉头,揪在手里的衣角被蹂躏得满是皱痕,越想心便越乱,最后终于忍不住用了妖术,试图听到鸢儿内心的想法。
“刚才他是不是想要吻我的?他是喜欢我吗?还是只是开玩笑而已……”鸢儿内心想的竟是类似这种问题。
他收了妖法,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
及醉仙楼,白弦衣听着从窗外传来的嘈杂人声中,隐隐夹杂了马夫拖了长长尾音的一声“吁”!
“好热闹啊。”随着马车慢下来,他便听到鸢儿望着窗外景象时发出的赞叹声,他不禁一笑。
待马车停稳,马夫掀开帘子后,他先下了马车,转身正要将她扶下来,却不料她竟激动地纵身跳下马车。
“小白,里面好漂亮啊。”她从门口望向醉仙楼里面的灯火通明,寥寥笙歌,脸色渐变惊喜。
“快些进来。”她不顾身份,突然拉起他的衣袖,两脚迈开便往里面跑。
“哎……鸢儿,鸢儿,你倒是注意一点形象啊。”怎奈这丫头就像脱了疆的野马,他怎么喊她也没用,只能不情愿地跟着她了。
他们找了个最起眼的地方坐下,鸢儿四下张望着,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时不时还扬开扇子,潇洒地扇了扇。
看着鸢儿这比男子还要风流倜傥的样子,白弦衣忍不住调侃道:“你若是再这样装潇洒,只怕是会惹上姑娘了。”
“那只能说明本公子好看啊。”她故意撩了撩耳后的几缕发。
他还未开口,便隐隐闻到一股香味飘来,那味道愈来愈重,他不适地皱了皱眉,岂知下一秒竟真的走来个衣着裸露的粉衣姑娘,什么都还没说呢,便一屁股坐在了鸢儿腿上。
“哎哟,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啊。”粉衣姑娘的声音十分娇媚,身上的香味也浓到不行,捏在手中的帕子还直往鸢儿的脸上甩去,“是第一次来吧?”
白弦衣见她好像还故意挪动了一下屁股,再看鸢儿那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两只小手摊开在空中无处安放,他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姑娘,你……”鸢儿眉头紧皱,面色焦急地看着她,“你起来行不行?”他见鸢儿动了一下腿,可没想到粉衣姑娘反而伸出两只手,主动挽上鸢儿的脖颈。
“公子别害羞嘛……”说着,姑娘竟整个人靠在鸢儿身上。
“不是,我不是害羞……”鸢儿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她,“是你太重了!我腿麻了!”她忍不住提高音量,惹得四下的人哄堂大笑。
“噗。”白弦衣一下没忍住,捂住嘴在旁偷笑,他本来还想给她解围,却没想到他这丫头比他更厉害,什么都敢说。
粉衣姑娘脸色一板,猛地站起身:“你……!”她伸出手气急败坏地指着鸢儿,面色狰狞好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怒却不敢言,“哼!”她重重甩了甩手帕,转身扭着细腰肢走了。
“真是的,身材还没我好。”鸢儿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着。
白弦衣拼命忍笑,伸手轻捏了捏她的娇嫩脸蛋:“你啊,怎么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嘛。”
“她身材本来就没我好嘛。”鸢儿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白弦衣将她的身材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忽而想起前世与她同房的景象,一袭长裙从她肩上顺势滑落而下,她肤如凝脂……
想着,白弦衣嘴角不由得洋溢起一丝笑意:“嗯……”他意味深长道,“身材是不错。”
“你看哪里呢?”她不知是不是注意到白弦衣看她的眼神,突然警惕起来,用扇子一把敲在白弦衣的脑袋上,“不准觊觎本公子的美色。”
“美色?”白弦衣忽然有些不服输,缓缓凑到她耳边去,轻声道,“你一个女扮男装的,难道还能比我好看?”
“哟!你好看?”鸢儿忽然伸出手,捏着白弦衣的下颚,装出一副爷们样子,左瞧右瞧,“那既然你这么说,是要小爷我包养了你呗?”
闻言,白弦衣有意张望了一下周围,实则是想示意鸢儿,让她注意周围人的议论声。
“你若是不怕被说断袖之癖,我倒也不介意。”说着,他忽然凑近她的唇边,正欲吻上去,却清晰地听到四下议论声炸起。
“这是谁家公子啊?看着眉清目秀的,怎的干出这种事来?”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怕不是有断袖之癖吧?”
“断袖就断袖了吧,还跑到醉仙楼来乱搞?真是不知廉耻!”
此时,鸢儿突然一把推开他,眼神飘忽不定:“死小白,你敢戏弄我?”她尴尬的脸色好像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样。
白弦衣忍不住大笑起来:“谁要你先玩火的?”他倒是毫不避讳这“断袖”之名呢。
……
两人在戏耍之时,却不知早已被人盯上了。
“那个人身上……有特别的味道。”阁楼不起眼的一角,一个打扮十分狐媚的女子正在暗中观察着白弦衣。
“铃儿姑姑,他不是人。”身旁一个怀中抱剑,打扮像侍卫的秀气少年说道,“要不就抓他给老大补灵气吧?”
“不。”铃儿娇媚一笑,“你也说他不是人,身上除了有妖气,我还闻着了些冥气,甚至还有……”
她迟疑了一下,才淡淡道:“还有些道家之气。”
“那便是个邪物吧?”
“是邪物,也不是这么好抓的,不过他旁边那个就不一定了……”
铃儿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鸢儿身上:“那个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我看得出,这个邪物在乎她,控制她就是控制了邪物。”
“什……什么?”少年目瞪口呆地顺着铃儿的视线望去,“那不是个男的吗?”
“蠢货!”铃儿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修行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看那人阴气这样重,会是男人吗?”
少年微微皱起眉,仔细瞅了瞅鸢儿,忽而恍然大悟:“原来是女扮男装啊,好,那就用她来钓邪物。”
“对了,铃儿姑姑。”少年忽然想起什么,“既然已经选定了那邪物,那还要经过文武关比试吗?”
“你猪脑袋啊?”铃儿实在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设立文武关只不过是为了选一个最精壮的男子给老大享用,如今已经选定了那邪物,当然是直接抛绣球啊。”
“是是是。”他忙转身去告知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