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她怒吼道,“世间女子这么多,你到底看上我哪点?”
“我就是看上你了。”他淡淡说道,“没有什么理由,就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
“可是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她表现出一副无比嫌弃厌恶的样子。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怒吼道:“那你喜欢谁?”他的眼眶忽然红润了,不自觉地暴露出狼性,“白弦衣吗!?”
“小白?”她忽然皱起眉,“你认识小白?他……他来找我了对吗?”她显得有些激动。
他顿时醋意大发,忍不住自嘲一笑:“原来说到他,你的表情会变啊。”
“你说啊,他在哪?”她激动地挣扎着手腕,拼命想起身,却越发刺激他想拥有她的狼性。
“他死了!”
“死、死了?”她的表情愣住了,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他向我要你,本座一气之下,便杀了他,如何?”他的语气平淡,也许都是因为太过在乎她。
“死了……”鸢儿的双目空洞无神,缓缓湿润了,嘴边苦涩一笑,凤眸渐闭上,他竟看见一行青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没入发丝。
“你哭了?”他眉头微皱,脸色渐变诧异,一只手缓缓松开她的手腕,却见她也不反抗了,只是不停地落泪。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怒气,醋意,甚至狼性都消失了,只因不舍得。
“你为他哭吗?”他伸手轻抚去她眼角的湿润,眼神透着丝丝温柔,却又不由自主地跟着红了眼眶。
“你该知道我最大的软肋就是你,最怕的就是你哭,最不舍的也是你难过。”
他渐渐松开两只手,缓缓支起身,一直不停地安慰她,坐在床沿替她擦泪,看见她不反抗也不说话的样子,他的心却忽然间被人插了刀子一般痛。
是不是白弦衣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
“你们妖怪……”鸢儿忽然挑起眼神,注视着他的目光,语气哽咽道,“是不是都没有心?”
他愣了一下,手忽然止在半空,随即看着她那双认真的眼神,他缓缓收回手:“我对别人没有心,可是你,不一样。”
话落,她却突然嘲笑了一声:“我也不过是凡间女子,你凭什么说不一样?”
“因为喜欢,所以没有理由。”
他看着她的眼神深情如许,却见她撇过脸,更为肆意地嘲笑起来,笑声中,眼角的泪痕又多了几道。
“别碰我!”鸢儿猛地推开他替她擦泪的手,瞬间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下床,“我要去找小白。”
“鸢儿!”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却用尽全力去挣开他,跑到门边,奋力想推开,可是这扇门就是推不开,她便不断拍打着门,哭得那样肝肠寸断。
“原来,你真的这样在乎他。”他的眼眸暗淡下来,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
“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求你了。”她忽然走上前来,跪在他脚步,抓着他的青衣袖,仰面哭泣。
你在为别人哭泣,为你心疼的人却是我。
他自嘲一笑,缓缓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淡然道:“别哭了,他没死。”
鸢儿立刻愣住了:“没死?”她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慢慢松开他的衣袖。
“那就好,那就好。”她沉浸在白弦衣没死的喜悦中,他却默默起身,轻挥袖,门忽然打开了,他往门外走去。
刚走几步,他却忽而想起什么,止步,缓缓转身:“如果今天是我死了,你会哭吗?”
鸢儿立刻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神情透着几丝迷茫:“我……”
不等她回答,他便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了,脸上扬起一丝苦涩:“我知道了。”说着便转身离去。
他不想再读她的心了,以往读敌人的心,是为了赢,如今读她的心,输的人永远是他。
……
秋叶躺在树枝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将拂尘对着月光,左瞧右瞧,嘴上喃喃喊着一句:“沧海。”
拂尘上的一根根白丝就像有秩序般排列着,互不交错,桃木柄上刻着的“道”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却不料下一秒,这拂尘好像长脚了,忽然脱出他的手,漂浮在空中,他吓得慌忙伸手去抓,不但抓空了,拂尘竟然还飘着走了。
“奇怪,莫非有人施法?”他一跃下树,顺着拂尘飘去的方向跟过去,途中多次想伸手抓回拂尘,甚至用过妖术,可是这拂尘就好像存心跟他作对。
他高一寸,拂尘便高一尺,他高一尺,拂尘便高一丈。
最后他跟着拂尘,无奈进了地牢。
“白弦衣,果然是你!”他气喘吁吁地靠在栏杆上,看着拂尘穿过栏杆,直直落在正在打坐的白弦衣的手上。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他隐身穿过栏杆,走进牢里,直接盘膝坐在地上,“我不就捡了你个拂尘嘛,你还要抢回去?”
“这拂尘是我道家的东西。”他白了秋叶一眼,语气坚定,遂对拂尘施了个法,拂尘渐渐消失在眼前。
“喂——!”秋叶立刻伸手去抓拂尘,却还是抓了个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暗刺我那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他冷冷地看了秋叶一遍,便侧过身子,闭上眼,盘膝打坐。
他无奈变成狐妖,但心中所属还是道家,所以打坐这个习惯,这几千年他从来没忘。
“那你不也好好的吗?何况那是大人吩咐的,我能不听他的话?”
白弦衣对他的解释无动于衷,依旧安静打坐,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立刻又换了种语气。
“不过我说道长啊,你现在被关在这里,拂尘对你来说也没用。”他故意凑上前去套近乎,嬉皮笑脸道,“大不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把拂尘给我呗。”
秋叶话刚说出口,白弦衣瞬间睁开眼,认真地看着他:“我要鸢儿。”
“怎么又是她?”秋叶白了他一眼,显得有些反感,“大人为她神魂颠倒,你也真为她神魂颠倒,真不知道这个凡女哪里好了。”
“什么意思?”他突然瞪大双眼,神情严肃,“百勿到底跟鸢儿什么关系?”
“我哪知道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们大人对她可好了。”他说话的样子不像在撒谎,“我们大人的惜鸾殿是从未有妖敢入过的,可是我听说大人把那个鸢儿安置在了那里,这就相当于承认她是我们狐山的女主人了。”
“什么女主人?”他瞬间怒气大发,伸出手一把掐住秋叶的脖颈,“她宋鸢儿是我的夫人!”
“放……”秋叶的脸色立刻变得狰狞,呼吸困难,双手死死地抓着白弦衣的手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