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祺寒经过一阵探查终于找到了洗手处，洗了个冷水脸让胡思乱想的脑袋冷静下来，完全没有觉察到维珈正在身后。
“哇？！”他吓了一跳。
“……”维珈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又从左到右绕着观察了一圈。
“你不是昨天没穿鞋冻病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不会病的。”
“啧、啧、啧！”维珈一脸鄙视的抱起胳膊摇了摇头，“你看还是应该去上点药。”
“上什么药，好都好了。”
“不是脚，是脑子，你脑子故障了。”
“真是麻烦。”祺寒不耐烦地把一只雪白无暇的脚拿出来秀了秀，“怎么样？没骗你吧。”
“……”好心没好报，维珈脸一黑，狠狠踩在那只该死的脚上，“小蔓在休息，你别去搅和了，跟我去买东西。”说完就一甩脸走在了前面。
她消瘦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感觉比病床上的小蔓还要虚弱许多。可性格却与外表反差巨大，冷漠自我、极度要强。
“唉，算了。”祺寒看看自己可怜的脚，跟上了维珈的脚步。
因为要给祺寒买鞋和替小蔓准备补品，所以维珈已经提前给王老师打了电话，让她来医院帮忙照顾小蔓。
也不知道那个三八会不会按时到岗，维珈无奈的对着红灯叹了口气，又偷偷从后视镜里瞧了副座的祺寒一眼——那样冷峻帅气的脸蛋还真有点看不够。
“一千年了还不放手，那个冉绯儿有这么好吗？”她眯起眼看着红灯旁边倒计时的数字，语气冷淡。
“没什么好不好的。”
“怎么不留住她？”
“物是人非，留了又怎么样。”他倦怠而淡定的音色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感，与厚重的黑暗强烈共鸣着，“诅咒不除她迟早也会死。贵族没有来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哼，难道你一次次看着她死就不会痛苦？她转世之后可以忘记一切，而你却要永远记着。为了这种女人，不值。”
“不如你也活个几百上千年，我们可以慢慢讨论。”祺寒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的擅自评论。
“我才没那个耐性。”
“没耐性还不得不活着才是最可怕的。”祺寒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仰头靠到座椅上。
“是吗。”绿灯亮起，维珈一踩油门，自说自话的转了话题，“等下去超市，看见想要的就自己拿。”
“超市是什么？”
“……”
正值新年假期，超市里不断重复播放着圣诞歌，拥挤的人潮也让气氛愈发火热。
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和成排的高大货架，祺寒吃惊得嘴都合不拢，毕竟自琉璃死后他就没再踏出城堡的结界一步。
近一个世纪的时间对他这个可悲的怪物来说也许只是不关痛痒，但却足够让人类社会发生不小变化。
跟在维珈身后的他就像个初次踏青的孩子，不停对着新奇的东西发问。一不小心，她竟也被这种气氛感染，或许偶尔让自己热闹一下也不错。
“牛奶都用纸盒装了？变化真大呀。”祺寒一边认真看盒子上的字一边老态龙钟的感慨着。
“嗯。”维珈正埋头选牛奶。
“草莓、咖啡、牛奶……还能有这么多口味？我要喝这个！”他小学生似的把一盒牛奶举到维珈面前，生怕对方不答应。
“反正也要给小蔓买，多拿点吧。”
维珈说着便踮起脚去拿放在上层的整箱装牛奶，谁知一双手抢在前面轻松地拿下了纸箱。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和昭澄一起的时刻。
“是这个吧？”
男人略带温柔的语气将维珈拉回现实。她看了一眼把箱子抱在手上的祺寒，忙抢过纸箱，拉着购物车转身逃开。
她讨厌自己，讨厌又想起昭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