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灿烂的翔子很快也在隔离窗的另一边坐下来,第一次看到有人坐牢都坐得如此红光满面,奕洺真是彻底服了。
“洺哥,怎么来的这么早?”
“行啊你,坐牢都这么快活。”他又点了一支烟,满脸无奈。
“我俩虽没血缘关系,但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哥,这点事算不上什么。”
“翔子,我……”奕洺灭掉刚点的烟,苦恼地搓了搓脸。翔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瞬间就收了笑容。
“怎么了?”
“……”
“说话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吞吞吐吐了?”
说不出口。
那个会把翔子的所有牺牲和尊严都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的真相,奕洺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不是嫂子和你分手了?”翔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你怎么……为什么这么说?”
“那天我带她去你家的时候跟她聊过,总觉得她……或许只是因为血浆的事才和你在一起。不会是真的吧!她人呢?已经跑了?!”
维珈确实只是为血浆才找上自己,可他不愿让维珈坐牢的私心才是真的对不起翔子。
既然她拼了命也要维护阿雅那个贱人,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能自私地把过错都推给她?这样至少还能保住和翔子的兄弟情谊。
奕洺觉得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盒子里,只有闭嘴默认才是唯一的出路。
褪去夜晚的寂静萧瑟,白天的城市又一如既往忙碌起来。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一个坐轮椅的女孩正拿着画板,专心致志描绘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和喧嚣人潮。
她不时会用拿着画笔的手将落下的头发重新撩到耳后,旁若无人的恬美宁静毫不做作,她自身就如同与这世界背道而驰的画作一般。
路过的行人都会或多或少耽误些时间,瞧瞧这与城市节奏格格不入的女孩在画着什么。
过了一会,围观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很快就挡住了阿雅取景的视线。抬头一看,大部分都是年轻女孩,而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左边,还有不少人正拿着手机拍照。
阿雅不禁纳闷,顺着左边传来的视线看过去。一双任谁都会着魔的眼眸差点吸走她的三魂七魄,她赶紧闪开视线,不敢多瞧这个冷峻绝伦的男人一眼。
这个时代不管走到哪都会被女人围住,祺寒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你怎么来了?”阿雅放下笔,把头发撩到耳后。
“你家佣人说你在这。”祺寒一直看着阿雅,眼神甚是不快。
“昨晚对好朋友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今天还有闲情出来画画,真不愧是大家闺秀。”淡淡说着,他便擅自拿过了阿雅的画。
阿雅想拿回画,可马上又把脸转了回去。虽然第一次见到祺寒时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打了招呼,可从那之后她就不敢再看祺寒,害怕自己会沦陷到无可救药的疯狂之中。
“呵,这么怕生还选这种地方画画。”祺寒十分不屑地摇了摇手中的画,“真是怪了,画上的人怎么都只有下半身……哦~我知道了,因为你没有腿,所以就……”
“还给我!”阿雅一把夺过画,把它揉成团捏在手里,那双捏画的手剧烈地抖动着。
“哼,真是变态。”祺寒冷嘲道。
“你、你来这……就是为了替阮维珈出气吗?!”
“出气?”祺寒又是轻蔑一笑,“要真是这样,你的两只胳膊早被我拧下来了。”
“祺寒先生,我们小姐身体有些不适,先告辞了。”
“滚开。”祺寒把上前救驾的管家拨到一边,“昨晚,你最后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管家,我们走。”
阿雅故意无视祺寒,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自己受辱地方,可祺寒的一只手早就按住了轮椅。尽管看上去没用多大力,但电动轮椅随腰杆转动的轮子却始终被死死压制着。
阿雅和管家两人合力推弄了一阵,轮椅也还是没有移动半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嘶叫有些走音,眼中还含着泪水。从没受过今天这种欺辱,那颗气质高贵的自尊心彻底被祺寒无情地践踏在脚下。
如果有腿的话,她现在就能从这睽睽众目中逃走,如果有腿的话!
“现在知道哭了,昨晚演苦肉计*维珈求你的时候不是很拽吗?”
是不是才流出的新鲜血液,祺寒一闻就知道,所以他早就看穿了阿雅耍的花样。他粗鲁地钳住阿雅两腮,把她一直撇开的脸扭过来。
“你最好老老实实把维珈的事全都说出来,我可是个急性子,到时候可别怪我欺负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