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有红地毯的楼梯向地下延伸着,两边的墙壁被壁灯映成幽蓝色,这便是藏在那漆黑的大门背后、似通往地狱深处的道路。
在楼梯的尽头是另一扇门,五米高、两米宽的厚重镶金樟木门上雕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孤高的气势和压迫感都是外面那扇破烂所无法比拟的,就像是孤傲不羁的血族在嘲笑无能人类那般讽刺。
在这深沉冰冷的地方,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人正靠在门边抽烟,迷蒙的烟雾从那张火红饱满的唇中缓缓溢出,有着说不出的香艳。
这个看上去约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身上并没有活人味,是纯血`贵族`没错,而手臂上的血色纹身也炫耀着她元老会走狗的身份。
祺寒向来和血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不被发现翅膀和眼睛的颜色就不必出手,不过为了防范元老会那三个老妖怪派出的密探,他对有纹身的人都十分警惕。
走到女人面前,他按血族的规矩向她单膝下跪行礼,起身后也尽量低着头。
“头低得这么下,你很怕我吗,嗯?”女人边说边用食指抬起他下颚。
“不是。”祺寒十分谦卑的回话,“我没带红卡,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没带就没带,在这里,我说了算。只要我高兴了……”女人颇有兴趣地抚弄着那张帅哥脸,“今晚的好男人还真不少,刚进去一个,这么快就又来了。”
刚进去一个?之前的那阵风果然是弥海。祺寒就是闻到弥海的气味才追了过来,上次小蔓和项链的事还没向他问清楚。
祺寒才确定了弥海的事,女人带着淡淡烟味的吻就滑入自己口中。他并没有给出回应,任由着女人灵巧的舌在口中*,可她却马上不悦的放开了祺寒。
“你这张脸是白长的吗?这么没劲儿,看来你是不想进去了。”
“那可不行。”
祺寒说着便主动吻上女人,两条舌难分难舍,紧紧缠绕追逐。随着女人愉悦的呻吟,一丝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
“坏小子。”女人十分满足的媚笑,抹掉嘴角血渍,用食指轻轻推了推巨大且厚重的门。华丽凄美的音乐瞬间就从门缝涌出,混着血香的浓烈酒气扑鼻而来。
祺寒嘲讽地轻笑一声,擦去嘴上沾到的口红,推门而入。
随着沉闷的关门声响,门外又恢复了先前的幽蓝冰冷,刚刚一瞬的奢靡景象仿佛梦幻泡影。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人悠悠点燃一支烟,又回味起那个极致的吻。
如果要问是什么给了`贵族`无上的优越感,答案一定会是力量、寿命和金钱;
如果要问是什么给了`贵族`无尽的无奈寂寞,答案一定还是力量、寿命和金钱。
成于此,也败于此,留下的只不过`唏嘘`二字。
这里是沉睡之地,是唯一能让他们安心长眠的一叶扁舟,而遍布世界的`FOREVER`酒吧,为的不过是让那些还在无尽旅途中徘徊迷惘的可怜人能有个醉生梦死的去处罢了。
在`FOREVER`只卖一种酒,那就是绛脂蜜酿。只有这种按秘方特调的酒,才能让无法喝醉的`贵族`们一醉方休。
与其说是来买醉,倒不如说是为了逃避残酷现实,企图寻求一丝宁静。
追忆、后悔、回眸往事……就像它的名字,这里是永远承载着无尽悲伤的地下角落。那扇华贵压抑的樟木门,在讽刺人类无能的同时也同样讥笑着血族的愚蠢。
酒吧里的灯光昏暗迷蒙,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纸醉金迷,如宫殿那般的富丽堂皇全都沉寂在婉转悠长的旋律中。只有大厅中央那些被演奏着的水晶乐器,还在一味强调血族卑微的荣耀。
来此光顾的客人一般都是独自一人,比起相互舔伤,他们更喜欢自斟自酌。那些慰籍心灵的话,不管是自己说,或是听人说,都会同样觉得可笑。
祺寒在店里找了一个来回都没看到弥海的身影,因为担心维珈会被吸血鬼骚扰,他只能放弃寻找,迅速离开了这间地下酒吧。
尽管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但不幸还是眷顾了他的担心。
维珈不见了。
本想着以维珈那充满好奇心的性格来制造机会,等她说想去酒吧的时候就顺势把从林嘉璐那拿来的项链送给她,可现在倒好,东西还没给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