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咳咳咳……!!”祺寒被呛得厉害,咳得眼泪鼻涕全跑了出来,可维珈还呆在原地毫无反应。弥海满脸无奈,只好先救祺寒脱离苦海,把他扶出去通风换气。
“别再让我看见那个败类,不然一定杀了他!”祺寒说着又猛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你消停一天行不行?”弥海心烦的白了他一眼,“成天不是杀这个就是杀那个,你就这么喜欢做世界公敌?!”
“是这个世界容不下我!我才受害人!”
“我拜托您老人家……!”那双宛如月下湖水般静谧的墨绿色眸子突然停在了马路对面的某处,弥海忧郁的脸上居然瞬间生出了近乎重生般的喜悦,“不说了,我先去买件衣服!”
“喂!”弥海早将祺寒这声咆哮置诸脑后。这一分钟,世界都已在他眼里化作虚无,只有那家高档男装店才是真实的。
他才去了没多久,维珈就慢慢从派出所走了出来,心不在焉的她根本没看见路边的祺寒。祺寒烦躁的咂了咂嘴,把她拉到路边的花坛坐下,劈头就是没好气的埋怨。
“叫你别想那么多了。”
“……”
“切,不就是个败类麽!”
“……”
“不好意思,久等了。”两人沉默坐了一会儿,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弥海就欢天喜地回来了。见维珈低着头不作声,他就又找话试探着问了问。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什么?”
“……”
“别管她!不就是为了她跑去杀阿雅吗?要不是我菩萨心肠放过阿雅,哪里轮得到……”祺寒阴阳怪气的讽刺还没说完就横空飞来一阵掌风,不过那只纤细的手却被他稳稳抓住了。
“冰块脸,你干什么?!”
“阿雅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谁都不许伤害她。”
一字一句,维珈被愤怒压低的声音异常清晰,那双瞪着祺寒的眼中仿佛燃有火焰。她大力抽出自己的手,扔下两个男人掉头就走。
“居然能让你吃醋,这个阮维珈还真厉害。”看着她的背影,弥海感概万千。才被发完脾气又马上遭奚落,祺寒一肚子火。
“谁吃醋?你再说一遍试试!”
“不是吗?你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仗着一张臭皮囊就成天是女人就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样子。”弥海一边说还一边作出*犯似的猥琐表情。
“……”
“别动不动就发火。老人家嘛,凡事悠着点。”他又长辈般故作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然后丢下被气得面颊抽搐的祺寒,赶紧朝维珈的方向溜了。
还记得也曾有过无数像这般无忧嘻闹的时光,那时有绯儿、有泽瑰,只是当时的他们太过天真,谁都料想不到日后那幕猝不及防的狂风骤雨。
这个让他们都不愿相信的真实感,一转眼,竟也过了千年。
仰望天空,祺寒笑得惨淡,如果一切只是梦该多好。
人潮涌动的街头一个祺寒就已足够引人注目,再加上一个扮得跟偶像派似的弥海,大部分人的眼球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而独自走在前面的维珈根本就没心情理会这些。
弥海看了看手表,垂下本就忧郁的一双眼--这个时间,她应该快到了吧?
活得久有什么用,不过只是让半日轻松变得更不真实罢了。如果时光真能倒流,他宁愿那晚和泽瑰一起死在祺寒手里。
“祺寒,你对阮维珈是认真的,还是只当她是替身。”
“还记不记得琉璃?”祺寒看着维珈的背影,心里窜过一丝疼痛,“为了让她记起绯儿的事,我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甚至……呵,你信不信?我居然比那三百年疯得还厉害。”
“是麽。”弥海低声附和,带着淡淡的同情。似乎又记起了什么,转而垂了眼帘。没人比他更了解祺寒和那最黑暗的三百年,不用想都知道琉璃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琉璃让我很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冉绯儿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
“如果有一天……”弥海沉默几秒后又缓缓开口,声音轻细如风,“她回来了,你要怎么办?”
“没有这种如果!要不是你们、渐离你最好别烦我,不然我真的杀了你!”祺寒听不得这令他抓狂的话题,气冲冲走到前面,抓着维珈一起上了路边等客的出租车。
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只有衣着光鲜的忧郁男子与这繁忙的街头格格不入。湿热压抑的风吹乱了一头墨绿的发,他却还是带着满身伤悲久久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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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瑰,我真的想知道,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