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室温,软绵绵的床褥,维珈翻了个身,本该进入梦乡的她却意外瞪大了眼--那个无耻的老变态不知何时睡在了身边。
以她阮维珈的作风,应该马上一脚把他踹下去,可看着那张带有疲惫的睡脸,却又实在忍不下心。
什么大帅哥,充其量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臭男人,吐起来比谁都恶心,睡着了还不是一脸呆样,了不起也只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怎么看都看不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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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陪着你,你想我用什么身份……
冉绯儿,还是阮维珈?
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孤零零的回到那个不堪的城堡里,然后继续傻呼呼的追着冉绯儿。
可如果应了你,我又该怎么面对自己。
其实哪怕只做个替身,我也情愿就这样不顾一切——
我是想的,祺寒,我是真的想的;
要是那些事都没发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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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十分钟,我就这么帅?”他突然轻轻睁眼。目光朦胧,低喃魅惑,两人的鼻尖仅隔一厘。
维珈心中忽来短促的悸动,却又瞬间被心痛掩埋,纤指无力抚上那近于咫尺的脸,如女人般清新柔美的眉宇间透着深沉的刚劲。这确实是张男人的脸,一张承载无尽孤寂的男人的脸。
“干嘛这样看我?”祺寒轻握住抚在脸上的手,用同样怜惜的神情回看她。
“祺寒……”她的手微微颤了颤,似在犹豫要不要挣脱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被抓得更牢,“你心里永远都会有冉绯儿,我也永远都会有昭澄,而我们之间,还永远存在着小蔓。”
是的,她说的一切他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们的约会早在昨天午夜就结束了,不管愿意不愿意,不管舍得不舍得,是时间就会流走,是梦就一定会醒。
可绯儿留给他的噩梦呢?这持续了千年的噩梦,他才刚醒过来,就又要再睡过去吗?
不,他不要!
他了解内心深处压制着怎样的黑暗与疯狂,自琉璃的事后,那最可怕的三百年残留下来的感觉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抑制。
厌了,倦了,已经无法忍受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他已没耐心再理会那个不知何时才会兑现的承诺,也已没气力再迁就她的任性,若这次放过了,他怕是真的会疯,真的会狂!
“我现在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他把维珈揽入臂弯,仿若珍宝般揣在怀里,“就算再来一百个冉绯儿、一千个昭澄、一万个小蔓,也不是你冰块脸的对手。”
“哼,要是有一百个冉绯儿,你早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维珈讥讽了一句便开始挣扎,可祺寒根本就不痛不痒,只是闭着眼缓缓回话。
“废话,一千个昭澄还吓不死你。”
“老变态,你放开我。”
“你要是再不老实……”他斜眼看着她,睡意朦脓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哭了可别怪我。”
鉴于上次浴室里的危机,维珈知道这个人绝对会说得出做得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只好乖乖躺在那个舒适的怀抱里。
“唉,怎么有你这么难搞的女人。”祺寒把脸靠在她头上,叹息般喃喃呓语,“我告诉你,明早你要是不在床上,我就……”
均匀安详的鼻息迎面扑来,就算没有血族血的效力,她也能无比强烈的感觉到他包围着自己的气息,心中如迷途乱撞的小鹿,惹得呼吸渐渐急促,下意识想要碰触眼前那充满诱惑的唇,却又始终害怕越过那条无形的界限……
夏夜独有的宁静溢满沉睡之地的每个角落,真实却又梦幻般地静静流淌,或许是怜悯这群即将迎来残酷现实的孩子,这一夜,它给了每个人最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