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和一诺分别从纽约和S城飞往意大利都灵。
十个小时的颠簸，让一诺一脸菜色，浓厚的妆也遮不住疲惫。下飞机前，杨怡从行李箱里把长水貂拿出来给一诺披上。
都灵的中盛酒店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房间和精致的晚餐。他们才进房间，先到的陈雪就飞奔过来要抱一诺，梁熙眼疾手快揽住陈雪。
“干什么！”陈雪瞪他。
“对孕妇要温和一点。”
陈雪愣了几秒，然后开始尖叫：“啊啊啊……一诺……真的吗？我要当干妈了？真的吗？”
一诺手掌覆在小腹，笑着看她，不说话。
“来来来。我扶你。”陈雪笑得龇牙咧嘴地扶着一诺的手臂，带着她往沙发走。
服务员很快端来温的红枣水给一诺润喉。
“先喝一些。”梁熙对一诺说。
一诺接过瓷盏，对他们说：“你们联系一下BILL。跟他说，明天我们去拜访他，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吧。”
“你先歇会行不行？”陈雪和梁熙异口同声。
“行。”
晚饭后，梁熙怎么都联系不上BILL，等电话终于接通后，说话的却是他的秘书。
“不好意思。BILL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谢谢。”
梁熙惦着手里的电话，感觉气氛不是太对。
“联系不上吗？”一诺问。
“秘书说不方便。”
“那算了。明天早晨再给他打。时间还早，我们去逛街？”
“……”梁熙和陈雪都有点吃惊地看着她。多久她都没这个闲情逸致了，在S城，她只要是在公司或者其他公众场合，总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摸样，私下里也没什么轻松的心情。
“孕妇不是要多运动吗？”
“恩。可以适当走走。”梁熙赞同。
“你不喜欢逛街就别一起了。我跟陈雪去。”一诺笑着说道，非常体贴他人感受。
“他必须去！买单的怎么可以不去！”陈雪非得戏弄梁熙不可。
“主母。你一定手下留情。我欠着当家一大笔债，每天利滚利，骨头都快被啃光了。”
“行。晚上我买单。”一诺笑道。
一诺一行人，走在热闹的罗马街。特色的欧洲石头建筑，奢华的名店。古老的历史，并没有跟城市当下的现代气息格格不入，反而让它更具魅力。
一诺和陈雪的后面跟着梁熙和杨怡。一诺对于工作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问赌场。只说生活里随意的事情，有时候聊一些八卦。
两个人突然笑得弯了腰，一诺双手握在陈雪的手臂上，笑得双肩抖动。自从江城出事以后，陈雪好久，没有看到一诺这样开怀的笑了，心里正舒畅一些，一诺就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感觉很多人看着我们。”
陈雪回过头，看一诺的表情丝毫没变，就好像在继续跟自己说好笑的事情一样。她不想一诺紧张，就打趣道：“当年江城追你的时候，常跟在你后面送你回家，然后在你家楼下整夜整夜地呆着。你怎么就反应不了呢？”
怎知，一诺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诺停下来，一手扯着陈雪，非常认真，还带着些许严肃。
陈雪没有得到的预期的效果，反而事态往严重的方向发展，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江城。曾经开着车跟在你的公交后面，你坐地铁的时候，他就屈尊去坐地铁，只为多看你一眼。整夜整夜在你家楼下，睡在车里，早晨醒来等你去上班。但你，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过。”
一诺突然笑起来，笑得比刚才还开怀，边笑边掉眼泪，还说道：“快给我纸。这真是我听过的最讽刺的笑话。真的太好笑了……呵呵……”
“诺诺……”
“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但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诺像刚才一样，搂着陈雪的手臂，头枕着她肩膀往前走，脸上带着直达心底的笑。
无数的人，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们甚至看得见自己的表情，但不能听到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一诺只能装作笑出眼泪的样子。
“这家的衣服很特色，我们进去看看。”陈雪指着旁边的一家高级时装定制店铺，又不动声色对一诺说：“有的是江城的人。有的是BILL的人。无论是对内立威还是给外人印象，你都做得很好。”
一诺用力吸一下鼻子，然后鼻尖在陈雪的肩膀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我以为只有BILL的人……所以才会有刚才笑得这么开怀的傻样。”
“算了吧。你就一只笑面虎。所有人都知道。”
“……”一诺直起身子，握着陈雪手臂的手指不动声色地用力往下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