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已经殷勤把粥递到她面前。
“记得。你有两个人！你不吃，它还饿。”
“……”陈一诺就此投降，认真喝粥，还喝了不少。
陈雪很满意。
一诺看准了时间，才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到了古堡之时，宾客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但偏偏她没有迟到。这排场完全是跟江城学的，每每压轴出场，别人最怕他不来，开饭都不敢。如今，虽然来谈判，气势还是必须有。
宴会厅里一大堆宾客，都不见BILL的身影，他从楼上书房往下看。
一诺扶着梁熙的手，从凯迪拉克的后座优雅地下车。窗外漫天洁白的飘雪，一些雪飘落在一诺的白披风上，很快就没了痕迹。
皓白的雪地里，这个从东方远道而来的美人，绝世独立。
BILL从楼上下来，快步走到宴客厅门口迎接。
“一诺。看来我的眼光你不满意。”BILL走上前来，弯腰行礼，接过一诺的手吻她的手背，一气呵成，异常自然。
“谢谢BILL先生好意。”一诺笑得委婉。
明明一整大厅的人眼神都回过来，偏偏一行人都毫不在意。
“你今晚很漂亮。”BILL不吝啬美言。
“谢谢。”
有一些参加过林岚婚礼的人，见过一诺这般摸样，实在无法将她与几日前电视上讲话的冰冷果断联系起来。
虽然今日三盛在大陆不得势，但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江家真正靠的，可不是那一点点光明产业，大陆发展得如何并不会影响江城在欧洲和美洲一分一毫的势力。
如今要亲自过来找BILL，也不过是他正好握着局里关键的一枚棋。
BILL的傲气跟江城比起来只有多没有少，应酬起来懒懒散散，偏偏绕来绕去总要绕回一诺身边。
一诺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晚宴才开始没一会儿就有些疲惫。
“晚餐准备得不好吗？”
“不。很好。”一诺回答不知何时又到他身边的BILL。
“噢。甜心。你几乎都没吃。”
“菜式这么多，每种尝一口，都饱了。”一诺客气。她的确是没吃。
BILL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诺回视。她并不害怕。因为，至始至终她都没感觉到BILL的敌意。尽管，生意场上，他和江城总巴不得对方就死在自己手里。
“是不是人太多，根本顾不上吃？”他调侃。
“你怎么知道？”一诺顺着他说，笑得调皮。
“走。我带你去安静的地方。”
“……”
“你怕？”他玩味地看着一诺，笑得邪魅。
“为何？”一诺抬眼直直看着他，将皮球踢回去。
“那跟我走吧。HONEY。”
一诺跟在他身后，在场中绕来绕去。好不容易才悄无声息地退出宴会厅。
他带一诺穿过古堡长长的走廊，黑色的水晶地板，雕刻景色的花纹。这座城堡从来不缺乏低调的奢华。
他们从古堡偏僻的旋转楼梯上楼，楼梯非常狭窄，只容一个人过。
“HONEY。你走前面。”
一诺庆幸今天穿的是平底花布鞋，不然非摔死不可。
BILL的双手就在一诺的腰侧，一有什么问题，他就会立刻握住她。
走到顶层，一诺推开小铁门，里面竟然准备着烛光晚餐。
她不怯地踏进去，走到桌边，绕着桌子细细走一圈，看到好看的水晶杯拿起来观赏，好看的餐具就敲敲，听声音脆不脆。
BILL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只看一诺径自看得尽兴。
“楼下这么盛大的晚宴，何必多此一举。”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BILL靠近一诺，看她的眼神不是不深情。
“荣幸。”
“HONEY。尝尝我手艺如何。”BILL绅士地为她拉开长桌一端的椅子。
一诺入座，看着装在磁盘里的牛肉发晕。
BILL坐在对面举杯跟一诺遥遥示意。
她勉强喝了一小口。
BILL倒是真的准备得精心，主食、汤类、特色小吃、餐后甜点一应俱全。
一诺已经晕得头昏眼花，下午的那两碗粥还胀在胃里，当下虽是好情好景，她却一阵一阵冷汗，应付得艰难。
“不好吃吗？”BILL看一诺把牛排全都切成了小块，偏偏一块都吃不进去。
一诺整脸发烫，强撑着笑，“味道很好。不好意思。你能告诉我洗手间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