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江城一行人都干净利落地飞回S城。一诺脚受伤,江城坚持抱着她,或者背她。顾不着埋伏的记者什么反应,两个人自顾自地说话,一行人该干嘛干嘛。
梁熙帮她换药的时候,很不可思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的药不可能敷一个晚上还不消肿!陈雪,到纽约以后,每天晚上睡觉时候把她脚吊起来。”
“……”一诺窝在江城怀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江城虽然冷着脸,却没有任何表示。难道说陈一诺又自己跑到天台去吹冷风,然后两个人激烈缠绵一整晚,只恨良宵苦短,因而弄得她的脚这幅惨象?
“陈一诺。你这是砸我招牌你知道吗!你懂不懂我做一场手术值多少价码。你知不知道等着我亲自动刀的人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我匿名随便丢一份论文在国际刊物上有多少分量!”
“……”陈一诺撇了撇嘴嘴,翻身,将脸埋在江城胸前,江城也很配合,搂着她的手加了力气,低头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把她的帽子一扯,耳根都清净了。
“梁熙。我觉得你得先把自己的眼睛医好。”陈雪瞟了一眼梁熙,暗示他可以闭嘴了。
从早餐开始,陈一诺粘着江城那股热乎劲,还有江城那宠她的眼神和轻柔到可以让人融化的说话口吻,让旁人都如空气。他们两个人现在都是惊弓之鸟。不是说一诺的伤都大家不在意,而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它不是最重要的,这种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的一秒,都弥足珍贵。
江城下午开会的进度压缩得特别紧凑,用全部的精力,听清楚下属报告的每一个字,也懒得废话,一字一句击中要害,然后散会。签合约也省略了和合作方的客套,利落地签完字便撤退。一诺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家里做自己的事情,却偏偏去公司,只身在办公室等他。
一群人走进江城偌大的办公室时候,一诺两脚架在旁边的檀木小椅上,歪歪斜斜靠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蝴蝶谷的地图。听到声响,她抬头,冲江城笑得甜蜜。
“军师,有什么意见?”
本是江城的一句玩笑话,怎知,一诺立即很正经地把脚从檀木小椅上拿下来,端坐在沙发上。
“把地图铺茶几上。”她扯着地图的一头递给江城。
“脚别乱动。”梁熙非常激动一诺的脚,那个檀木小椅还是他特意弄过来给她架脚用的,美名其曰,为了他的名声。
江城铺好地图,坐在一诺的边上。大家围着茶几。
“刚下雨了……据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是雨天……”
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注意力集中过来,看着她。
“如果你要从别墅后的悬崖走,必须游到对岸,这么大的几场雨后,上游的水很急,而且水文很不稳定,这并不是一条好路径。”一诺看着大家,开始说她刚才思考的结果。
“而这条路,两边都是山,可以说很容易被瓮中捉鳖,发现有异样,只能求助这条河。而这里已经河面会比上面宽阔了一些,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借助这条河段。那这边的冲击力依然很大,没有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要去。”
“……”所有人都看着一诺指着的地图,想看能不能有万全之策。
“你们想办法让两边山头的人,都往山背上去,这样我们在河流沿路上埋伏的人压力就会减小。这个只能看你们了。到时候肯定是突击战,不要急着打,扰乱他们的秩序,等江城过了这段最危险的地方,再诱敌深入,瓮中捉鳖。一定要拖时间。”
“……”这跟他们计划的速战速决完全是另外一种思路,但也不无道理。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脑袋里开始疯狂运转作战方案。
一诺捏着江城的掌心,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他温热的手掌,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度,让她心安。他如此自信笃定,自己不能乱了阵脚,徒增麻烦。
良久,江城抬手看表,“差不多时间了。去机场。”
车厢里的隔板把车内分为两个世界。
一路上,江城紧紧抱着一诺,不停吻她,一诺坐在他的怀里,捧住他的头,吻得几乎忘情。
江城打通了机场的关系,把一诺送到飞机上,不动声色地感觉周围的环境。
“没问题。”江城拿出手机,是坐在飞机某个地方的人发过来的信息。
空姐很快过来提醒飞机就要起飞,他用力摸了摸一诺的脑袋,“听陈雪的话,知道吗?”说罢,低头一吻。
“城!”一诺低叫出声,用力拉他的手,另一首勾住他的脖子,抬头附在他耳边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水。”然后,一个温热的吻印在他的侧脸。
“恩。等我回来。”飞机广播再次提醒飞机准备起飞,江城仓促地亲一下她的额头,便大步往外走。没有回头。
一诺一直看着江城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眼睛发热,好强的心性却硬是逼退了眼泪。
陈雪伸手紧紧握住她,也是眼眶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