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会意一笑:“放心,只要有钱,老黄这个人好说话。”
莫子旋不差钱,这件事很快敲定下来,负责工地建设的工头老黄答应在做地基时偷工减料。
莫然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她并不懂建设的事,看着工人们做事也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一周后,厉昊得空,想起莫然的工程,便想去看看进度。
他联络上莫然时,莫然就在工地里,他便直接过去。
厉昊一过去就发现了问题,全程跟在他身边的莫然发现他停在地基坑前就不走了,眉头紧锁,似乎是并不满意。
“怎么,这里有问题?”莫然不确定问道。
厉昊又看了两眼,狭眸一转,玩味道:“如果不是你找的工头不靠谱,那就是有人想整你。”
莫然听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谜,话语催促:“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地基修的明显偷工减料过,短时间内是没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在上面盖的楼就容易塌,铺的路也容易凹陷。”厉昊的话让莫然神色微变,她喃喃道:“可工头是修过政府项目的。”
厉昊转身,向不远处指挥大局的工头走去:“问题就出现在这,既然他们接过这类的项目,就不可能是缺乏经验不会修,一般也没人敢在这种项目上闹幺蛾子,肯定有人想害你。”
莫然一阵后怕,今天若不是厉昊来看出问题,就让他们这样修下去,项目必然会出问题。
可谁会害她呢?
莫然脑海中冒出几个人,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随着厉昊一起走到了黄头面前。
“你是负责地基的工头?”厉昊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黄头听见,他转身,便看见厉昊冷笑盯着他。
黄头自然认识他,他立马换上一副献媚的嘴脸,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他,边答:“是,厉总找我有什么事?”
厉昊没接他手里的烟,甚至连笑都没回他一个,神色寒凉:“地基做成那样,不知道黄头是没注意,还是有意为之?”
黄头脸色一变,尽管很快以笑容掩饰,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被厉昊两人捕捉。
他装傻道:“不知道厉总指什么,修地基一直是那样修的,不信您问问王头。”
说着,他冲不远处喊了声“王头”,一个矮胖的男人听闻往这边走来。
大型建筑有几个工头一起带工人来修是常事,厉昊没管走来的王头,话语直白:“别当我不懂,说,是谁指使你的?”
看着厉昊笃定的样子,黄头明白自己是瞒不住了,他对快走到的王头挥挥手,示意他先离开不用过来,而后愁眉苦脸对两人道:“地基也刚弄没多久……厉总,我们可以重做一遍。”
黄头的话让莫然心惊,没等厉昊开口,她冷声回应:“没有追究你责任已经算好的,你们把修过的那部分全部拆掉,我会联系新的工头。”
莫然话落,厉昊也没反驳,黄头这才明白莫然不是个好欺负的,她身后站着的人是厉昊。
想起莫子旋答应给他的那笔重金,黄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皱起无数褶子,话语哀求:“莫小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没有人指使我,是我鬼迷心窍想省点费用,我保证之后不会了。”
“我们做工的也不容易,兄弟们的一家老小都等着做好这项目发工资吃饭的,莫小姐,你是个好人,真的求你了。”
他一连串的话砸向莫然,倒向她不答应就变成恶人般。
莫然却没有心软的意思,她可以原谅吴丽,却不能原谅黄头,毕竟吴丽的事是私事,而黄头的事涉及到项目,她不容许项目留下黄头这样的隐患。
“你的话我知道了。”她淡淡道,闻言黄头眼神一亮,以为她要答应,但她下一句话就打碎黄头的希望:“你现在找别的项目还来得及,离月底还有很长时间。”
厉昊唇角挑起一抹笑,莫然对此事的拿捏倒还不错,起码没有妇人之仁,像个靠谱的决断者。
莫然接着道:“截止明晚,把你们做的所有地基都拆掉,然后离开。”
说完,她转身离开,厉昊跟在她身后,转身时对黄头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闹幺蛾子。
莫然向工地外走,厉昊笑道:“今天怎么不原谅了?”
没理会他的调侃,莫然轻叹一口气:“要是我懂这些就好了,也不至于修了几天才知道有问题。”
“那你可得感谢我。”厉昊的安慰总是方式特殊,寻常人总该说几句“不怪你”之类,他却拿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
莫然轻笑:“当然,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帮我看出问题。”
厉昊挑眉:“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联络个靠谱的工头。”
莫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眼神一亮,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交给你了。”
当厉昊联系的新工头来到工地和莫然签下合同后,两人才驱车回到市中心。
莫然正打算问厉昊想吃什么,话还没开口,便被他一个响亮的喷嚏给吓了回去。
“怎么,你不会感冒了吧?”莫然关心道。
厉昊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将车停在路边后,他却又连打几个喷嚏。
不止如此,他开口时声音都变的有些闷:“我没事。”
他都这样了,莫然要是再信他逞强的话就是傻,她拧眉,把厉昊赶出了驾驶位。
厉昊的状态有些不对,倒是没有反抗任由莫然折腾。
莫然把他塞进副驾驶,自己掌控了方向盘,而后车头一转便向家里开去。
厉昊看她开的方向,反抗道:“你还没请我吃晚餐,想抵赖不成?”
莫然开车的时候比较谨慎,闻言连个余光都没给他,直勾勾盯着路面,只用话语回应:“你都成那样了还出去吃,一会病倒在外面我还抬不动你。”
“我哪有那么脆弱?”厉昊刚要露出邪魅一笑,一个喷嚏便把他的意图打断,他抽出几张纸擤鼻涕,有些尴尬的停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