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蹲守了一会儿,再没等到“血毒人”出现,他们选择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再行打算。
叶景一突然停顿步伐,仔细以耳聆听,他惊觉道:“是琴声!”
他飞速的朝着琴声的方向前去,隆七跟在他的后头,防止他冲动误事。
一路循着琴声,两人来到一处寂静漆黑的林中,林子里渐渐起了白雾,月亮被云遮挡,昏天暗地,隆七燃起了火折子,从而点燃灯笼内的烛火,照亮了整个林子。
琴音弥漫在整个林子内,却让人辨不清方向。白雾起得越来越大,几乎要伸手不见五指。
这琴音,仿佛将他们困在原地,他们完全找不到方向。
忽然就在此时,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而来许多“血毒人”,他们将他们彻底包围,渐渐靠近,隆七与叶景一背对背拔刀应战。
“千万别碰到他们的血!”他大骂一声:“该死的!”
他们中计了,原来是有人故意利用琴声,将他们引到此处,并唤出大量的“血毒人”,想要致他们于死地。
隆七见识过他之前的厉害,道:“上一回多有你击退,这一回也要靠你了!”
叶景一瞬间紧张,冷汗直冒,上一次根本不是他啊!他心头打鼓,默默念着:拓跋敇啊拓跋敇,既然你这么想出来,那你就快点出来吧!不然你我两人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持着刀面向,手却在抖,双腿战战。
眼看着“血毒人”已经逼近他们,隆七瞬间飞身腾起,挥刀砍去,但并没有使他们重伤,他拿捏着分寸,这些皆是普通的被感染的黎民百姓,不可伤他们性命。
他又将灯笼中的烛火倾斜,倒在纸上燃烧,并以此来阻止他们前进。这是他参考那日在坊市时,叶景一的做法。
此时的叶景一吓得灯笼早就扔飞了,双手握着刀,满脸惊吓的挥着,道:“别过来啊!你们别过来!”
隆七无暇顾及其他,私以为他的功夫十分了得,应该不会受到危害,却听到一声惨叫声:“佥事大人,救我啊!”
回头望去,叶景一爬上了树,抱着树干一脸恐慌。
隆七解决面前的“血毒人”,便飞身去救他,挥刀不让底下的血毒人触碰到他。并将剩下的最后一火折子扔向了他们当中,瞬间使“血毒人”避开数远。
叶景一满头大汗,低头喘着粗气,确认他们不敢靠近过来,这才从树干上缓缓的滑了下去,瘫倒在地上,抹了把汗,筋疲力尽。
可当他还没喘上几口气的时候,隆七便用刀指着他,一言不发。
“佥事大人,你、你这是干啥?”他不由得缓缓起身,靠着大树,缩后了脖颈,怕碰到他的刀。
隆七却步步紧逼,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叶景一懵了,刀锋只有三寸的距离,便能碰到他的脖颈。他大气不敢出,汗流浃背,抿了口唾沫,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火在炽烈的燃烧着,“血毒人”被圈在外围,无法接近。圈内,一人剑指一人,气氛凝固。
隆七缓缓放下绣春刀,以身上的白帕子擦拭干净上头的血迹,扔去。
叶景一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暴露了自己,他便狗腿的讨好着他些,道:“佥事大人啊……”
“别这么叫我!还有,告诉我,你的武功哪里去了?”隆七很失望,他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那日果敢勇猛的他,是比正使更胜一筹的他,竟没想,却见到他如此怂包的样子。
为了躲避“血毒人”,竟不惜爬上树去避难,还得要他来救他。这分明与第一次见到的他,恍若两个人,这让他实在无法理解。
叶景一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我啊,实在是有些难言之隐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或许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佥事大人。”
怎么也得等到跟他们混熟了,就算他犯了错也不会杀他的那种地步才能告诉啊!
隆七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咳咳,总之,佥事大人。今日之事还请你替我保密,千万别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正使大人。他若是知晓我今日这般模样,肯定要杀了我的。”
叶景一混个锦衣卫容易吗?因为那拓跋敇的缘故,不情不愿的当上了这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锦衣卫,生怕暴露自己的短处,让他们产生怀疑。
隆七怒道:“你究竟有什么苦衷?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不愿意施展!空有一身果敢,却在大难临头时抱头退缩!这样的人,我们北镇抚司不需要!”
叶景一见他生气了,赶忙上前去道:“佥事大人消消气啊,这不我……”
话还未言完,他便瞪大了眼迅速的将眼前的人扳开,道:“小心!”
隆七只顾着与他言话,并不知身后的火已经熄灭,一血毒人趁机突围,叶景一只身替他挡了一劫,自己也侥幸的扑到了一边去,隆七以刀刺中血毒人的肩头,化解了危机。
“佥事大人,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处为好!”他满脸凝重。
不知不觉,林中的白雾已然散去,他照着天上的北斗星来辨别方位,一路与隆七甩开身后的血毒人,出了林子。
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满脸大汗。
他们跑到了一处河流边,手捧着水大口喝了几口,并洁了面,天色还深沉,林中的咕咕莺此起彼伏的叫唤着。
隆七将干净的帕子扔给他,叶景一接过,边擦边笑道:“佥事大人真爱干净啊,这身上得带多少帕子啊!”
“用你管?”说罢,便在他目瞪口呆之下,又拿出一块帕子来。
隆七是典型的爱干净,出门必带三块折叠好的薄帕。身上的飞鱼服也是换的勤快,无论春夏秋冬,每日出完任务回来都会换身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