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一等人已经围着一个洞费了大半天的神了。
当隆七等人赶至时,蓝羽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副使,我认为那血毒人之所以会消失在朱王府,兴许是与西洋人的幻术一样,只不过是假借幻术逃脱。白日里,朱王府有重兵森严把守,不可能会放进去任何人,想必血毒人也不会出现。只有等夜里有机会。遂隆七擅作主张,不再继续盯守朱王府,前来帮帮副使这边。”
实则他是担心副使他们应付不来这洞,洞里的危险谁人也不知,若出了事叫他如何是好。
蓝羽也知晓隆七心细,放心不下他在此处,他是跟了他最久的搭档,他们办事多载,相互依偎,相互扶持,自然不愿意看到另一方有危险。
他之所以让隆七带着人去朱王府蹲守,也是考虑了这点,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下一任的副使只能是他隆七。
叶景一对他们招招手道:“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看看。怎么才能打开这个洞。”
北斯与凌天无动于衷,甚至心头隐隐不悦。碍于副使在此,才没有动起手来。小小下属,竟敢对他们这上头人呼来唤去,他们岂能不恼?
前者还没注意到哪里不对,只自顾自瞅着地儿,道:“我都快把这地都盯穿了,也看不见洞口,真是邪门儿了……”
小旗官满脸汗颜的小声掩手说道:“总旗,佥事大人带来的是千户与百户大人。”
啥?!叶景一登时站直了,收敛他的随和风,立时变得正经起来,站在那一旁噤若寒蝉。
听副使说,他们两人主要是为沈棣办事的,从他的手底下带出来的手下,那肯定不能跟他们比,一看他们的模样就是不好相处的,他还是少说些话为妙,他们怎么也是他的上头。
北斯擅长奇门遁术,他主动提出探看探看,凌天的耳力很好,能听到常人不能听到的细小声音。于是,北斯甚有章法的探着,凌天便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看看有什么声响。
叶景一不由得惊叹,人才,北镇抚司各个都是人才!
蓝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于一旁等着北斯将洞给显现出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凌天忽然听到了洞里头的响动声,北斯便以刀用力朝着某处一刺,瞬间刺穿了某物,机关开启。
一个漆黑不知深浅的黑洞渐渐显现,原来上头铺着的草皮皆是障眼法。
一干人等围在上头朝底下望,叶景一带了一堆火折子,发放给每人几个,正当他从前处拖来长长的绳索时,就见北斯与凌天等人已经相继用钩爪借力往下爬了。
他目瞪口呆,他们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小旗官默默的将总旗的下巴给收抬起来,并说道:“正使平日十分严苛,千户百户大人乃是正使最得力的助手,故而训练有素。”
而副使向来不喜欢约束他们,各凭本事,自然没有向千户百户一样,吃尽了苦头。
北斯与凌天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下去,等他们正式安全落地时,上头的几人便可以下去。
叶景一还是挺佩服的,同时又有些艳羡。蓝羽感受到他那灼灼的崇拜的目光,凑到他的身边,说道:“等办完了这桩案子,我就教你一些锦衣卫的基础武学招式。”
“还是副使对我好!”他忍不住搓手期待。
又原地等待了许久,底下传来细微的声响。蓝羽在上头问:“如何?”
北斯与凌天不约而同道:“副使,可以下来!”
隆七与蓝羽便做好下去的准备,眼瞧着小旗官也拿出了钩爪,叶景一的手里头还抓着个草绳,他瞬间嫌弃的扔开,两手空空,干瞧着他们,舔了舔唇道:“那个,还有没有多余的……”
小旗官挠了挠头,好似忘记给总旗配备了。
“总旗,要不你就在上头吧。万一我们在底下有什么事,也能有你。”
叶景一连忙将他拉回来,从他的手里头抢了钩爪,义正言辞道:“小旗,你在上头等着我,还是我跟副使他们下去。”
“……不行啊总旗。”小旗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初次做这事的总旗犯险,再说了,总旗应该不知怎么用这钩爪呢,万一出了事可咋好。
“没事,我绝对可以!”他坦然无畏的拍拍胸膛。
小旗官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已经下了一截,看的人在上头是干着急。
“总旗,还是上来吧!”他伸出手来,无比的担忧。叶景一是那种倔脾气的人,说好的一件事便不会轻易更改,也不想半途而废,他要证明他们可以的,他也可以。
若在北镇抚司当个吊尾的锦衣卫,那他真是丢脸丢到家去了,没面子的很!
小旗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总旗有什么不测,便赶忙拿来被他仍在地上的绳索,放到洞里头去,他也在上头盯着些,若有什么事,也可以用这绳索救他。
叶景一的钩爪尖锐无比的深深的嵌入硬石土里,他就当做这是在爬山,只是需要极大的气力,他已是脸红脖子粗,这玩意儿真磨人,没练过的还真是很棘手。
“总旗,怎么样了?若是不行,便抓住这根绳索,我拉你上来。”小旗官以袖口擦了擦滴落在地上的汗,他汗如雨下,能看出来是真正在担心他。
叶景一咬紧牙关不放松,如此紧要的关头,仍不忘打趣道:“放心……我还能撑着,难得你这么关心我,不过,我可没那么脆弱!”
小旗官表示,关心同伴是应该的啊!只是总旗这个处境真让他放心不下!
叶景一才下了没多深,就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发热,他将钩爪钩在一处,却一个没留意不小心极速的往下坠。
“总旗!”小旗官在上头惊得大声喊叫:“总旗!快抓住绳索!”
这个紧要的关头,谁还能想那么多!
叶景一根本顾不了,他的钩爪不小心钩了一片松土,致使他浑身都迅速的往下滑,虽然危险,但是却又有些走运,一路便借助钩爪,滑到了洞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