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不信，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明明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她明明都已经用自毁的方式，把整个蒋家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了，为什么还需要程不明冒险进宫？
“我不信，他凭什么进宫去为我求，我又不是他什么人！”
程不明忽然笑了，笑声古怪，他的嗓子因为太久时间没有喝水已经很干，听的楚歌忍不住心疼。
“是吗？你不是我的女人吗？我为自己的女人做点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楚歌愕然，可当时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啊！是，她是在他面前脱了衣服，是，他是当众配合让人以为两人已经是事实夫妻，可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既然是假的，他就没有必要这么做，毕竟他的身份摆在这里，贸然进宫的话，会暴露身世的啊！
“有什么关系，我想做什么，还没有人拦得住。”
赵恩德皱眉，示意手下将程不明的嘴巴堵上，请楚歌往外走。
“人我是在凌贵妃的宫门口抓到的，他也自己都认账了，我之所以带你来见，是想问你，他到底是谁？”
楚歌一惊，果然，赵恩德还是怀疑了！
“他是谁，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再说人都在你手上了，难道以你的手段你问不出吗？”
赵恩德诧异：“你以为他身上的伤是我造成的？”
难道不是吗？人在天牢关着，赵恩德负责审讯，难道这一切还有假？
赵恩德长叹一口气，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蒋月对他的成见有如此之深，他和蒋月加起来才见过第四次，但是从第一次开始，他就感受到蒋月对他的疏远。
他虽然是个武夫，却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就因为感受到蒋月对他的疏远，所以他才会生出第二日前去探望的心，当时他没想到会被一口拒绝。
他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用自毁的方式，断了和他之间的姻缘。
“我和你之间是不是有误会，所以你对我的成见那么深？”
有吗？
楚歌回想，不算有，毕竟他在两年后还救过她，但是两个人既然注定是不可能走在一条路上的人，又何必纠缠在一起呢？
她始终没有忘记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帮助程不明坐上那个位置，她清楚若是要做到这一点，她势必要付出一点代价。
她没指望能够和赵恩德之间再有什么瓜葛，夺位的路艰辛而难以前行，她只想保全蒋家的同时，能够走的更顺一点。
“没有误会，只不过我觉得你也是个无趣的人，就如你认为我的一样。而我早就听说过他的风流名声，所以宁可亲自上山表露情谊。”
赵恩德笑了，这简直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没错，程不明在山林草莽之间确实有一些名声，毕竟他的气质和风度，让他一点都不像一个草莽中人，但若是说吸引到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他不信。
楚歌回头，笑着看赵恩德：“那你不是一样被一个小丫头吸引，我没记错的话，高大小姐可是和我同龄。”
赵恩德嘴角的笑容僵硬，随即脸色拉下来。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他冷声喝道。
“那我和程不明的事，也不用你管。”楚歌迎难而上，“既然他落到你手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如果怀疑我和他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蒋家在那里，我在那里，你随时可以把我押过来！”
说罢，楚歌大步离开。
天牢之外，风雨依旧，楚歌一步一步走在风雨之中，任凭整个人全身湿透。
她要好好冷静一下，想好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从行山回来以后，她确实一直都在等待，作为一个失贞的女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她在等待蒋家将她逐出家门，但是最后等来的是母亲的自尽，她在等待程不明的上门相邀，最后等到的却是赵恩德的怀疑。
她好像还漏掉了哪里，会是哪里呢？
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思索，皇后那边，因为她的一席话，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凌贵妃哪里，而凌贵妃因为她自毁的行为，以及忙于应付皇后也无暇顾及于蒋家。
那为什么程不明还说，他那么做是为了去给凌贵妃求情？
她到底是算漏了谁？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高大盟！
她一拍脑袋，随即又大步向前，越走越快，最后加速跑起来！
是了，高大盟！她没有算到高大盟！
高家山匪能够在京城周边纵横那么多年，绝对不是简单的山匪那么简单！
高大盟是谁？他到底是谁的人！
她一直以为，程不明是把高家山匪玩弄于股掌之中，另外和藩王有协议，其实根本不是，高大盟就是他和各路藩王之间的联系人！
高大盟其实就是各路藩王在京城埋下的最大的暗桩！
所以，当初程不明宁可潜伏两年也不愿意出手，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出手，高大盟一定会怀疑他！
但是现在因为自己，程不明不得不插手，引起了高大盟的怀疑！
楚歌一路飞奔，停在一座别院的门口。
三天后，就是高胜君大婚之日，这座别院是高大盟特意为高胜君大婚准备的。
别院门口守卫森严，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的行为做派，完全不符合京城人这边的习惯。
高大盟只是个山匪，他手下的那些人在被招安以后已经安插进各路军队，而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这些人也一定不会是赵恩德的人，除非赵恩德……
除非赵恩德早就已经知道高大盟是谁，他一直都跟高大盟有联系！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程不明一上门，赵恩德就顺势答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女儿的婚事，高大盟却随便程不明出马。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两年后，为什么明明在赵恩德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可以招安所有山匪！
这只不过是一场戏！
一场戏中戏！
她以为她是导演，其实只不过是演员！
只不过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