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清楚，赵恩德这是没有把她当外人看待，所以说话比较随便，但是她却适应不了，毕竟两个人之前的事摆在这里。
“大将军不要那么说，夫人其实只不过是性子爽利了一些。”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恩德就把话头接过去了：“是吗？那你明明和她年纪相仿，为什么你却比她稳重那么多？”
楚歌心中警铃大作，这什么情况？等一下，她得理一理先！
“我念及她年纪小，有些事情不方便和她明说，但是在你面前，我从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楚歌暗自叫苦，她是脑子糊涂了，刚才没有想清楚，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啊！
她又想掏匕首了，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匕首都不离身了！她害怕！
赵恩德虽然是个君子，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而高胜君也糊里糊涂的没看清楚，高大盟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啊！
卧槽，原来她是因为双重原因被追杀的啊！
“将军，”她定了定神，“夫妻之道，在于平衡，夫妻之间的关系，单方面的隐忍和退让不是长久之计，磨合才是相处之道。”
楚歌知道她的身份来说这些不合适，不合适！这话说出来老气横秋的，怎么可能出自她这样一个才及笄的女人的嘴？
但是她顾不上了，反正她早在当年就做过更加惊天动地的事。
赵恩德楞了楞，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正视楚歌：“其实我有时候在想，当初若是我不上门去找你，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吧。”
楚歌皱眉，他那一日就算不上门，她也会去行山，只不过他的上门，给了她一个去行山的理由和借口而已。
这个借口在别人那还不成立，只有他赵恩德才会相信，仅此而已。
“一切都不会不一样，我心仪于旁人是真的，做不的假！”
赵恩德一挥手：“当年你用这话敷衍我可以，现在你还要用这话敷衍我吗？”
楚歌退无可退，只能往前：“是敷衍还是真心话，难我自己不清楚吗？难道当年的你，本心是想找一个三从四德的女子吗？”
程不明愕然。
楚歌再进一步：“我就是个无趣的女子，当初是，现在也是。夫人能够在我流落街头的时候，不计前嫌的收留我，厚待我，难道我还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吗？”
程不明继续沉默。
楚歌话锋一转，声音放低：“再换句话说，夫人虽然这些年来骄横行事，却始终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事，而且她既然都能容下我，说明她的本心并不是一个坏人。”
“她能容下你，是因为程不明！程不明是她的哥哥，你是她的……嫂子！”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赵恩德下意识的咬住舌头。
楚歌没有察觉，点了点头说：“对，但不影响我的说法，而且这一切根源，明明在于你对她的不闻不问。”
赵恩德回过神，接话：“我不是让你和她说了吗？”
楚歌差点闪到舌头，她记忆里没这一段啊！
“这种话，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好。”她抬头，再看赵恩德，“更何况，她已经及笄了。”
说完，她也不等赵恩德有什么反应，扭身走了出去。
再说下去，她怕是要露馅了，她对于过去这几年的记忆，还有些没有整理清楚啊！
第二天一大早，高胜君就派人来叫楚歌过去，楚歌一走进屋内，就感觉周围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都不用看高胜君的脸，就知道事情怕是成了。
“满意了？”她取消问道，“这下别每天修理人了，多笑笑，早日怀上小少爷，他的心就全部在你身上了！”
高胜君的脸上一片红霞，倒是大方的点头。
“灵犀，我知道你昨日去见他了，他都和我说了，谢谢你！”
楚歌差点没忍住抽嘴角，还好她昨晚说的话保留了很大的余地，她没想到赵恩德转身就会卖了她啊！
“今日爹爹要来，你去命下面的人准备一桌酒菜，恩德答应我早些回来陪爹爹饮酒。”
楚歌应下，暗自叫苦，高大盟一定是因为昨天的事来的，她不知道程不明有没有做善后工作，但是高大盟怀疑是肯定会怀疑的。
她将事情吩咐下去，转身回到房间里，看见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花瓶，花瓶里面，梅花绽放！
“安喜，这个花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啊，灵犀姐，我早上来给你打扫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了。”
楚歌狐疑，将花瓶拿起来看了看，在下面发现了一张红纸。
红纸就是普通的红纸，只不过在角落有一个淡淡的印记，印记上，是一个“明”字。
楚歌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笑容，她知道是谁了，是了，也只有他，会在大清早给她送来这么一个惊喜！
她转身看向外面，风雪漫天，遍地银霜，院中的那一株梅花树边上，一个身影惊鸿而过，就如两人当年初遇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整天楚歌的心情都很好，她手下的小丫头见到她嘴角的笑容，甚至忍不住要打趣她。
倒是高胜君出来帮她解围：“你们灵犀姐姐本身就是一个爱笑的人，只不过以前笑容不怎么让你们看见而已。”
楚歌顺势接话往下说：“是啊，以前咱们夫人不爱笑，我自然不敢笑，现在咱们夫人满面春风满脸笑容，我自然也就要跟着多笑了！”
高胜君满脸通红，伸手去掐楚歌，大家笑的嘻嘻哈哈，直到门外有人来报，说高大盟到了。
楚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回忆了一下，这对高家父女的关系是在什么时候慢慢和解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印象里这些年高大盟来往将军府来的很多，虽然每次呆的时间都不久，高胜君也不是每一次都愿意见他，但是他总是会来。
高大盟对这个女儿是真心的好，高胜君的母亲当年是某位藩王的郡主，因为对当时已经是草莽的高大盟一见倾心而跟其私奔，最后因为难产而去世。
楚歌朝门口望去，高大盟一边快步走来，一边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