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少年的样貌后,戚南意终于想起来少年的名字——戚绵眇。
戚鸿永一共有两个儿子,戚昊然和戚绵眇,分别是三姨娘和四姨娘所出。林氏虽然是大夫人,但这么多年来一直膝下无子。
戚绵眇是戚鸿永最小的儿子,他的出生无疑让林氏雪上加霜,所以林氏总是明里暗里的给他委屈受。因为是庶出,再加上生母身份低微,所以不怎么得宠。上一世她早早的嫁给了沈云逸,再加上不爱和老宅来往,所以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听说还没成年就染病过世了。
“五弟!”一个男子突然从一旁跑过来,一把夺下戚绵眇手中的馒头,瞧着手中硬邦邦的馒头,怒气上头,“那群杂碎又欺负你了?跟我走,今日定要让他们好看!”
男子拉着戚绵眇,大步朝着亭子外走去。看他满头怒火的样子就能猜到,若是让他出去免不了要闹上一番。戚南意脚步轻移,刚好拦在男子的面前。
见有人拦在自己面前,男子抬起头刚要呵斥,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后惊喜的叫道:“南意!”
“二哥,许久未见,别来无恙。”戚南意拦住的人正是戚鸿永的长子戚昊然,瞧他这性子一点也没变,还和以前一样冲动。
“南意,我这还有些事,先不和你说了,你去我院子里等我。”戚昊然来不及和戚南意多说,拉着戚绵眇的手就往外走,
戚南意再次挡在戚昊然面前,“二哥要去做什么?”
“自然是好好教训那帮垃圾,连我弟弟都敢欺负,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戚昊然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帮人拽过来狠揍一顿。
戚南意秀眉一挑,眼中似是含了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你以为他们是临时起意么?你以为无人撑腰他们就敢这么欺负戚家的少爷?”
“定然是林氏在背后捣鬼,看不不告诉父亲……”戚昊然心中气恼,这个林氏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贤德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给了他们多少脸色。
“你要闹也分个场合!”见他这般沉不住气,戚南意气的大吼一声,“今天是祖母的寿辰,你把这件事闹大了,下的不仅仅是二叔的脸面,更是整个戚家的脸面!”
戚南意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他彻底清醒过来。若是自己一时冲动冲到父亲大闹一番,不仅不会解决问题,还会落下不孝的罪名。
见他颓然的样子,戚南意便知道他心中难过。遣了丫鬟去拿点心,拉着戚昊然和戚绵眇回到亭子里。
戚昊然坐在那里看着戚南意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南意,以前遇到这种事,你比我跳的还欢,想不到许久未见,竟也有你劝我冷静的一天。”
“许是之前掉进池塘的缘故,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戚南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哥,不管怎样,林氏都是你的嫡母。你此时无凭无据便去二叔面前告状,依林氏的性子日后会怎么对你们不用我多说。”
“我也知道没用,但是这口气我如何能咽的下?”戚昊然看着瘦弱的戚绵眇,心中有些不忍,“单单我也就罢了,可五弟……”
这时丫鬟端了点心回来,戚南意将点心摆在戚绵眇面前,“馒头又冷又硬,你还小,吃这个吧。”
瞧见吃的,戚绵眇眼睛都亮了,但是他还是迟疑着没有伸手,犹豫的抓住了戚昊然的衣袖。戚昊然摸了摸他的头,拿起一块点心递给他,“她是你嫡姐,也是哥哥的妹妹,她给的东西是可以吃的。”
戚绵眇双手接过点心道了一声谢谢,拿起一块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这些不过是些寻常的糕点,他却吃的格外香甜。看着他心满意足的样子,戚南意的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在戚绵眇咽下最后一口点心之后,他也不继续拿,而是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盘子里的点心。在确定没人再递给他点心之后,朝着戚南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姐姐。”
瞧见他那副可爱的样子,戚南意也是有些称奇,这戚绵眇的教养不是一般的好,怪不得戚昊然如此疼爱他。
“只一块点心有什么好谢的,再过一会儿寿宴就要开始了,现在少吃一点,一会儿才能多吃点饭啊。”戚南意又递给戚绵眇一块点心:“你若喜欢这个点心,我命人送到你房里,你留着慢慢吃可好?”
戚绵眇接过点心,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绵眇,你先回去吧。”
听见这话,戚南意破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吩咐道:“海棠,你带着小少爷再去取些糕点,寿礼快开始了,叫婆子丫头们给小少爷梳洗一下。”
“是!”海棠带着戚绵眇朝着内院走去。
见身边的人已经离开,戚南意斜倚在栏杆上,凤眼微挑,慵懒的说道:“说吧,究竟什么事?”
“你怎知我有事?”戚昊然扬了扬脸,眼中含着笑意。
戚南意挑了挑眉,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二哥把绵眇支开,不就是有事想单独和我说。”
戚昊然微微一笑,声音清朗,“妹妹聪慧,我想请你将绵眇带离老宅,代为抚养。”
“这是为何?”戚南意不解的看着他,且不论戚绵眇是否愿意跟自己离开,现如今戚绵眇双亲健在,何须她这个嫡姐来抚养。
戚昊然脸上闪过一丝愁苦,“父亲今早下的命令,让我去江南办差。我怕……”
戚南意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怕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绵眇会有事。”她隐约想起前一世戚昊然被派往江南,回来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大闹了一场,当时她已经嫁给沈云逸,所以对此事并不知晓。想来戚绵眇当时染病过世应该是林氏做的手脚,所以戚昊然才会这么生气。